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侧妃三人走后,老王妃脸上的心情才严肃了起来。
“说吧,什么事?”
老王妃睿智的眼神看向萧澈父子。
萧澈轻轻笑了笑,眼中有着对老王妃的佩服。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冷意,面上神色也沉了下来,低冷静声音把苏覃和南疆人有勾通之事细细给老王妃说了一遍。
老王妃面色越来越沉,直至最后已是面沉如水了。
她啪的一声重重的拍在了罗汉床上的小几上,手腕上成色上好的翡翠镯子应声而断。
“老王妃!”身边的淡墨一声惊呼。
老王妃凌厉的视线射向淡墨,淡墨马上讪讪的闭上了嘴,退在了一边。
“他的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老王妃微眯着双眼,语带冷意的说道,“果真姜氏女生出来的就不是什么上的了台面的!”
老王妃这话里的意思很是耐人寻味。
所幸在场的几人都能听懂她话里的意思。
吏部尚书府,原来在老王妃的父亲那一代,是安远侯府。
老王妃的哥哥继续了安远侯的爵位。
可是好景不长,在他继续了爵位之后,就和太后姜氏的娘家一个女人纠缠上了。
那个时候姜氏还不是太后,只是先皇后宫里一个小小的妃嫔,那个姜女人,就是她的隔房堂妹。
安远候不仅在外面养起了姜女人,还在她有身之后堂而皇之的把她带回侯府,告诉安远候夫人要把姜女人抬为平妻。
安远候夫人自是不愿,可无奈安远候铁了心要如此,连老王妃这个嫁到了镇南王府的妹妹回去阻止也不行。
无奈,最后安远候夫人妥协了,允许了。
那个时候安远候夫人也有身在身,已经八个月大了。
被这事一气,直接早发生下了安远侯府的嫡宗子。
由于早产,嫡宗子身体并欠好,而安远候夫人由于早产加难产,身体也亏了下去,常年卧病在床。
而安远候夫人生下嫡宗子不久,平妻姜氏就也生下了一个男孩,而且身体康健。
安远候本就喜欢平妻多些,就看次子身体康健不像宗子那样体弱多病,自是越发疼爱看重次子。
嫡宗子就这样在安远候的不重视,平妻和弟弟的虎视眈眈中磕磕绊绊的长大。
幸亏另有老王妃这个身为镇南王府的姑姑十分疼爱他。
平时里衣食住行样样多加打点,又时时警告震慑着安远候宁静妻,嫡宗子一直也算平平安安的。
眼看着嫡宗子快要成年了,该封世子了,而安远候也在老王妃的劝说下决定上书封他为世子的时候,安远候夫人去了。
嫡宗子要为安远候夫人守孝,这请封的事就暂时弃捐了下来。
谁知道,这一弃捐,就是永远。
安远候夫人去世的第二年,安远候就将平妻扶正为唯一的发妻,而嫡宗子也在一场凶猛的风寒中病逝了。
嫡次子自然成了侯府唯一的子嗣,也是世子的不二人选。
那个嫡次子,自然是苏覃。
而前安远候夫人的娘家人其时对安远候夫人和嫡宗子的去世都持有怀疑,他们也是不俗的人家,托了人请了宫中太医去检察嫡宗子的尸体,果真在其中发现了猫腻。
但是具体是什么原因,太医也说不清楚,只知道他不是自然死亡的。
前安远侯夫人的娘家人气愤难当,一状告到了先帝那里。
先帝其时照旧很英明的帝王,自然不会迁就,查清事情经事后,就削去了安远候府的爵位,原本是应该判安远候府一众流放的,但看在老镇南王的情面上,只将他们贬为庶民,考取功名的资格都没有剥去。
前安远侯夫人的娘家人自是不平,可也只能无奈接受。派人去苏家拉回了自家姑奶奶的妆奁,今后就与苏家一刀两断了。
老王妃一直就不待见继室姜氏和苏覃,在其哥哥去世后,就与苏家甚少来往。
苏覃此人也是个能钻研的,不知从那边搭上了其时照旧太子的永靖帝的良娣的顾皇后,在安家和顾皇后的运作下进了吏部任职。
厥后永靖帝登位,顾皇后成为了皇后,安国公府一门也水涨船高,追随着他们的苏覃自然也是受益匪浅。
在太子齐瀚十岁那年,苏覃当上了吏部尚书。
想到苏覃是怎么当上吏部尚书一职的,老王妃更是一阵冷笑。
她端肃了容色,郑重的看向萧澈父子说道:“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必手下留情。他既然有胆子和南疆之人勾通,那么自是用不上我们这些所谓的亲戚的。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萧澈和萧衍郑重的点了颔首。
见气氛有些凝重,王妃笑了笑,开口打破屋中的极重:“明日就是皇后举办的赏花宴了,听说皇后还特意派身边女官去定国公府给昭儿下了帖子。修尧,你明日要随我和你母亲进宫吗?”
原本类似这种赏花宴之类的种种宴会,萧衍是一定不会去的。
之前许多次镇南王府收到了这种帖子,王妃和秦氏都问过萧衍要不要和她们同去,萧衍全都拒绝了。
不外这一次,也是有所差异,王妃相信,自己这个孙儿,一定会去的。
果真。
萧衍面上浮起点点笑意,似是欠美意思的点颔首,轻声道:“既然祖母开口了,那孙儿就与您和母亲同去。”
王妃和秦氏马上笑了起来。
连上首的老王妃眼里也蕴含了满满的笑意。
秦氏笑着笑着顿住了,她语带担忧的说道:“明日怕是安国公府的顾明轩也要去。依我看,顾皇后这次的赏花宴,怕是鸿门宴呐。”
萧澈抚慰的看了秦氏一眼,自信的摆手说道:”你不用担忧。明日有母亲和修尧同去,他们自会护着昭儿。”
顿了顿,他的眼中浮上一抹笑意,“况且,定国公夫人和林太夫人也一定会去的。她们两人,可不是好惹的啊。”
王妃也笑着赞同道:“就是这么回事。说不定啊,明日里顾皇后可是要吃排头了。”
话音里带了一抹看好戏的笑意。
秦氏一想也是。略有些提着的心马上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