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云看着李捕头,心想他是捕头,半夜三更巡街救下彩蝶也算正常,可事情真的太巧了。但想想照旧算了,只叨咕着真巧啊,点颔首没再说此外。
李捕头扫了他一眼,已经懒得再说话,行个礼直接往府衙外走去。
走到一个十字街口时停住了。往右拐能直接回到捕快休息的站点,往左拐就可以去到水仙居。
他犹豫了一阵,倒吸一口冷气,加速脚步向左拐去。
走到水仙居门口被伙计拦下了,“李捕头,不要为难小的,水仙居的规则您应该知道。”说着指了指他的官服。
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便让伙计叫水仙出来,语气气囊囊的,没称谓令郎也没称谓老板,伙计一秒不敢延长冲了进去。
水仙听到李捕头脸色欠好,又穿着官服快快当当的赶过来,便猜到他来的意图。
水仙走到门口看他一张哭丧的脸,越发确定自己猜对了,他一定是已经知道了字条的事情。
水仙也没敢抬头看他,直接走过他说道:“走吧,咱们去城外走走。”
两小我私家一路上都缄默沉静着,出城后走到了一片人烟稀少的地方,水仙环视了一圈确定没人,一开口李捕头也同时开口,两小我私家的声音撞到了一起。
“为了制止各人怀疑你……”
“你到底要为你的少爷做几多事?”
两小我私家又立刻收住声音,相互看着,李捕头摊了一下手让水仙先说。
“一旦知道南城门晚开,很容易就会怀疑到你,所以让徐捕头以为是总捕头救的他,一定会轰轰烈烈地去谢谢他,这样可以混淆视听,把总捕头弄糊涂……”
“既然怕怀疑我,那就不要让城门晚开。昨日你提出这个要求时,我就已经想到了,可我不怕被怀疑,我愿意和你一起做这件事,我们之间连这点默契都没有了吗?”
水仙微微低下了头,让徐捕头谢谢义云,简直是想帮义云的身分占得比力大,此时也觉得很对不起李捕头。
可是现在说起来也觉得奇怪,自己其时怎么就没有考虑到李捕头的感受呢。
李捕头看他不说话,追问道:“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兄弟,自从你的少爷泛起后,无论是军袄的事佛像的事,照旧这次的事,你都在有意无意的帮他。既然这样,以后有事也不要再来找我。”
说完就转身往前走去,水仙看着他的背影,这还真是第一次看他这么生气。
自从那时误打误撞的躲进他的院子,被他救下,到现在也快两年了。虽然前大部门时间都是蒙着面的,可除了性别和面容瞒着他,其他方面都是开诚相见的。
水仙不想失去这个朋友,跑上前拦住了李捕头。
李捕头倒是也没有硬往前走,看着他接着说:“我是一名捕头,救下你那一刻,并没有揭穿你的身份,而是和你一起做着那些事,自然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相处的这两年,我自认为我们可算是生死之交,自然就没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话。
可你,就算总捕头在你心里是和我同样重要的兄弟……”
李捕头说到这顿了一下,咽了一下口水,“也许是我自作多情,在你心里压根就……”
他照旧说不下去了,推了水仙一下就往前走去。
水仙急的喊了一句:“你有没有想过,正是把你当成了最亲密的朋友,有时才会忽略掉你的感受。”
李捕头瞬间停住,似乎理解他说的话,但又不是特别理解,那种感受卡在中间,有点说不上来。
他猛地转头,吓的水仙往退却了一步。
“好,既然你说我是你最亲密的朋友,那我让你永远都不要再想着总捕头,你能做到吗?”
水仙眨了眨眼睛,没反映过来。李捕头立刻捂住了嘴,心里咯噔了一下。
水仙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自己也懵了,突然觉得脸烫烫的。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脑子到底在想什么。
他转过身看了看天空,又转了过来,水仙还在盯着他。
他赶忙摇起双手,“对不起对不起,就当我刚刚什么也没说,你什么也没听见。”说完立马跑掉了。
水仙愣在那,听到了“咚咚”的心跳声,脸瞬间红了,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穿着。
回忆着刚刚的对话才名顿开,李捕头真正气的不是这件事的自己,他不在乎徐捕头要谢谢的救命恩人是谁,而在乎的是自己资助了义云。
水仙一路上慢慢悠悠的走着,脑袋里的想法像鞭炮一样串来串去。
李捕头不行能发现自己是女子,可他的行为举止真的似乎在嫉妒。可自己确实是女人,如果李捕头真的有想法……
不行,先不说自己对他的情感如何,这辈子早已和义云有了婚约,虽然现在离开了,可从小长在少爷的房里,这样的女人谁会要。
对于自己来说以后的路只有两条。一条是一小我私家继续走下去,纷歧定哪天袒露身份被正法,或是意外死亡都是有可能的。早都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没什么遗憾。
另一条,如果哪天真的累了不想再一小我私家,也只能和义云相认,有名分也好无名分也罢,守妇道的女人怎么可能在有婚约的情况下再嫁他人。
自己做的这些事情,说好听了是侠盗,其实就是贼,踏上这条路就注定了这辈子不会获得幸福。
水仙就这样想着走进了城,突然发现周围的人走已往前都要扫自己一眼,才意识到眼睛湿着,恐怕又红的像兔子一样了,赶忙擦了擦快跑了两步。
下午时,朱管家慌张皇张的跑到刑部找朱大人,照旧从宫里获得的消息,朱二少爷出了事。
朱大人摊坐到了椅子上,“是受到李少爷案子的牵连了?”
管家摇了摇头,“是彩蝶出卖了他。”朱大人不敢相信,瞪着眼睛看管家,“听说是二少爷找了杀手追杀彩蝶,这才惹怒了她。”
“啪”的一声响,朱大人拍了一下桌子,“这孩子服务不动脑子,那彩蝶要什么他不知道吗?后院纳了那么多,还差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