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啊。”
女声尖声喊道,又是畏惧,又是怕羞。
“都快要死了,还在乎这么多?别动……”
一个男声恶声恶气的斥道,听得出来,说话的人年纪并不太大,刚刚脱离变声期。
紧接着,就是“呲啦”几声衣帛撕裂的响声。
虽然,少不了的另有粗重的呼吸声……
“草,胡子,里面有消息,这是干什么,临死来一发?”
门外守着的两人,正小心翼翼的守着,神情间很是焦虑,盯着房间大门,时不时的侧耳细听。
他们身体微微下伏,看上去随时就想逃跑。一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左边的横肉刀疤男人吓了一跳,怒声埋怨。
右边一个络腮髯毛壮汉也是一惊,不自然的按了按腰间,那里鼓鼓囊囊的,似乎有着武器。
“欠好,老大说了,这祭品要求很高,好不容易才寻到的。禁忌不少,对情绪有着要求,越是恐惧畏惧越好,最重要是得洁净。”
络腮胡子也焦急了。
“在外面看着吗?照旧要进去,时间快到了……”
“快快,进去把他们离开,立即退开还来得及。活该,拿绳子绑起来。”
“绑着会影响血液流通,口感不会太好,哥洛神会发怒的。”
“顾不得那么多了。”络腮胡倒是更有决断力。
两人从铁门监视孔看到里面的情景,一边争执。心知再不行动,这祭神仪式算是全毁了。
他们已经听到不远处传来呢喃的咒文声音里,夹杂着狂怒之意,显然也是察觉到密室之中的变故。
老大生气了,情况很不妙。
幸亏仪式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否则,坏了大事,正在念咒的老大肯定会腾脱手来,一刀把他们砍死。
两人面色惊恐,急急打开房门冲了进去。
这一次,倒是刀疤男人跑在最前,伸手抓向弓着腰身的少年……
他心下恼怒,手臂筋络兴起,却是没有留力。
要好好教训一下才行。
安平静静的做一个祭品欠好吗?偏偏这么多花花肠子。
……
萧南心里焦虑,手脚却不停。
他一边忙碌着,耳朵仔细倾听着门外的声音,估算着门外两人开门冲进来的步幅。
先前撕破衣服的响声,虽然是把自己前胸校服撕烂。
不得不说,这校服质量很好,撕起来声音清脆悦耳。
在萧南的专业眼光中看来,张小柔同学叫唤得有些假,声音也偏向高亢激昂……
自己还未怎么转动,她已经叫得要生要死,真的遇上经验富厚的家伙,一耳朵就能听出差池。
但无论再怎么吐槽,这场戏还算及格。
因为,两个看守的大汉被引诱进来了。
萧南长吸一口气,额上青筋隐现,眼球也泛起网状血丝。
他的身体弯成了弓形,一腿屈一腿伸,十根脚趾牢牢抓地。两手虚按地面,双肘下沉,已是无限蓄力。
劲风向着后颈袭来,脚步蹬踏声声入耳,多年搏杀经验,让他不用细加分析就能判断得出对方两人的方位和身形行动。
深吸一口气,萧南身体一松一紧,气血凝聚。
不是原身所学的任何剑术和功法,而是自己坚持极限训练十余年,所练的硬气功外壮秘诀。
憋足一口气,能让全身血气沸腾,刀砍不痛,枪打不退……
说白了就是拼命的蠢秘诀。
不怕死才不会死。
这个身体素质不行,只能强行憋气,引发气血来增加力量。
如果换做原来的身体,一口气憋下去,全身硬如坚石,就算前方是一座小山丘他都敢去撞。
虽然,此时不是撞山。
在刀疤脸刚刚抓到后颈之时,他的身体一弹,双手双足重重往地板一挫,蜷缩蓄势的右腿,突然有如老虎尾巴一般向上甩出……
“唰”的一声踢出细微鞭梢破风声。
噼啪……
他似乎听到两颗鸡蛋破碎的声音。
