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潋渊劫

第六十二章 相逢再离别

潋渊劫 木弋苏 2051 2017-03-29 22:57:56

  苏笺抬头无奈的看着月亮,觉得这凡间真是什么稀奇离奇的事情都有。

  碧空如洗,只挂着一轮清朗的明月,几只鸟儿伫立在枝头看着这灯火阑珊的芳菲世界,时不时地传出几声清亮的鸣叫,不外又会被这人潮人海中熙熙攘攘的声音淹没。

  灯火昼夜不息,人流彻夜不停。

  人潮人海中,有的人相遇,有的人疏散

  而又有的人是久别重逢。

  苏笺走了一夜,全然不觉得累。

  她看见那些久别重逢的人们总是满面笑颜,他们有的尽情拥抱,有的拱手作揖,有的喜极而泣。

  无论是种种方式,都是想体现内心的喜悦。

  花有百类,人有万种。

  可是相逢的情绪却只有一种,那仅仅是一种简朴的喜悦。

  这一夜,在见到了种种人间的事物之后,苏笺觉得她最喜欢的应该是见人相遇。

  无论是何种脾性的人,他们都市并肩相游,或找一小居,或找一酒肆,或找一客栈,然后叫上几坛好酒,或可叫上几碟下酒菜,尔后推杯换盏。

  觥筹交织间,心事也徐徐展开。

  人间乐事不外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

  可是悲酸的事情却远不止四种。

  千百种心酸事,说上一夜也说不完。

  关于流浪世俗的心酸。

  关于怀才不遇的悲痛。

  关于名落孙山的寥落。

  关于遭人排挤的苦涩。

  ……

  人间千万种苦事,都化入愁肠,只能遇到同道之人才气相诉。

  一夜灯火不息,待到杯盘狼藉、肴核即尽,已是晨光熹微,东方的天际翻涌出一抹鱼肚白的颜色,那些文人骚客武官商旅倾尽了一夜的苦话,扶着几案站起身来,与挚友相视一笑,只字未提,一切的心酸愁肠、没落伤痛都随着那清酒入肠,徐徐的都变得清淡,晨风掠过窗子一吹,一切都边做了微不足道的琐事,种种不满与伤感都风骚云散了。

  晨风从楼阁外穿花弄草而来,夹带着花卉的清香,带着晨露的清新,与一室的酒香混杂在一起,却是让人感伤让人欢喜。

  说不清喜从何来,只是觉得那从前的悲酸在现在已经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滔滔江水向东流,凡间万千都随风。

  清风盈袖,那些文人骚客们或执一杆狼毫于宣纸上挥洒自如,或于长琴上肆意拨弄。

  花酒相伴,那些武将勇夫们或提三尺长剑尽情挥舞,或拿一根长戟指天喝地。

  文人武将之类,莫过于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凡此种种苦恼也不外皆因于此。

  美酒相伴,知己在旁,如此种种苦恼,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清风吹酒醒,那些昨夜惆怅的人们相视一笑,并肩相游在这红凡间界,直觉眼前所有的焕然一新,全然不似从前模样了。

  昨夜放的河灯已寂然漂向远方,留的河面一片寥寂。

  江渚之上,昨夜的渔火空明已不复存在。

  青烟幂处,一轮新日如金镜一般挂在天空。

  桥上街头的叫卖声仍不停于耳。

  人来人往,门庭若市。

  人声依旧鼎沸,车轮依旧转动。

  楼阁中有袅袅的炊烟升起,远处的霞光穿越千里万里落在房舍上,昨夜的玉做人间不见了,迎来的是一个流光飞转、莺歌燕舞的富贵世界。

  清风阵阵,酒肆的客人在风中逐渐清醒过来,而脸颊上却依旧有些微醺之色。抬眼朝着浅金色的日光望去,马上生出一股慵懒之意。

  昨夜喧嚣的花街柳巷也开了门扉,仆人们拿着扫帚抹布将内外仔仔细细的扫除一遍。

  昨夜的客人陆陆续续离开,而那些**们涂脂抹粉、染唇画眉,仔细妆扮一番又出了门。

  她们扶着楼梯上的栏杆,步履款款,艳美的石榴裙从扫除洁净的木质楼梯上划过,抬眼低头之间摄人心魄、勾人心魂。

  她们纤细的柔腰仿若柳态,施了胭脂的容颜让人喜爱,娇艳欲滴的红唇透着诱惑,纤纤的手指恰似葱白,头上的华美簪花令人眼花缭乱。

  风花雪月翻过一页,新的一日,她们又挥着手中的丝绢,挥着长袖招呼来来往往的登徒浪子。

  满楼红袖招,沦落风尘无人惜。

  远处江边的渡口,船只来来往往,白色的船帆盈满了风向着远方驶去。

  渡口有人离别,或是有情人,或是知己,或是亲子。

  洒泪共沾巾的莫过于有情人。

  每每都是女子拿着丝绢,那流不完的泪水将丝绢都湿了个透,丝绢湿透了之后又挥袖拂泪,总之是哭哭啼啼哭个不休。

  而相互共勉的莫过于知己,如果是文人,那便赋诗相赠,多是高亢豁达之词,句句慷慨,括尽男儿意气,盖尽壮志激情。

  而若是武将,那便更是痛快,一坛好酒一饮而尽,尔后将那酒坛一把摔碎在地,然后拱手作别。

  亲子之间便就不似此上两者那般洒脱了。

  若是母亲,那话即是说也说不完,字字眷注,虽然都是些琐事,可是足以见其情深。

  若是父亲,那就只消寥寥几句。不外话语虽少,却都是些为人处世之话,严厉中却透着关切来。

  苏笺转了一夜,敖奚也一直随着她,见了什么稀奇事,苏笺一问,敖奚总是能不暇思索的与她解释,让苏笺也不由得在心里佩服了他一番。

  有相逢便有划分。

  苏笺站在渡口,觉得这渡口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它似乎就是一个专门用来道此外地方,人们一旦远行,就意味着要和某些相识的人离别了。

  此去经年,转头想起当年年少无知时的经历,只觉得那是真是天真懵懂不知什么是离别。

  可是真的到了离此外时候,却由不得人半分的拒绝反抗。

  它就是那般的粗暴,以至于粗暴的让人绝望。

  江上的烟雾徐徐淡去,浅金色的日光如一道毯子铺满江上,东风一吹让人不觉感应精神奋起。

  离人登上了船,船只渐行渐远,而渡口的送别人依旧没有离去,船上的人也依旧转头看着渡口上的人挥手。

  江风吹着,江上的人,江边的人,他们的衣袂皆翻飞在这天地之间,一份寥落之感也自今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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