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水仙令郎

　　午时阳灼烁媚，京城街道里的人来来往往倒是不少，而水仙居才刚刚开门营业。

　　老板水仙令郎像往常一样，坐在他专属的包间里，喝着茶看着外面形形色色的路人。

　　突然一阵儿哭哭啼啼的女人声传出，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顺着声音望已往，女人已被人群围住，看不清具体情况。

　　水仙便叫管家吴达进来问话，吴达抬眼看了看：“嘿…，适才我从外面进来的时候还没有呢，我去看看。”

　　水仙看着吴达挤进人群，纷歧会又退了出来，似乎什么也没做就跑了回来。

　　吴达擦着汗说道：“老板，是一名女子卖身葬父，他们从外地赶来给父亲看病，没想到父亲客死他乡，她身上的钱看病花光了，现在走投无路……”

　　“吴管家”，水仙捧着茶杯吹了两下，抬眼打断他道：“在这干几年了？”

　　吴达愣了一下，张着嘴“三、三年啊”。

　　“三年还不知道我们做的是什么生意吗，这样哭哭啼啼的吵到客人，若客人不满意，损失的银子你来补？”

　　吴达一脸懵，摇摇头又点颔首：“啊……我明白了。”说完就冲了出去。

　　水仙看着他突入人群，纷歧会儿人群散了，那女子抱着一个牌子低头沮丧地走了。

　　围观的老黎民便对着水仙居的偏向指指点点，听不清楚都说了些什么，水仙却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让人叫来贴身丫鬟苹儿便继续品茗。

　　苹儿进来后，水仙对她耳语了几句，她下意识的往外看了一眼便出去了。

　　障碍去除，包间的视野开阔，只有这间可以看到十字街口的全景，是水仙令郎专用的房间，因为房间门正对着楼梯口，倒也没有非要这间而闹事的客人。

　　整个水仙居，位于天子脚下，京城城东，十字街口的西北角，V字形九十度修建三层楼，一楼二楼为对外开放的饭馆，三楼是水仙令郎与苹儿的房间，厨房堆栈等辅助房间在后院。

　　来这里的客人全是王侯将相，平民黎民只能绕着走，若不明情况进来还死要面子不愿走的，那接下来全家老小只能挖点树皮来吃了。

　　一楼散桌不管你吃与不吃一两银子打底，菜钱酒钱茶钱另算，二楼包间五两银子打底，就算是涨到十两，那些无所事事的令郎哥们也会一个不落的往里进。

　　对于他们来说吃的不是饭喝的不是酒，而是面子。在他们眼里平民黎民都是蝼蚁，能有这么个好地方不与他们同食，稀罕的不得了。

　　水仙居开门晚关门却不算晚，亥时打烊，戌时一过伙计们开始往外赶客人。

　　来这里的都是常客，知道这里的规则，也知道水仙令郎的脾气，醉的昏迷不醒的，随着的随从是抗也好扶也好也得给弄出去。

　　亥时伙计们开始收拾桌椅板凳厨房卫生，半个时辰后必须全部离开。

　　亥时一留宿色已深，全城的黎民已经停止运动安歇，而水仙真正要做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这一夜，水仙换上一套玄色的衣服，蒙面与衣服是连体的，带上头巾后只能看到一双眼睛，不是很是熟悉的人都很难认出他原来的面目。

　　这与白昼的造型完全是两小我私家，他平时喜欢穿白色高领的衣服，领子基本可以挡掉整个脖子与下巴相连。

　　曾有客人开玩笑问他，是不是身子虚怕着凉，气管欠好所以才穿成这样，他也只是笑一笑不作答。

　　在白色的衣服外面再套一层鸭蛋清色的透明纱料衣服，原来就很白的肌肤显得更白。

　　在各人眼里，水仙令郎的外形清新俊逸，但美中不足就是与七尺男儿差了半尺。

　　他从苹儿那里得知白昼卖身葬父的女子住在义庄，就直接奔了已往。

　　那里的看守人看这女子可怜，把自己的房间让给她住，自己住到了亲戚家，觉着义庄都是死人棺材的，也不会有贼人惦念，出不了什么大事。

　　水仙赶到时看房间里还点着蜡烛便去敲门，女子打开门一看到是蒙面人，愣了一下才张大嘴巴，没等发作声音水仙立刻捂住她的嘴，小声说道：“我是来帮你的。”

