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董阳表心意 宁雪获灼烁

　　“少爷，救我······”月雅看着发呆的董阳，伸手向他求救。

　　董阳把月雅抱起来回房，给她请来太医，帮她接了骨。跟她说，这几天让她静养，就转身离开了。

　　“少爷······”月雅又召唤几声，他也没有转头。

　　“女人，我是芷言。是少爷让我来伺候你的，你开门啊！”另外一个小丫头在门外叫喊，整个院子里都能听到，包罗董阳和月雅。

　　直到宁雪开门让她进去，董阳才放心的不去看她住的那间房间。

　　“芷言，你就帮我把行李收拾一下吧，我明日便会离开。”宁雪坐在床上，付托小丫头说到。

　　“啊，你明日就会离开啊？”

　　“对的。”

　　“那，可是少爷没有告诉我啊？”

　　“我不让他说的，你知道就可以了，不要去打扰他了。”宁雪怕她继续唠叨，便向她撒了个谎。

　　“好的，我知道了。”芷言听到宁雪的话，就开始帮她收拾行李。

　　夜晚最大的利益，就是让白昼未便行事的人，可以在此时找到更好的时机。月雅在丑时还未入睡，就是因为她觉得这个时辰是各人都已经熟睡的时候。

　　她悄悄的起来，看了看，确认四周无人的时候，她走到了厨房，在那一缸已经做好标志的水里，放入了一包药。

　　“你这个贱人，不知道是从哪儿被捡回来的，胆敢攀附董少爷，哼······”月雅自得的用瓢在缸里搅拌了几下，可她没有想到，她的这一举动都被门外的芷言看到了。

　　“你在干什么？”芷言没有想到月雅会是这么可怕的人，她看到月雅转头看到她，感受很畏惧。

　　“你看到了什么？”月雅的脸突然变得很狰狞，慢慢的逼向芷言。

　　“你往女人的饭食里放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放，是你放的······”

　　“月雅你······”

　　“去死······”月雅说着，就要用匕首刺向芷言。可她的匕首还没有碰到芷言，就被董阳用剑挡了回去。

　　“少爷······”月雅看到董阳，立刻变了一副嘴脸。

　　“少爷，月雅她······”芷言想要告诉董阳她看到的事情，却被董阳制止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董阳严肃的看着月雅问到。

　　“少爷，你最终照旧不愿意相信我？”

　　“我给你时机了。我告诉过你，让你不要再有所行动。可是你，这么迫不及待的行动，是你自己不要这个时机。”

　　“你为什么不怀疑是那个女人伤害我？”

　　“她不会，她不是这种人。”

　　“那我就是吗？少爷，我跟了你十年，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对一个女人这么温柔，这么体贴。自从这个女人来了以后，你就从来没有正眼瞧过我，你知道我的感受吗？”

　　“我应该知道你的感受吗？”

　　“是，我是一个猥贱的丫头，不应有什么非分之想。但是她呢？她不也是别人家的一个丫头吗？凭什么，她凭什么值得你这样对她？”

　　月雅说着，已经几近咆哮。她声泪俱下的对董阳说着，想要靠近董阳，却又被他推开。

　　“月雅······”

　　“她说的对······”董阳想要再次训斥月雅，却被宁雪的话打断了。

　　宁雪说着，扶着门走了出来。芷言走已往，扶着她，向董阳和月雅走了过来。

　　“她说的没有错，是你的美意让她误会了。她早就怀疑你对我有意，所以她曾经问过我是否对你有意，我明确的回覆过她，我······”

　　“别说了······”董阳不想从她口中听到那无情的字眼，想要阻止她说出来。

　　“我对你无意。”可董阳失败了，宁雪明明白白的说了出来。

　　“我让你不要说了。”

　　“董阳，我很是谢谢你救了我。但是，我的心里真的只拿你当朋友，也希望你不要会错意。”宁雪没有理会董阳的话，继续说到：“月雅，你本无错。但是你错就错在，妄断别人的心思，而把你自己的思想强行的加在别人的身上。别人不是你，尊卑贵贱也不是你可以权衡的。你说得对，我也是别人家的丫头，可是在我们老爷、小姐的眼里，我却并不只是一个丫头，而是他们可以依赖的一个朋友。我不是没有资格去爱，而是我不能享有这个资格去爱。”

　　宁雪说完，就让芷言扶着自己回房了。她已经没有措施再等到天亮，横竖也是睡不着，她倒不如现在就离开，也省了和这里的人再搞出什么纠缠的事。约莫在寅时，她就拿起行李上路了。

