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歌其实没想到在这所谓的神魂颠倒洞内会遇到宇文梨。
当他带着赵照、文盛以及丘羽士进入山洞后,立刻感受到了浓郁的湮之灵气。奇怪之余,也心生警惕。
之前在洞外看到的雷火与霹雳全都消失无踪,洞内更是千岔万路、错综庞大,这一切都让高歌想起了当初遇到啖天妖族妖祖时的感受。
他驱动霹雳金刚傀在山洞中搜寻多时,依稀看出洞内有一层层由湮之灵气布成的禁制,立即猜到不仅是天念门的金丹羽士,恐怕神器门与天数门消失的金丹羽士很有可能也被困在了此地,正如地戊山庄的乌钻风用湮之灵气淬制的散功菜困住廉湘一样。
其中大有阴谋。
高歌不敢怠慢,开始一路罗致湮之灵气,同时凭据禁制的走向推断被困金丹羽士的所在。当他在一条岔路口发现了有人施展异能控制住僵尸的场景时,心中一动,立即追问身边的赵照,询问她,跟她同来的师妹倒地是谁。
赵照不知道高歌的用意,没有隐瞒,说出了骆野的名字。
高歌立刻反映过来,知道骆野可能在山洞遇险,为了不袒露自己的身份,于是敦促丘羽士,让他带着两个小羽士去救其他同门。
丘羽士起初不愿相信高歌的话,觉得所有金丹羽士都遇险绝对是无稽之谈,但没想到,凭据高歌的指点,最后竟然真地在山洞的一处凹地里寻到了数个金丹羽士。
高歌打发走丘羽士,往山洞拐角寻来。出于谨慎的考虑,便还在外界预先布下了几道新近领悟的术数,最后歪打正着,竟然实时救出了宇文梨。
现在术数发动,却不止一道,乃是一股【光之灵气】充润的术数与【暗之灵气】充沛的术数同时从乾、坤二位冲出,往金发女子的两边肩头砸去。
金发女子体内冒起一团光束,往上一撞,勉强化解了高歌的术数,但是她的眼前却同时泛起了一片幻像,幻像中的景物吓了她一跳。
“你是……你原来是……”金发女子突然噤若寒蝉,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疯疯癫癫地满口胡言乱语,但是这些言语,除了高歌之外,其他羽士没有一小我私家能听见。
下一刻,金丹羽士们冲将过来,数百道术数发动起来,朝着金发女子攻去。金发女子座下的巨大怪物发出一声降低而悲愤的吼叫,双臂一挥,便盖住了泰半术数。剩下的术数被女子眼眸中的一束金光一扫,也立刻烟消云散,足见金发女子的实力。
但是金发女子盯着高歌,却无心恋战,只最后说了一句:“天尊,非是门生无能,今日实在是遇到了对头……”说完,带着身下的怪物化成一道青烟,仓惶而逃。
山洞内,所有的僵尸离开了她的操控,瞬间恢复痴傻。这些僵尸早已经被金丹羽士们控制住,现在一多数都栽倒在地,竟然连最基本的运动能力也丧失了。
操控僵尸之术,利用奇怪的虫子部署禁制,充斥了整个山洞的湮之灵气……这一切都让高歌狐疑。
胆敢闯到无垠神州界来的妖邪,其实力与来历自然差异凡响。而且这个女子显得神秘莫测,似乎知道更多的隐情,但高歌明白这件事已经超出了自己应该过问的层级,除了将疑问深埋心中外,暂时也无能为力。
丘羽士惋惜道:“竟然被她逃了,太可惜了!”
身边几个金丹羽士也恶狠狠地诅咒道:“气煞我也,下次若是再遇到这个妖女,一定要将她五马分尸,碎尸万段……”
高歌对这些金丹羽士的怒骂不体贴,转身回到拐角内,抱住宇文梨,扛起骆野,正准备离开,跌倒在地的褚香楠突然说道:“这些羽士想要轻薄宇文师妹,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
欧阳盏已经被金刚傀的雷火焚掉了双手,还在哀嚎。而他的身边,另外几个年轻羽士都被高歌的气势吓得瑟瑟发抖,连求饶都忘了。
褚香楠啐道:“刚刚想要作恶的时候就该想到现在的下场!”
高歌被她提醒,点颔首道:“没错,善恶有报。若以直报冤、何以报直?”说完,一道术数就放了已往,想要处罚这几个落井下石的小羽士。
就在现在,一道旋风刮进山洞拐角处,一个金丹羽士剑眉倒竖,将高歌的术数拦住,然后呵叱道:“斗胆,怎敢蹂躏糟踏同门?”
高歌究竟是少年人,因为宇文梨被人欺辱,心头恶气未散,故而也懒得解释,继续放出术数,与那金丹羽士缠斗在了一处。
说话的乃是神器门的一个前辈。褚香楠见状,忙将前事简朴叙述出来,然后大叫一声。“师叔,这几个羽士陷害同门在先,贪生怕死,为利忘义,不配作我道门修士。”
金丹羽士闻言,一面应付高歌,一面沉吟。“原理虽是如此,但一切的是非曲直须得回山之后再做评断,咱们不行私自动刑。”话虽如此说,他却没有就此停手,因为被高歌一个练气期的羽士逼退,他觉得面上无光,非得占了上风才好停手。
这么一延误,又有几个金丹羽士冲了进来,看看法上惨死的年轻门生,无不痛心疾首,又想到回山后因为此事必受责罚,马上心中烦闷,一见高歌与前辈争持,立刻不分青红皂白地迁怒于他,几个金丹羽士齐声怒喝:“好小子,怎敢以下犯上?”
“你是何门门派的门生,怎敢这般言行无忌?”
“之前从未见过他,是不是他与这里的妖女有勾通?”
高歌正斗得兴起,被人冷不防线指责,心中自然是大为不耐,其中有人更诬陷自己与妖女勾通,马上也勃然震怒:“你们照旧金丹羽士?竟然不问是非曲直就胡言乱语?贫道救了你们,不仅不言谢,反而无端指责和构陷,这是何原理?”
高歌的话句句在理,只是语气略显急躁,而金丹羽士们又是新近脱难,心境都未平复,故而听着此话觉得难听逆耳。但这些都还在其次,要害是金丹羽士们失职在先,害得年轻门生殒命,偏偏面前一个练气期的小羽士又‘狂言不惭’地声称自己救出了金丹羽士,这让金丹羽士们的颜面何存?更况且高歌还要脱手‘惩处’剩下的年轻门生,马上激起了金丹羽士们的‘同仇敌忾’。
“狂言不惭的小羽士!”
“真是放肆至极,竟然想脱手谋害同门?咱们拿下他,带回天数山交给肖门优点置!”
金丹羽士们齐声怒吼,要拿高歌发泄心中不平。
“不行!”丘羽士大叫一声,随即冲了进来:“诸位且慢!说来内疚,这一次还真是这位小道友救了咱们!”
场中平静了片刻,一个天念门的金丹羽士突然冷笑一声:“丘陈桐,是你救的咱们就是你救的,没人会跟你抢功。咱们这一回可是损失了好几个年轻门生,回到门宗你难道不需要这劳绩来将功补过吗?别忘了,其时遇险,你可是率先独自一人逃走的,置同门于掉臂可不是什么色泽的事。”
不远处的文盛闻言猛地名顿开,终于明白为什么丘师叔可以独自一人逃出山洞了。
金丹羽士受辱,要拿高歌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