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门乱斗中的灵花异卉是要害。宇文梨想通了此节,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一个时辰内筑基乐成。
“我不是什么天才,不会成为伟大的羽士,你们也不用逼我!”宇文梨下定决心,等章哲渊下次泛起的时候就将这件事告诉他。只要章哲渊意识到自己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不寻常,或许就会放松对自己的掌控,更不会阻止自己与高歌晤面了。
然而接下来又是一连五天,章哲渊却始终没有泛起。
显然,章哲渊是计划以这种方式来拖慢宇文梨的修行进度。宇文梨在这五天中听说了所有天壬七界的同伴都筑基乐成,她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而不是坐以待毙。
……
五天时间,高歌也没见到廉湘。整个幽兰谷的南谷都变得异常平静,所有羽士都一改往日歇斯底里与亢奋的体现,变得缄默沉静、淡然,让高歌瞬间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天数峰一样。稍作思量,高歌突然意识到,恐怕是因为廉湘这几日基础不在幽兰谷的缘故。
高歌将齐恍术传给自己的所有竹简取出,将里面的功法一一对照,企图选择一套最适合自己的。可惜,这些功法在高歌看来都是大同小异,一时间难以选择、进退维谷起来。
好不容易熬完了这五天,这一日清晨,高歌独自一人离开幽兰谷南谷,径直往北出发。
“已经错过了一次,希望那位前辈今天还会再来。”高歌心中难免惴惴,对他而言,没有遵守约定、失信于人是极大的过失,尽管这个过失不是自己的错误。
刚到桑树底下,就有人冷冷地说话。“你总算来了?你错过了咱们的约定。”
高歌一惊,因为他基础没看到那位前辈羽士,立即猜到这是对方以术数在与自己说话。“前辈见谅,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使得门生无法前来相见。前辈难道在这里等了门生足足七日?门生真是罪过。”
对方冷哼一声。“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是不是廉湘带着你离开了幽兰谷,四处游玩去了?”
高歌闻言并未十分惊讶,对方修为高绝,又与廉湘比邻相居多年,对廉湘的行为有所了解,实在屡见不鲜。但却对怎样回覆对方感应有些为难,若说不是游玩,但廉湘外出的目的也简直只是为了美食而已。若说是游玩,但这一趟外出却是迭逢险阻、惊险连连。答或不答,似乎都对廉湘倒霉。
“你不必替廉湘隐瞒,他的卑劣行径,四教天数门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视道门法度于无物,自由散漫,行事鲁莽,自以为是,肖万霆将你托付给他实在所托非人。”对方的话语冷冷冰冰,对廉湘的批评更是爽性直接,绝不留情。
紧随着,他的话锋一转:“你也是,既然生为道门门生,就该对廉湘特此外言行说不,他若是强迫你,你就该向执法峰与天秤峰回禀。怎能纵容廉湘放肆?甚至跟他同流合污!”
高歌马上有些窘迫与汗颜。照对方所说,自己简直是应该向天数门回禀才对,因为擅自离开界域确实是天数门门规所不允许的。可是廉湘待自己不薄,自己又怎能掉臂情谊,做出这等背后插刀的行为呢?在凡人的世界高歌不会这样做,在羽士的世界他更不会这样做。
对方一眼看穿了高歌的心思,冷笑一声。“相互容隐,以私代公,不守纲纪,取凡人可笑的江湖道义而舍道门大义,你这样的人,不值得贫玄门授道法,回去吧!”
最后这句话说得极重,高歌心头怒火瞬间升起。但对方的话虽然难听,高歌却发作不得,因为严格凭据原理而言,此话也并无不妥,自己与廉湘厮混一处乃是事实。
高歌平息了一下心情,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微微一作揖:“多谢前辈教训。门生回去了!”说完,也不分说,更不求请,头也不回地走了。
高歌带着期望而来,却失望而归,又因为自身修行受阻,心中难免憋闷,于是撒开双腿放肆地奔行起来。一路狂奔,一路吼叫,胸腹中的闷气登时淘汰了许多。转眼回到南坡,高歌意犹未尽,扭头又往北跑去,如此重复,一连三趟,足足跑了快两千里,这才停下。
因为三田已经领悟,体内真元流动无碍,高歌只觉得满身微微冒汗,但毫无疲乏之感,反而痛快酣畅至极。
“小子,你这是什么修炼要领?骨头坡太小,你要是想奔跑,得去个好地刚刚行啊!”廉湘笑嘻嘻,如沐东风一般,不知道何时泛起在了高歌的眼前。“我五天不在谷中,那些小羽士没有闹翻天吧?”
见到廉湘笑容可掬的模样,高歌突然心中一暖,觉得照旧他跟自己比力亲近,随即笑道:“你不在的时候,幽兰谷平静极了,就跟天数峰差不多!没人闹翻天。”
廉湘连连摇头,啐了两声:“这些小忘八,原来平时的豪爽都是装出来讨好我的!我早该知道,又上当了!”
高歌脸色一僵,有些忏悔自己口直心快,刚刚自己的实话岂不是出卖了其他羽士吗?
廉湘突然哈哈大笑。“小子,我骗你玩儿呢,这些小忘八是怎样的,难道贫道还不知道吗?闲话少说,走走走,师伯带你去个好地方。这个给你!”
高歌接过来一看,廉湘递给自己的正是红头雪鲤的鱼肉。“师伯,你自己打鱼去了?”
“回来的路上顺便捉了一条鱼,省得你再费时间鼓捣鱼肉。咱们有更要紧的事,再不走就迟了。”
“真的又要出门?”
廉湘大笑一声:“上次玩得不开心?出门一趟你的境界可是连攀两阶,如今都已经领悟三田了,另有什么修炼要领比这个速度更快的?”不由分说,放出一道金光将高歌拽进青叶舟,瞬间突破云霄而去。
高歌苦笑一声,扭头看向幽兰谷时,整个山谷已经真的只有狗骨头巨细了,而其中心的位置却在兀自放光。高歌心中一动,知道是那红林霞梧又泛起了。
“师伯,我有件事想请你资助?”
“啥事你说,这么客气作甚?”
“我有一位朋友,他陷入了修行的劫中,想请你指点一二。”
廉湘爽朗地一笑:“才几天功夫,你都已经交到朋友了?好!好极了!果真学到了我的几分颜色,这是小事一桩,等咱们回来,让你朋友来见我就是!”
高歌没想到陶术口中千难万难的事,自己一开口竟然就办成了,兴奋之余,心境也悄悄地发生了转变,决定不再去见北谷的卢继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