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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月贻香

01 留书震闻府

竞月贻香 长桴 2415 2017-04-01 10:35:00

  “鄱阳湖,老爷庙,混沌兽,阴兵舞……”

  身为武林盟主的闻天听,现在只是翻来覆去念叨着这句话。就连他手中搓玩不休的两枚金球也逐渐停了下来。看他的神情,依稀是有些神游天外,不知所云了。

  眼下已是春暖花开之际,江南大地上,四处皆是一片杂花生树、群莺乱飞的佳境。要知道以往每年的这个时候,闻天听都市携带着一众门生门生踏青问春,沿途只管寻访奇迹残垣,以作春游。而同行的一众门生门生一面寻典访故,一面聆听这位当今武林盟主“吞星吐云,日月同辉”的教诲,认真可谓是受益匪浅,不虚此行。

  然现在年却是个例外,眼看已近晚春时节,闻天听却没有任何外出游玩之意。若是换做旁人,多数会以为这位闻盟主究竟年过半百,前些日子又在洞庭湖那一场兵祸中大耗心力,所以今年才提不起春游的兴致,但闻良却知道事情并非如此。

  闻良今年六十有五,在闻府总管这个位子上一坐即是三十二年,再是了解这位两京十三使司的武林盟主不外了。自家老爷自从统领江湖群豪以来,每天要处置惩罚的事有大巨细小上百件之多,也从未见他有过什么心力憔悴之态,纵然是那次连战八大剑派的妙手,就在第二天,老爷便已收拾好了精神,立即投身于漠北的战事当中,而且精力充沛得紧。试问若非如此,自家老爷又怎能在这天子脚下,坐稳这个武林盟主的位置?

  然而前不久洞庭湖的这场战事,虽然并未如约找回朝廷的失饷,却意外地击毙了那洞庭湖湖主江望才,甚至连江望才手下的方东凤、郑千金和路呈豪这些个大人物,也已尽数丧命,从而替朝廷收回了自立十多年之久的湖广之地。天子在这一怒一喜之下,终于下旨免去军饷失窃案的一切罪责,相关人等这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而当今天子虽然有秋后算账的作风,经常做些出尔反尔之事,但依照他生怕给后人留下口实的脾性,即即是要因为此番军饷失窃一案事后举事,置β也要等到数年之后了。届时牵连其中的这些人在朝在野、是去是留,自然早已筹备得妥当,倒也不必担忧。

  所以闻天听现在的烦忧,自然与那已经翻过一页的洞庭湖战事无关,而是来源于一封信——一封让闻天听重复念叨了许多几何天的信。

  说起这封信的来历,却是有些耸人听闻,甚至可以说是一件相当诡异的事。

  要知道闻府里的仆人护院,上下约有近百人之多,当中自然不乏武功高绝之辈,重新到尾却没有一小我私家看到是谁送来的这封信。待抵家仆们发现这封信的时候,它便已经凭空泛起在了闻府的大堂之上,用一缕血红色的丝线悬挂在那块“吞星吐云,日月同辉”的匾额下面。

  而那闻府的大堂除非是有极为重要的贵客,平日里险些都紧闭不开,而发现这封信的时候,大堂的门窗也是锁得严严实实,丝毫没有被损坏的迹象;更况且那块悬挂在大堂之上的匾额,离地约莫有两丈多高的距离,除非是那“明镜千里,浩气长存”的庄浩明复生,恐怕才气一跃而上。

  所以留下这封信的人,非但是个极其厉害的人物,而且要在武林盟主闻天听的府第中神出鬼没,不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线索。试问这份身手、这份胆识,当今世上置β也没有什么人可以办到了,又或者送信来的基础就不是人。

  于是当闻天听问起这封信的来历时,身为闻府总管的闻良,给出的答案只有一个字:“鬼”。

  不是传说中的妖魔鬼魅,而是对一种人的称谓——“内鬼”。

  哪知当闻天听看完这封信的内容后,却似乎再也不体贴这封信是怎样泛起在自己府中的,而是自顾自地陷入沉思当中,嘴里时不时地念叨着“鄱阳湖,老爷庙,混沌兽,阴兵舞”这一十二个字,似乎是有什么极难决策的事,一时间却又拿不定主意。而他这一沉思,即是数日时光已往,直到现在身为闻府总管的闻良前来禀报,闻天听仍然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所以闻良只能如实向他禀告,说道:“启禀老爷,自今日晨时,府中的三口水井已然干枯,下人虽然勉强提上来几桶腥臭的黄泥水,之后便彻底断水了。而闻恭先后请来的三名挖井熟手,在彻查半日后,却始终找不出其中的缘由。”

  闻天听只是点了颔首,并不多话,似乎闻良言语里这断水的三口井并不是自己家里的。而闻良见老爷不答话,他自然也不敢多嘴,更不敢多问,否则他也绝不行能一直留在这闻天听身旁,一口气待了三十二年。

  原以为谈话便到此为止了,不意过了半响,闻天听却主动开口,毫无征兆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有些奇怪?”

  这话问得似乎有些没头没尾,却是因为他们两人相处得久了,所以许多事甚至不需开口,便已能明白对方的意思。那闻良不敢大意,小心思索了片刻,这才慢吞吞地回覆道:“闻良只管自己该管的事,所以还望老爷保重自己的身子,莫要太过劳心。”

  闻天听微微笑了一笑,似乎很是满意问良的这个回覆。不外片刻,他脸上又重新泛起一副愁容,徐徐说道:“你猜的倒也不错,这几日我之所以心神不宁,即是由于这封信的缘故。”说着,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洒金宣纸,伸手递向闻良,说道:“念。”

  闻天听的这番举动,马上让闻良微微一愣,原来老爷现在所思所念的,基础就不是水井断水一事,仍旧是那封诡异的信。这这位从反面自己谈论江湖之事的老爷,眼下这一举动明白是有些“越界”了。

  闻良虽然惊讶,倒也不敢拒绝。他立即双手接过闻天听递出的那叠宣纸,小心翼翼地将纸展开。

  纸上是一封浓墨重笔写成的信,其间笔意苍劲有力,劲力更是直透纸背,即即是不通武艺的闻良,也知道写信之人肯定功力特殊;更令他受惊的是,信上抬头的称谓居然是“烈已兄”三个字,这明白是自家老爷早已不用多年的表字,据说乃是取自孟德诗中的那句“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闻良虽然没有读过那封诡异的信,却也好频频亲眼见到闻天听在读。所以他现在打开这张宣纸,立时便认得清楚,这正是那一封凭空泛起在闻府大堂中的信函。

  究竟这封信上写了些什么内容,能让江湖名人榜上排名第一位、两京十三使司武林盟主、“吞星吐云,日月同辉”的闻天听神不守舍?甚至就连这封信究竟是怎样泛起在自家大堂中的,他都不再追究下去了?

  闻良深知这一切的答案,便在自己手里的这封信中,而这封信的内容,现在便在自己眼前。他连忙用最快的速度将这封信念了一遍,虽然当中有一泰半的内容无法理解,却也足以令他冷汗淋漓、呆立就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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