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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又失踪了

第八十六章 谁对谁错

天子又失踪了 傻命傻丫头 1944 2017-08-05 18:43:41

  如今,查良被对方请上这牛首山上的郑和庙,不理不睬已经多日。

  查良知道是对方在消磨自己的气势,爽性淡然处之,只是离开江宁城己有多日,老管家不知这几日城中的变故,久了难免心焦。

  “不知……六爷愿意何时面谈?”查良强忍心头怒火,低声问道。

  “你问六爷,他忙着呢!”韩方不冷不热道。

  江南查家盘踞江宁近百年,历来是一家独大,正所谓:主家得势一人得道,查良老管家待人处事态度还算收敛。平日里,外人别派上门求助时,查家卖力接待的奴才们倚着主家的气势,态度嚣张之至,总结出来即是:话难听脸难看!

  江湖中人对这种嚣张也是无可奈何。

  老管家查良早己心中不悦,从他为主家对外代言之日起,何尝受过这种窝囊气。

  “左拖右拖,这……便没有了谈判的诚意了。”查良起身,作势拂衣而去。

  “老管家,你若是等不及了,”韩方慢慢道,脸上没有半点挽留之意,“慢走不送。”

  一个不想走,一个却又不挽留,马上局面尴尬。

  二人都是心生七窍,俱是俗人之中的精怪,几日来,他们相互斗尽心机,难免惺惺相惜,查良偷眼望去,韩方的神态之中显得自信满满,便如赌场对弈,似乎面前这位‘灭三门’早己摸透了自己的底牌,老管家虽然不露声色,其实心中一凛。

  江南查家倚重者,朝堂之上,查家广结善缘;江宁城中,朝庭特许:江宁知府一职由查家指定人选。

  协防方面,丢开那些四处巡逻的乌衣铁卫不讲,高墙之内有成建制的雪枪卫队死士,战力堪比‘阴兵’,内府之中一直安插了隐身妙手无数……说句大不敬的,江宁便如同江南查家安插在金陵一角的国中之独立王国,简直是铁桶山河一块。

  查良再看韩方时,老眼之中目光扑朔。

  “在这里,先要谢谢亲人查无忧。”韩方不急不慢道。

  “这孩子…又闹出了什么幺蛾子?”查良道。

  韩方先将银钩钓坊中发生的事情简朴叙述了一遍,任是查良老成持重,也听得心惊肉跳。

  “查无忧这工具,他将狼噬毒传进了乌衣巷查府?”查良迟疑道。

  “狼噬毒最厉害之处即是以人传人,如今,己在你们的雪枪卫队中扩散,”韩方道,“很快,他们就要化为人狼了。”

  “不行能……”查良脸色变灰,仍然高声道。

  如果狼噬毒会以人传人,对于人口密集的查府而言情势变得严竣异常,通常与查无忧,查战发生过多次接触的,皆有被熏染的可能!

  更可怕在于,做个不甚贴切的比喻,小小蝼蚁中了狼噬毒,只要经过三重变异而肉身不死,它必实力暴增,可以轻松击倒大象!

  乌衣巷内,雪枪卫队的死士们卖力掩护查府的周全,他们历来是由查成贵精心挑选出来,被训练成一股可怕的杀人机械,原来他们的实力己远胜乌衣铁卫。

  现在,雪枪成员己有一部门熏染了狼噬毒,因之变异成作人狼,而且是铜皮铁骨冷血嗜杀的人形恶狼,战力可谓无坚不摧。

  “韩先生的意思,未来荡平乌衣巷的,不是外人,而是我们苦心调教出釆的雪枪卫队?!”查良说完,不由打了个寒战。

  “这句话中听。”韩方自得道,“如今的狼噬毒肆虐,偏偏只有天台山主龙鳞白一人可治,他若再不脱手,老管家也须要回江宁了。”

  “为何?”查良道。

  “狼噬毒熏染到发作,以七天为一个周期。”韩方干笑一声,道,“你再延长几天,江宁完了,你主家的乌衣巷……也完了!”

  就算唐虎杖己想出了法子,他也只能一个一个地解毒,而以狼噬毒可怕的流传速度,七日之内,便可以熏染到江宁的每一个角落,到那时,恐怕是神仙也救不了了。

  “更有趣的是,因为龙鳞白只给了你主家两粒药丸,却真的救了两小我私家。”韩方笑道。

  “如果,能够实时控制病毒流传的源头,也是可以挽救的。”查良猛一咬牙道。

  “你把所有的希望仍然放在唐虎杖一小我私家的身上?”韩方道。

  “有何不行。”查良正色道。

  “老管家偏偏忽略了一点狼噬毒可怕的流传速度,”韩方道,“如果说,最初只是查无忧一小我私家染毒,经过这几天的漫延流传,现在,己经生长成了笼罩全城疫情。”