　　说着拿出五两银子递给她，让她安葬父亲，剩下的钱作为回乡的路费。

　　女子看着水仙一时反映不外来是怎么回事，又看了看银子没敢接。

　　水仙扫了一眼房间，简陋破旧，继续说道：“你一个女人家照旧不要住在这里了，跟我去个地方吧，回乡之前你就放心住在那。”说完把银子塞到了她手里。

　　女子照旧很糊涂，连句谢谢也没说一直盯着银子看，身体却不自主的随着慢慢往前走。

　　水仙带着她走到了一个民宅院门口，他用两慢三急的特殊敲门方式敲了五下，过了十几个数的时间并没有人开门。

　　他又用同样的方式敲了一遍，门一打开他微微一笑：“兄弟，又要麻烦你了，让这女人在这里住几天，他父亲安葬后就离开。”

　　院里的人看着他点了颔首，女子往院子里看了看不敢进，开始盯着那人看，水仙轻扶着女子肩膀，温柔的笑了一下说道：

　　“放心吧没事，他可是京兆府的李捕头，专为老黎民抓坏人的。”

　　女子又转向水仙盯着看。

　　“他可是老黎民口中的侠盗观音，更不是坏人。”

　　李捕头说完女子瞪大了眼睛，她早都听说过观音，但没想到观音会住在京城里，更不敢相信会来资助自己。

　　虽然这些年受损失的都是京城里的巨贾和一些无名的小官宦，可是受益的全是京城以外的老黎民，甚至是更远一点的受灾地域，所以老黎民都以为观音不在京城住只是偶尔进城行动。

　　李捕头看女子慢吞吞的，不耐烦的说道：“女人，你不困我困啊，别再看了，只露两只眼睛有什么悦目的。”

　　水仙立马拍拍李捕头笑了一下：“不知道我是谁你才宁静，谢了。”

　　李捕头点着头往院里走去，喊了句锁门，女子看着水仙说了句谢谢把门关上了。

　　第二日午时一到，伙计们开始准备开门迎客，苹儿开始为水仙准备洗脸水和早饭。

　　伙计只能帮着她把水端到三楼平台，因为这里的规则，除了苹儿任何人都不能进入水仙的房间。而午时之前，天塌下来水仙也不会起床。

　　下午，苹儿从外面一回来就快快当当的冲进水仙的包间，水仙看着她递出去一杯茶，她顺了顺气小声说道：

　　“我看到昨天的女子一直在前面的街道上晃悠，觉得奇怪就找了个小孩资助去问，她说她爹的尸体不见了，她在等一个能帮她的人，是那人的朋友告诉她的，昨天都去过哪今天就去那些地方溜达，就一定能找到帮她的人，令郎，她在找你啊。”

　　水仙皱了皱眉头，他对尸体不见不觉得奇怪，这年头什么事都可能会发生，但一时想不通有什么人会偷尸体，偷来做什么，毁尸灭迹照旧有其他的什么用途。

　　他想着往窗外望去，女子已经走到这边来了，可无论她多着急，水仙也只能亥时之后再去问个明白。

　　亥时一过水仙换了衣服直奔李捕头家，李捕头开门时一点不惊讶，坏笑着说：“怎么样？我的要领有用吧，原来你也住在城东，怕不怕哪天我把你逮捕归案啊。”

　　水仙“咳”了一声摇摇头就往院里走：“你也就过过嘴瘾，真想知道我是谁早都知道了，真想逮捕我，世上早没有观音了。”

　　李捕头叹了口气跟进屋，听女子说道：“义庄有三具尸体，可只有我父亲的尸体不见了。

　　七天前我们父女来到京城，并没有去其他地方，直接去了城东的医馆康福堂，那里接待的外地病人可以住在那里治疗，所以我就住在劈面的客栈方便探望父亲。

　　可五天后医馆体现歉仄，说父亲的病拖得太久，他们已经尽力了，医馆的伙计资助把尸体送到了最近的义庄。

　　从进到京城到父亲去世我们就没有接触过其他人，只有昨天下午卖身葬父时，来了小我私家说是影响他们做生意了，但马上就离开了并没有打骂冒犯他们……”

　　“影响做生意？什么人啊，没同情心。”

　　水仙咳嗽着打断李捕头让女子继续说。

　　“我父亲只是肚子疼，可吃什么药都不见好，吃了工具疼的就更厉害了，一个月就瘦了二十斤，这才想到要来京城看看，可没想到……。”女子说着开始呜咽。

　　水仙拍拍她：“放心吧女人，这事交给我来办，什么事情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我一定会找回你父亲的遗体。”

　　水仙说完就往外走，李捕头喊他要不要资助，他头也没回摇着手说道：“观音出马，你白道的就不要参合了，好生照顾她几天直到这件事情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