　　“女人······”芷言看她拿起行李，就要拦住她。但是，宁雪的行动太过执着，她的微笑让芷言不知所措，她只幸亏宁雪走后，去通知董阳。

　　“什么？她已经走了？”董阳听到这个消息，感应很意外，他不知道为什么她连天亮都等不了。

　　“是的，我拦不住她。”

　　“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听到芷言的话，他并没有马上追出去，反而很平静的坐在黑黑暗，追念他们一次一次近距离的接触。

　　“一开始，我是觉得我们命运相似，所以惺惺相惜。厥后，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你，都市感受心跳很快。即即是刚出门到太子身边，照旧会想要见到你，我以为自己是病了。厥后，太医说我是得了相思病，原来我也会得这种病，因为你······”

　　董阳前前后后想明白自己心里的感受时，天已经大亮。他照旧困意全无，刚想起身去找宁雪，他才想起她已经走了。

　　“少爷，欠好了······”芷言慌里张皇的来报时，他正不以为意的想要出去找宁雪。

　　“又怎么了，还会有什么欠好的事？”

　　“月雅她······仰药自杀了······尸首现在在厨房呢。”

　　听到芷言吞吞吐吐的通报，董阳迟疑了一下，想起她昨晚对他说过的话：“少爷，你若不再要我，我该去往哪里呢？”

　　“随你。”

　　“你就不看在我们十年的情感，放过我这一次？”

　　“我的身边怎么能留你这种蛇蝎女人？”

　　“哈哈哈······我知道了，我该去哪里。少爷，保重。”

　　董阳伤心的闭了闭眼，他让芷言派人厚葬她，并让她到寺庙给她做法替她超度。说完，他就策马而出，去寻宁雪。

　　“吁······”走到一个茶室，他正悦目见宁雪被几小我私家围着要钱，就下马帮她打发了。

　　“你怎么又追过来了，受伤了吗？”宁雪听到董阳说话，知道他在自己眼前，就上前问到。

　　“就你这样，你还想走去哪儿？”董阳生气的看着她说到。

　　“你就不要管了，回去吧。”

　　“我的头······”董阳说着，突然‘啊’一声大叫。宁雪以为他受了重伤，就转身过来，要看他的伤势，却不小心被板凳绊倒了。

　　正巧小二往外倒水，手快了一点儿，泼到她的身上。宁雪的身上衣服全湿了，很是不舒服。董阳把她扶起来，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哪里受伤了？”宁雪问着，用手来回的摸着他的头部、脸部，都没有摸到黏黏的液体，她不知道他到底是哪里受伤了。

　　见他不回覆，她努力的眨了眨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她已经可以看到亮光。她正想欣喜的看向四周，却被董阳一把抱入怀中。她想挣扎着出来他的怀抱，董阳却死死的抱住不放手。

　　“我这小我私家很笨，这么多天都不知道自己的情感应底是什么样的。但是，你说要走的时候，我心情很急躁，你说对我无意的时候，我心情很降低。宁雪，我爱上你了，我不想你走，留下来好欠好？”董阳抱着她不愿放手，在她耳边对她坦白了他对她的情感。

　　见她无话，董阳放开了她。再次看到她的时候，宁雪眼睛已经可以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董阳看着奇怪，就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宁雪一把抓住他的手，兴奋的对他说到：“董阳，我的眼睛复明了，我可以看到了。”

　　“真的？”董阳不敢相信的在她眼前晃了晃，她又抓住了他的手。两人相视而笑，似乎已经忘记了此次晤面的目的。

　　“董阳，你适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但是，照旧我说的，我对你无意，我们只可以做朋友。”稍后，等两人冷静下来，宁雪看着他，回覆了他适才的话。

　　“可我······不知道可不行以和你做朋友。”

　　“我跟月雅一样，爱上了不行以爱的人。只是，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而她，却不知道。”

　　“我会等你。”

　　“不要等我，我的心里，真的没有一点儿位置了。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保重！”宁雪说着，就背起行李向前走去。

　　初次复明的宁雪，生平第一次觉得路边的风物，甚至一草一木，一阵灰尘，竟然都是这么的美丽。

　　董阳看着走的依然决然的宁雪，心中有失落，却也有希望。究竟，他已经向她讲明了心迹。

　　“娘亲，外公，你们不要怪小姨娘了，是我自己偷偷随着已往的。”缇萦已经带着书铭回到了家，她刚抵家就被淳于意和缇苏骂了一顿，他们责怪她不应该这么没有分寸。小书铭看缇萦惆怅，就勇敢的站出来认可自己的错误，替缇萦对他们求情。

　　淳于意听到书铭的话，看了看一直默默不语的小女儿，发现她也瘦了许多，心里马上有些惆怅。

　　看了一眼缇苏，他摸了摸书铭的头，道：“而已，书铭也宁静回来了，说不定让他出去看看，也不是坏事。萦儿，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一会儿用饭的时候，爹有话跟你说。”