  “我都愿意相信,江宁如果上下同心众志成城,又有高人相助,应该可以抗御疫情,但…”韩方顿了一下。

  “一会儿一个但是,咱们又不是街头说书,还请韩先生一次将话讲完整了。”查良叹道。

  “也不晓得是哪一个嘴巴不把门,有龙鳞白送两粒救命红丸入查府的事情早己传遍了全城,”韩方道,“江宁黎民己经知道,解药难得,作为最初熏染源头的查姓人可以解围,而他们冤里冤枉被熏染了,却只能傻傻地等死。”

  “这离间计好毒。”查良呻吟道。

  “江宁城中的黎民,现在恨透了你的主家,恨不得拆姓查的骨头,吃姓查的肉……别说,龙鳞白这一手着实是漂亮!”韩方自得又道。

  “也就是……江宁要发生民变?!”查良自语说。

  “查家己欺负江宁黎民上百年了,现在,黎民们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死了,有仇报仇,有冤申冤……”韩方语重心长道,“为什么这些可怕事情,总会在月圆之夜发生?!”

  “六爷何时愿谈?!”查良急道。

  “等通知……”

  韩方说完,起身就走,等查良丢开自身矜持,抬起头时,早不见对方踪影。

  查良长叹一声,右手在石案一撑,尾止亓长指甲看准石面,一阵极为尖锐的声音响过,引得韩方偷偷回转,见查良已写了一个“黄”字。

  韩方心中一凛,“老工具果真有些手段。”

  要知道屋子里的石桌石几俱是顽石凿成,指甲再利,不能与之相抗,沾之便要断裂。

  查良心中悲苦,只见他行指如飞,越写越快,但见石屑纷纷而下,须臾间用指甲在石桌上写完几十字。

  韩方倒背双手这才走了进来,口中道,“刚柔相剂、气势特殊,老管家写得好。”

  但见指甲入石,字字龙飞凤舞,却仍然笔力雄健,功力可见一斑。

  韩方喃喃道,“黄什么,哎呦,字认得韩方,韩方却不认得字哟。”

  查良本想以此绝技压住对方气势,却不想又碰了个软钉子,吐一口浊气道,“请转告六爷,只要风雷堂就此收兵,江南查家愿意出黄金万两,良田百亩,另加房舍十套。”

  韩方笑道,“不知道这一次算是赠送?照旧赔偿?”

  工具虽然是要送出去,查良却仍然要保住主人家的体面,他沉声道,“赠。”

  韩方双掌互击,道,“江南查家果真是大手笔,如果是赠送,我可以代六爷收了。”

  查良道,“那……防疫之事呢?”

  韩方一怔,道,“送这些工具,原来是要求着龙鳞白控制疫情,姓龙的一身是毒,脾气离奇,韩某不敢替他拿主意,算了,不要了!”

  查良闻声一颤,脸色阴沉道,“你们,不要太过份了!”

  韩方漫不经心道,“为什么坐地起价呢,因为我们有这样的资本!”

  适才的条件,十分优厚,换作是任何一个寻常门派,只怕几代人也挣不到这份工业,韩方竟然随口拒绝,查良眼皮一跳,悄悄中动了杀机。

  查良一字一句道,“你们如此张狂,眼中另有王法么?”

  韩方卟哧一乐,道,“江宁黎民见到的,都是查家人作恶,依王法,最先被收拾的,也应该是你们查家人。”

  查良想想确实如此,江宁城疫情肆虐,就算他就地杀了面前这个韩方又有什么用处?

  “这条件也算丰盛?”韩方阴阴笑道,“老管家莫要忘记了,当年,六爷的爹是怎样死的!”

  查良叹道,“郭轩辕……可是玉非寒杀的。”

  韩方也叹了口气,道,“这个我不管了,横竖是六爷说的,我们就是要这么过份,欠美意思了,老管家。”

  查良忍了又忍,方正挤出一张笑脸,道,“可有盘旋的余地?”

  韩方不急不慢道,“措施倒是有一个……”

  查良急道,“请韩先生指点。”

  韩方冷冷瞥了一眼,道,“不知道老管家有没有听说过冰种玉人?”

  查良摇了摇头。

  韩方阴阴一笑,道,“安南陈朝的金人,这应该知道吧?”

  查良脸色一惨,前元时期,蒙古第二次征陈朝越南,蒙古失败,陈朝天子拒绝亲自到多数觐见蒙古天子,但陈朝天子迫于蒙古势大,赔了一个与天子等高的金像给蒙昔人体现臣服,蒙古就此作罢。

  堂堂江南查家怎么可以臣服于人?

  韩方增补道,“六爷法外施恩,与你家主查一清等高的金像不要了。”

  查良偷偷松了口气,却听韩方道,“你们就用冰种玉料雕一座你家主查一清等高的玉像吧!”

  查良忍了又忍,惨声道,“否则呢?”

