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无奈的痛

　　第129章无奈的痛

　　曹元杰一直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被周宁点名叫进屋来，他的腿都随着发软。如果单纯的是有人病死了，还没什么。

　　究竟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这不是谁能左右的事。但泛起谋杀案就是完全差异的另外一回事了，他身为清河村的保正，必须要为清河村的治安卖力。

　　若是平时还则而已，偏偏遇上御史前来巡查的时候发生了这样的事，这不是给周宁上眼药一样吗？

　　清河村给周宁上了眼药，周宁能给他什么好果子吃？上次修个河堤就要了他半条老命了，这次整出人命来了，他的脑袋还保不保得住啊？

　　他正在妙想天开，听到周宁问他话，他哆哩哆嗦的跪下：“回大人话”他心慌气浮，说话声音都不大正常。

　　周宁正抖着王青生前穿过的衣服，听他声音差池，转头一看他正跪地上哆嗦呢，周宁很意外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在命案现场体现出怯意可不是好兆头，尤其像周宁这么敏锐的人。曹元杰越想越怕，越怕越控制不住身体发抖。

　　“我”曹元杰紧张的一个头磕了下去：“我实实的不知道王青是怎么死的，大人明鉴，我真的不知道啊。”

　　周宁都被他没头没脑的举动给逗笑了：“你什么都知道我这知县就该让给你做了，我问你王青是不是坐地户？潘氏是他的正妻吗？他们家有些什么情况快快讲来。”

　　曹元杰见周宁没有怪罪于他，他心里稍稍的牢固了一点，略微抬了抬头，回话道：“王青是坐地户，潘氏是他的续弦。王家原来也算是我们村的大户人家……”

　　王青是独生子，自小娇惯成性，养成了好吃懒做的毛病。怙恃下世之后，他一直赖着祖上余财不愿下地劳作。

　　眼见着坐吃山空，他的原配张氏劝他务点正业。他便做起了买卖，也是他时运好，前几年倒也赚了些银钱。

　　有了钱以后他越发的骄纵起来，三朝两夕在外面寻.欢很少回家。他在外面眠花宿柳，回抵家反而对张氏动辄打骂。

　　七年前他酗酒后又一次无故的痛打了张氏，半夜张氏趁他熟睡悄悄的走出家门，一时想不开径自投河去了。

　　他还以为张氏偷偷的跑回了娘家，五天后在河滨发现了张氏的尸首，他大哭一场，立誓痛改前非。

　　从那以后王青真的很长时间都没有再喝酒，也没有出去寻花问柳。他的买卖也不做了，就在家里好生的照料他未满三岁的儿子。

　　有不少人给他介绍好人家的女人、新寡的小媳妇，劝他趁着年轻赶忙续上一房，他都拒绝了。

　　没想到厥后他从窑子里把潘氏给赎出来做了续弦，潘氏的身份除了曹保正没有别人知道。

　　因为他娶个续弦也必须得入册，每个常住的人都必须到村里挂号造册，这件事瞒不了曹元杰。

　　他请求曹元杰替他保秘，对外只说是远亲给介绍的外乡人。曹元杰劝了他几句，说是窑姐儿不宜接抵家里来，恐怕不靠谱，他执意不听，曹元杰也没有措施。

　　令曹元杰没想到的是这个潘氏很是贤良，不只把王青照顾得很好，对他的儿子也是视若己出。

　　平时潘氏很少走出房门，通常能在屋里做的活计都不会在院子里做。王青一天比一天振作，重新做起了买卖。

　　眼见着他们一家日子过得红火起来，谁能料到好日子没过上三年又遭天灾。他七岁的儿子突然出了天花，他花光了家里的积贮也没能留住孩子的命。

　　自从他儿子死了以后，他就一蹶不振，整天除了酗酒就是打骂潘氏，骂起人来什么浑话都往外冒，打起人来没有轻没有重，不管摸起什么顺手就往潘氏身上招呼。

　　潘氏经常被他打得失声大哭，开始邻居们都还过来劝劝，厥后谁劝他就打谁，也就没有人管他家的闲事了。

　　村里人们都为潘氏捏着一把汗，都说她早晚得跟张氏走一条道，张氏是王青的原配还给他生了儿子，毫无过犯的情况下还被他打得投河自尽了。

　　潘氏是个续弦，没有生儿养女，又是从窑子里出来的，可以想像王青打她更没有轻手了。

　　潘氏身上哪有一天不带伤？青紫成片都不算什么，连胳膊都被他打得骨折过。照旧邻居拉住了他，才没有出人命。

　　曹元杰也严厉的批评教育过他许多次，他总是不往心里去。曹元杰也掏心掏肺的劝过他，让他好好的看待潘氏，再生个儿子，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王青告诉曹元杰，潘氏在窑子里过了十年，冲喜汤喝多了，基础就怀不了身孕。他现在的家境连用饭都困难，基础没有可能再娶个妾进门。

　　王青感受他的世界充满着绝望，他不会再有儿子了。他当初坚决的娶潘氏做续弦，一个是他经常惠顾潘氏的生意，两小我私家有些旧情，另一个就是因为潘氏没有生养过，她不会虐待他的儿子。

　　潘氏简直对他儿子很好，他们都把这个孩子当成是他们俩的终身靠养。但是天花谁能有措施呢？王青花尽了钱，潘氏也出尽了力，结局照旧眼睁睁的看着孩子夭折了。

　　刚开始的时候王青三天打潘氏六次发昏，厥后徐徐打的少了，但最多也隔不上三天五天必保痛打她一次。

　　近一年来他险些没有醒酒的时候，喝酒过头使得自己手脚都不大利索，平时不喝酒手也控制不住的发颤，身体虚弱了下来，也不怎么打人了。

　　据近邻反映约莫一两个月能听到他打潘氏一回，潘氏但凡挨得住都不会往外跑，她出门的时候少，也没有人跟她有交往。

　　都知道王青是个什么样的人，越发没人敢跟他的婆娘说话，谁也不想惹火上身，也不想连累潘氏挨打。

　　提起潘氏，村里人除了摇头就是叹气，明知道她可怜，但是谁也帮不上她。提起王青，村里人除了咬牙就是暗骂，明知道他堕.落，但是谁也拉不上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