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空万里,一碧如洗。
斡难河畔,极目远望,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之上,营帐一座连着一座,千万座灰色的营帐之中,耸立着一座黄绸大帐,营帐顶子以黄金铸成,帐前高高悬着一枝九旄大纛。
蒙古十五个万人队一列列的排在大草原之上。
成千成万的战马奔跃嘶叫,成千成万的矛头耀日生辉。
战意凛然,直冲云霄。
远处,山岗之上,两人驻马而立,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旁边,还追随着一只硕大的怪鸟。
正是叶君和郭靖和神雕。
蒙古扎住于大草原上,辽阔无边。若是不熟门路,一头扎进来,无异于身陷茫茫大海之中,难辨东南西北。
这也是为什么,古往今来,草原上的游牧民族都难以灭绝的原因。
派遣雄师而来,连对手都找不到,还怎么打?
这也是为什么,叶君要让郭靖随同前来的原因。否则,他可能几个月甚至几年都找不到成吉思汗在哪。
叶君面无心情,目光却流露出凝重之色。
即即是他,也不得不赞叹,眼前这支蒙古军队,绝对是百战之师,精锐中的精锐。
而且,和金国骑兵纷歧样,这支军队,生机蓬勃,充满了锐气。
战争,是他们憧憬的。
难怪,蒙古能在数十年之间,打下泰半个亚欧大陆。
只可惜,非我族人,其心必异。
蒙古越强大,未来,汉人就越凄惨。
看着眼前好战的军队,战马嘶鸣。叶君似乎看到了数十年之后,那些被屠戮一空的城池,似乎听到了数十年之后,死于屠刀之下的千万汉人冤魂。
而一旁,郭靖并不知道历史。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曾经,他也多次追随成吉思汗南征北战,在他眼里,这支军队和兄弟无异。只可惜,他想不到,几十年后,无数的汉人,就连他自己也将死于这支军队的刀剑之下。
叶君目光闪烁,心中越发坚定起来。
“走吧,去见见那位台甫鼎鼎的成吉思汗!”
“好嘞!”
郭靖策马扬鞭,冲在前头,极为兴奋道:“拖雷他们见我回来,肯定会十分兴奋。”
忽见尘头起处。却是斥候发现了两人接近,派出一队骑兵驰来相迎。
带兵的百夫长正要询问郭靖来历,队中一名什长识得郭靖,大叫:“金刀驸马!”拜伏在地。
百夫长听得是大汗的驸马爷,哪敢怠慢,急遽下马行礼,命人快马报了上去。
没过一会儿,天空中,蓦地响起一阵“雕鸣”
两只明白雕冲天而起,在空中盘旋了两圈后,直扑而下。
“咻——”
这时,追随在叶君身边的神雕长啸一声。
马上,两只明白雕蓦地一颤,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旋即骤然拔高,盘旋在上空,却是不敢再下来。
郭靖原来见到两只白雕心中欢喜,哪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不由苦笑道:“叶年老,你的神雕把我的白雕都吓住了!”
叶君笑了笑,拍拍神雕,说道:“雕兄,你又何须跟两个小辈一般见识?”
神雕活了数百年,堪比绝世妙手。对于神雕而言,面前两只白雕只不外是小娃娃,却莽莽撞撞的冲上来,见到它这个前辈招呼都不打,实在是太不懂规则。
神雕轻鸣一声,空中的白雕回应了两声,这才小心翼翼的盘旋而下,落在了郭靖的肩头。
同时,远处,一匹枣骝马如风驰到,马上一个少年将军大叫:“郭靖安答在哪里?”
郭靖见到来人,大喜叫道:“拖雷安答。”两人奔近,抱在一起。
“好神俊的鸟!这也是雕?”拖雷的目光被神雕吸引住了。
郭靖赶忙介绍道:“这位是叶年老,我在中原认识的朋友……”
来之前,叶君已经嘱咐过郭靖,不要泄露他的身份。
拖雷点了颔首,目光在叶君身上一扫而过。对于绵羊一样的汉人,他丝毫没有半点在意,反倒是在神雕身上多看了几眼。
旋即,两人又欢喜的抱在一起,十分亲热。
两人一路述说着兄弟情义,进了军营,进金帐谒见大汗。
一个是金刀驸马,一个是王子,叶君和神雕追随在其后,倒也没人敢阻拦。只是,所过之处,众人看到神雕,皆啧啧称奇。
诸王诸将都已群集在帐,排列两旁。
成吉思汗见郭靖到来,心中甚喜。
郭靖上前跪下请罪,说道:“大汗命我去割金国完颜洪烈的脑袋,可惜我没能亲手杀了他!甘受大汗责罚。”
成吉思汗笑道:“我罚你作甚?只要狐狸死了,对猎人就是好事,管他是谁杀的呢?我还要奖励你呢!我们马上要攻打金国,你回来得正好。”
原来,蒙古集兵在此,正是要趁着大金失去了完颜洪烈这个顶梁柱,狠狠的给一刀子。
恰好,此次郭靖回来。
随即,郭靖又想给成吉思汗介绍了叶君。
郭靖心中惴惴不安,他心知叶君此次前来,是追查贩卖人口之事,此事。定然和成吉思汗脱不了关系。生怕叶君一怒之下,一枪杀了成吉思汗。
哪知道,叶君面无心情,目光如古井无波,并无杀气。
郭靖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却是放弃了给成吉思汗介绍叶君的念头。
成吉思汗见叶君站在郭靖身后,只当他是个护卫,并没有在意。
反而对郭靖回来,甚为欢喜,痛饮庆祝。
等到了黄昏,众人已经微醺。
成吉思汗醉眼迷离,对诸王诸将道:“石头无皮,人命有尽。我头发胡子都白了,这次出征,未必能在世回来。我的妃子也于昨晚跟我提起,我想着不错,今日我要立一个儿子,在我死后高举我的大纛。”
开国诸将随着成吉思汗东征西讨,到这时身经百战,尽已鹤发苍苍,听到大汗忽要立后,都不禁又惊又喜,一齐望着他的脸,静候他说出继续者的名字。
成吉思汗突然望向座下一个年轻人,道:“术赤,你是我的宗子,你说我应当立谁?”
术赤心里一跳,酒意马上醒了泰半。他精明老练,立功最多,又是宗子,向来便以为父王死后自然由他继位,这时大汗突然相问,却不知如何回覆才好。
二王子察合台性如烈火,与年老向来不睦,听父王问他,叫了起来:“要术赤说话,要派他作甚?我们能让这蔑儿乞惕的杂种统领么?”
原来成吉思汗初起时军力微弱,妻子曾被仇敌蔑儿乞惕人掳去,数年后待得夺回,已然生了术赤。
所以,一直以来,术赤的血统都遭到人怀疑。
术赤听兄弟如此辱骂,哪里忍耐得住,扑上前去,打了起来。
成吉思汗怒叱道:“金国还没打败,你们兄弟就打了起来,却忘了我曾经教过你们,筷子独则断,合则不停的原理吗?”
成吉思汗训斥了一番,立储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众人纷纷退下。
这时,郭靖已经微醺,转头,却只见神雕,不见了叶君的身影。
而此时,叶君已经悄然跟在了术赤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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