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周妈妈也赞同道：“可不是么，巨细姐这一哭，奴婢急了一身的汗。”
董陈氏听了也笑了，擦了下眼角，“总归是娘亲的错，娘亲见到爹爹，就让他过来抱如姐可好？”
董如意还在抽噎，虽然没有刚刚哭得那么凶，眼泪照旧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陈夫人见状哄道：“如姐不哭，外祖母告诉你个小秘密，其实前日你爹爹还抱过你呢！只是你睡着了没有见到，不信你问周妈妈？”
一旁的周妈妈赶忙应道：“可不是么，三爷都不给我抱你呢？”
听到钱妈妈怠慢董如意，周妈妈赶忙就来了。
她怕过了病气，穿了厚厚的夹袄坐在了楼梯口处，现在的她满头的汗。
过了一会董如意终于好了，她对自己刚刚的体现也很不解，刚刚她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是上一辈子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
董如意不由得想到，难道自己酿成了孩子，自己的情绪也酿成了孩子不成？
周妈妈被董如意一闹，伤风也好了，她换了一身衣服，喝了一碗姜汤，就坐在楼梯口处看着丫鬟们哄董如意睡觉。
现在的董如意很乖，睡觉、睡醒都不闹人，周妈妈倒是清闲了不少。
黄昏的时候，董文德才带着吴妈妈和另外两个婆子回来。
董陈氏道：“吴妈妈，您也跑了一天了，小厨房留了饭菜赶忙吃了休息，今日不用你在房中伺候。”
吴妈妈行礼退下，她简直累了，这一天下来，她这把老骨头都要散架子了。
董陈氏给董文德准备了热乎乎的饭菜。
董文德一边吃一边问：“如姐怎么样了？”
董陈氏笑道：“如姐好着呢，下午母亲还去看了她。”
董陈氏一边给董文德布菜，一边说：“厥后我们说起了你，如姐听到还大哭了一场，吓得我和母亲急了一身的汗，你猜最后如姐是怎么说的？”
董文德随口道：“不会是想我了吧？”
董陈氏一怔。
董文德看着董陈氏的模样马上兴奋了，忙追问：“难道被我说中了，如姐哭闹是因为想我啦？就知道没有白疼了她。”
董陈氏有些差池味道：“你和如姐还真是父女，这简直就是心有灵犀了。”
董文德哈哈道：“难得见你吃味，可惜这味吃的差池。”
董陈氏不在和他说闹，说起了入赘的事，“你啊，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董文德这才想起自己说的那混账话，忙道：“岳母可把这话给我压下了？”
董陈氏撇了董文德一眼，“母亲怎会让这话传出去，你就放心吧，真看不出来，我家三爷另有敢说不敢做的时候。”
董文德心情讪讪，“这不是董家失事了吗？”他把祠堂被树砸了个洞的事说了。
董陈氏尴尬道：“这事我昨个就知道了，好歹我也嫁了你五年，院子里又怎会没有我们自己的人。”
“那你怎么没和我说？”董文德听了很是惊讶。
董陈氏无奈道：“原本是要和你说的，可你其时病着，要是给你知道了，你肯定是要回董家的。我不想让你带病折腾，就没和你说，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董陈氏说完就眼巴巴地看着董文德。
董文德拉着董陈氏的手：“我哪里会怪你，你还不是为了我好，你知道么，就因为我不知道，母亲被噎得哑口无言的。”
董陈氏松了口气，“那还多亏了你是真的不知道。”
就董文德的性子，如果知道了绝对不会装作不知道，他是真正的君子，哪怕是说事，他也是就事论事。
董文德又把后面的事说了一下，他得让董陈氏心里有个准备，说不定现在董冯氏已经恨上他们了。
只是他不知道，早在董冯氏嫁入董家的时候，就巴不得他死了。
董陈氏听了很生气，拍着桌子道：“她怎么可以这样说，她宁可护着那个刁奴，也不愿意给咱们如姐做主，真是岂有此理。”
董文德拉过了董陈氏的手，“你别气啊，手都拍红了，听我给你慢慢说……”
二人吃完后起身出了门，他们一边散步一边说话。
董文德一手打着灯笼，一手牵着董陈氏，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董如意住的绣楼。
董文德看着绣楼，满心感伤。
“小的时候天天都能见到你，却什么都不懂，等明白的时候，我们都长大了。”
董文德把灯笼插在了秋千旁边的灯架上，这才拉着董陈氏一起坐在了秋千上。
董文德揽着董陈氏，“我年长你一岁，没等我搬去前院，你却先住到了这绣楼里。碍于礼数，我也只能逢年过节远远地看你一眼，那时我就在想，也不知道何时能牵着你的手，和你在这秋千上看月亮，幸亏你喜畛刳窗前绣嫁衣，我就求了岳母去那亭子里念书。”
董陈氏的脸颊红红的，心里甜甜的，头靠着董文德的肩膀，一句话也不说。
“咳咳，咳咳......”
身后传来了周妈妈的咳嗽声。
周妈妈被臊的满脸通红，她是真的没有要听墙角的意思，谁能想到三爷和三奶奶会在这里说悄悄话。
董文德装作没事人一样地站了起来，正要转身就听到细细的说话声。
“如姐每天都在窗前的榻上玩耍，也天天都能看到荷花池里的亭子，为何如姐就没有看到亭子里有爹爹呢？”
董陈氏马上用帕子捂住了脸，不用问她都知道，自己的全身上下应该比那煮熟的虾子还红。
别说是董陈氏了，现在就连董文德都红了脸。
那时候究竟他们还没有结婚，虽然他们发乎情止乎礼，但是这些话也只适合伉俪间说说。
这下倒好，不光被下人听见了，还被女儿听见了。
董文德顺着声音，就看到周妈妈身边站着的小人，她们二人就站在院子里最大的那个灯笼下。只是有些看不清楚，照旧周妈妈牵着董如意上前了一步，才看清了他们的身影。
董文德急道：“明明看到我和奶奶在此，怎么还带着巨细姐往前凑，这一个个的都那么没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