　　“是······不外，师兄还没有回来吗？”缇萦突然想起来，到现在他都还没有见到唐安。

　　“你们没有一起吗？”

　　“我跟他走散了，我怕二姐担忧书铭，就赶着回来了，没有跟他一起去义诊。”

　　“原来是这样······”

　　“爹爹，我见到四姐了！”缇萦刚想回房，却又看着淳于意，犹豫着将见到缇莲的事说了出来。

　　“是吗？她现在怎么样？”淳于意和缇苏听到她提及缇莲，同时看向了缇萦。

　　谁知这时书铭突然开心的叫道：“好刺激，四姨娘还给我好吃的呢！”

　　“书铭，你也见到你四姨娘了？”缇苏拉住他问。

　　“是啊。”

　　“小妹，你们到底去哪儿了？”缇苏担忧的问她。

　　“一言难尽。横竖，四姐的生活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好。不外，姐夫对她很好。”缇萦说完，就疲惫的离开了，留下缇苏和淳于意无端的推测着。

　　吃晚饭的时候，缇苏给书铭盛好饭，就去叫缇萦，却听到她正在和爹爹争论些什么。她想起来之前爹爹跟她说的，要给缇萦找个婆家的事情，叹口气，她走进了缇萦的房间。

　　“爹爹，女儿不想嫁人，女儿想要陪在爹爹身边。”缇苏进去的时候，缇萦正趴在淳于意的腿上，跟他商量。

　　“你已到了适婚的年龄，爹必须为了你的未来做计划，小妹，听话。”听到缇萦的话，缇苏突然插话进来，对她说到。

　　“二姐······”

　　“你姐夫的一个朋友曾经在我家见过你一面，他对你一见钟情，想托我问问你的意见。我这次来，是特意跟爹爹商量这件事的。”缇苏蹲在那里，摸了摸她的头发。

　　“你姐夫的为人，你应该知道。话说人以类聚，他也不会差到哪儿去的！”淳于意看着惊愕的缇萦，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说到。

　　“爹爹，那我若是嫁人了，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随心所欲的跟您行医救人？”缇萦见他们态度坚决，装作妥协，想出一件事问淳于意。

　　“虽然不行以。你一旦嫁为人妻，就不能像现在这样随意抛头露面，取而代之的，是你将成为一个贤妻良母。”

　　“那么，女儿不要！”

　　“小妹······”缇苏着急的看着她，接着说：“自古以来，哪个女人不嫁人？甚至连你的姓氏都要随着夫家，这是亘古稳定的原理！”

　　“二姐，你们怎么想，怎么选择，我不管。但是，我有自己想要的生活，你们就不要逼我了！”

　　“萦儿，你知不知道爹为什么要这么急着给你找婆家？”淳于意听到缇萦的话，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心情凝重的对缇萦说。

　　“为何？”

　　“中郎令的令郎刘升看上你了。前些日子，中郎令大人问我你的亲事，我便告诉他你已许配人家，爹爹不希望你嫁到官宦人家。”

　　“爹爹，这件事情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呢？”

　　“哼，刘升从小就是恶霸胚子，而我最痛恨这样的人。他爹是中郎令又如何，若我不愿嫁，他刘升还能强娶了我去不成？”

　　“萦儿，你要体谅爹的苦心。爹爹虽身兼太仓令的官职，却只是徒有虚名，无权无势。若是真的冒犯这样的权贵，只怕到时候爹无力保你平安。”

　　“那爹爹你就不想想，若是就这样把女儿嫁了，女儿会开心吗？”

　　“小妹，爹爹也是为你好。或者，你是否已有心仪之人？”缇苏这样一问，点醒了淳于意，他也瞪着眼睛，等着缇萦的回覆。

　　“萦儿，难道你已有心仪之人，所以不愿爹爹为你部署亲事？”淳于意见她不答，蹲下来看着跪在那里的小女儿，着急想要听到她的答案。

　　“爹爹，我······”缇萦想了想，她的脑海里泛起出了梁武英俊的外表，宽硕的肩膀和温暖的臂膀。吞吞吐吐的，她并没有说出来，因为她不知道，梁武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

　　“爹爹，求您再给女儿一些时间吧。”缇萦看着淳于意说完，就哭着跑出了院子。

　　走在街上，她还可以听到商人们的叫卖声，小孩子无邪的欢笑声。面对着这么热闹的场景，她的心里感受讥笑极了。她多希望老天可以降一场倾盆大雨，冲刷她内心对这个世界的不满。这几日，她一直无心看书，无心整理药材，无心帮淳于意整理书籍，心里一直想的，即是再见梁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