这一腿抽击毫无征兆。
前一刻,他还在埋头苦干中,后一刻身体象弓弦弹抖一般,全身聚力于右腿,倒踢紫金冠,踢在了刀疤脸的下身。
[虎尾脚]。
嗷……
一声凄惨嚎叫响起。
刀疤脸男人双眼睁得滚圆,身体蹦起三尺高,满身抽搐失去所有力气,“啪”的一声就摔落地面。
右腿跟腱处传来的狂猛反震力道,震得身体发麻。
悄悄心惊于对方的身体坚硬同时,萧南头也不回,借着这腿反弹力量,足尖点地、扭腰翻身,半旋着身子,呼的一声就撞入了接踵而来的络腮髯毛壮汉的怀里。
四肢借力,凝聚气血,以腰带臂,化肘如枪借着旋转力道刺出……
“喀嚓”一声脆响,就刺在髯毛男人的喉结处。
[霸王肘]。
咯……咯咯。
髯毛男人刚刚躲开刀疤脸的身形,叉开双手,想要离开地面轻易行事的少男少女,却没料到情况生变……
他还没来得及收回手掌护住身前,就被一肘破风,顶在咽喉。
剧痛之下,他双手捂住喉咙,发出“咯咯”声响,不行思议的望向前方,只见到一双毫无情感的森冷眼眸。
身边微风起处,那看起来颇为瘦弱的少年已经一把捞起女孩,直冲门外。
他眼前一黑,轰的一声就摔跌地上,转动不得。
这一肘已经顶碎了喉咙,颈椎都向后突起,是再也活不成了。
萧南这一腿一肘看起来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却是他十多年来战场搏杀的经验所在。
真正的生死交锋,其实并没有那么多花巧。
对他来说,能够打垮敌人,让自己活到最后的招数就是最好的招数,只要是有用的技术,不管简朴庞大,都是好技术。
他并不象某些实战格斗派那般看不起传统武术。
相反的是,特别重视国术之中的一些杀招和虚招。
无论是拳法、腿法,擒拿、格斗,甚至是死缠烂打、抠眼踢阴,都是随手用来,不拘一格。
如果是在公开场合之下,用出这种招数来,或许会有人说上一句太过狠辣,不够灼烁正大,甚至有人会指责十分阴险,纯粹小人。
但现在房内人少,自然不会有人挑刺。
再说了,就算全国人民都在看着,该用照旧得用。
事关生死,没那么多穷考究。
这也是萧南一直以来推行的搏杀准则。
武术本是杀敌技巧,不狠不辣,不凶不险,那你学什么武,用来演出吗?
看法决定气势派头,所以,萧南十年如一日带有浓重小我私家色彩的格斗经验此时就见到利益了。
明明从体质到力量,全都远远逊色于两个大汉,脱手之后却是一招杀敌,如行云流水般,不见一丝繁难。
一腿一肘看上去简朴,实际上凝结全身劲力、压榨气血。
脱手必杀洁净利落间,换做任何一人,也不能做得再好半分。
“啊,啊……”
张小柔那冒充的尖叫,此时变得真实了许多。
她强忍着尴尬在那里叫唤着,担忧萧南又凶自己,还特意追念自己偷偷从闺密电脑里看到的小影戏,里面女主角就是这么叫。
演戏有什么难的?本小姐可是有天赋的人,以后还要上名牌大学。
然后,她就见到伏在自己身上的火热身体如蛇一般扭曲弹起,一腿踢倒一人,一肘顶死一人。
那瘦削高挑的身形不动之时,骨头另有些烙人,感受风都能吹倒。一动起来,就象离弦劲箭一般,脱手出腿有如闪电。
眨眼之间,打垮两人,再一把捞起自己,冲出门来。
见到天光,张小柔忍不住微微眯眼,嘴里还不自觉的尖叫着,基础没有回过神来。
萧南则是顾不得想三想四,以往拯救人质的任务多了,最多的就是救助女人孩子,他的行动熟练得很。
一气呵成冲出门,面上硬气功憋出的血气还未消散,感受得手肘的剧痛酸麻,另有针刺一般的脚后跟,心里已是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