  “一波狼噬毒熏染事后,江宁城内,蛇虫鼠蚁,一个不留!”韩方看着查良,道,“老管家,你惦量着办……”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说第二日,乌衣巷外的那些妇孺老幼。

  乌衣巷外,静不得几刻突然惊呼连连,查心桐忍不得,率众人出门应对。

  闹事的妇孺原来就挤在一处,种种凄婉哭嗥,突然,人群左右一分,当中走出一个赤足大汉。

  这人中等身量,将满头卷发随意扎成条粗马尾,现如今这个滴水成冰的天气里,他敞胸露怀,偏生周身喷着热气。

  他哈哈一笑道,“今日当值的,穿黑衣为查家忠心扮狗的小兄弟们,各人好,闵十三哥给你们拜个早年。“

  乌衣铁卫们听着有气,冲出几人阻拦。

  这闵十三,耳上,臂上,腿脖上俱是套满金灿灿的铜环,行走之时,铜环互碰,叮叮当当颇是悦耳。

  见人攻来,闵十三双臂一抖,猛然间暴涨几寸,突兀间,他将其中一个二百斤的乌衣护卫抱在手中。

  乌衣铁卫出拳出脚围攻对方要害,闵十三轻轻松松将其中一个二百斤的男人抡成风车,哪一边攻近身际,闵十三便先将手中的壮汉面前一挡,被擒的壮汉惊得面无人色。

  各护卫们顾惜同僚安危,临时撤招,颇受制约。

  眨眼间,闵十三挟住一人便冲到了查府正门,口中道,“兄弟,对不住了。”

  他双臂一展,呼一声,将手中那个护卫胖大的身躯甩过了墙。

  有眼力的识得,这闵十三的出处,他与那爱厮闹的铁无双当年行径类似,亦商亦盗,横行长江中下游及至东海,东赢扶桑国海域。

  闵十三呵呵一乐,道,“奶奶个球,乌衣巷中的查姓人等,老子只敬查喜是位铁铮铮的男人,老爷子横练十三太保,手中一只乾坤铁鼎,一人保得乌衣巷数十年平安。现如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此话极为难听逆耳,荆百里忍不住跨前一步,道,“无量天尊,闵十三小哥儿,你欠好幸亏水上逍遥,到江宁凑什么热闹?”

  “天下人管天下事,闵十三今日良心发现,替一班妇孺向查家讨个公正。”闵十三道。

  他说话间,人群中又挤出数人,居中的是齐圆,韩方,及天台山主龙鳞白。

  荆百里看住四人,一摸背后木盒,道,“无量天尊,你们四人是一起上,照旧围殴,划下道来,贫道我一并接了。“

  韩方轻摇扇子却不上前,口中道,“荆道爷剑术精绝,我等皆不能敌,只是凡事还需先讲个理字。”

  “讲,本小姐先同你龙鳞白讲讲,前几日所提条件,我个个满足于你,才这一会,你又追来乌衣巷作怪,如此重复,天台山人有些太不要脸。”查心桐恨声道。

  龙鳞白一笑置之。

  “我来讲,我来讲,查家盘踞江宁百年,旗下的银钩钓坊包娼庇赌,日进斗金,搜刮的全是江宁民众…乃至于整个南京地域黎民们的血汗,对是差池?”闵十三把玩臂上铜环,道。

  查心桐听得嘴角一撇。

  “各人看,面前这位龙鳞白龙先生精于医理,擅解世间奇毒,查无忧等二人中毒之时,银钩坊管事的不先请龙先生去施救,推讳搪塞,直至毒发……”

  闵十三说完,引发嘘声一片。

  “第一位死的是一位幼齿小儿,就是这么一位小孩童,凭着他一对勤劳灵巧的双手,在赌台上为查家赚下无数银两,只图让妈妈衣食有望。现如今,他尸骨无存不说,查家对着遗属们交待都没有一句,鹤发人送不到黑发人,怎不让人齿寒?”闵十三叹一声道。

  黄衫儿的妈妈带着奶奶哭作一片。

  “查无忧中毒发狂,就地咬伤多位客人,我们的龙先生前去施药,慌忙间,他留下解毒红丹两颗,如今,抛开查家设赌讹财不讲,各人入场耍钱,岂论输赢,底线照旧要保住身家性命吧。”闵十三剑指查心桐及秦虎杖,道,“他二人,先将救命的红丸,尽着查家人吃了保命!”

  一个老妪搀手杖站出,道,“这意思,除了江宁城内姓查的算人,其余列位的性命皆不如猫狗了吗?”

  老妪一语激得群情激怒,众女子们对着查府大门丢出臭鸡蛋一筐。

  服侍巨细姐左右的丫头不少,她们挡又不是,接又不是,只差没就地哭作声来。

  唐虎杖默默的挡在众人前面,替查心桐接下了臭弹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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