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若风咬紧牙关,忍着剧痛,不敢发出一丝异响,顺着夜色,溜进了黑暗的巷子里。
带着对高等武者的恐惧,展若风并未回到福利院,而是在偏僻的陈旧的住宅里转圈圈。
经过开始的惊奇与惊慌,展若风蹲在松弛的墙角边,大口喘息。
看着血肉模糊的右手,剧烈的疼痛在此袭上心头,展若风脸上早已干枯的汗珠,又徐徐地流了出来。
“那颗离奇的金属球呢?”明明一直握在自己手中的圆球,竟然不易而飞,展若风脸上闪过浓浓的惊奇与失望。废了一只手的价钱,才握住那枚不知名的家伙,可现在是两手空空,赔了夫人又折兵。
就在此时,背在展若风身上的书包,突然浮了起来,从里面飘出一块半尺长的石板,赫然是抵上一半人为换来的泥石板。
悬浮在空中的泥石板,散发着一道昏暗的光晕。
四射的光线,徐徐移动,最后凝集成一道清晰可见的光柱,而这道光柱指向的正是那枚失而复得的金属球体。
金属球如同一道活物一半,不停吞噬着恰似甜点一般的光柱。
不停蠕动的金属球,似乎是在吞咽一般。泥石板最外面的泥土也随之解体,眨眼之间化为一道无色液体,向金属球抱去。
二者不停融合,最后看起来就像是一粒细小,翻着金光的米粒。
米粒大金光,嗖的一声便顺着血肉模糊的右手,钻进展若风的身体之中。
顷刻之间,不仅右手丧失了直觉,僵硬地伸在半空,而且整个身体也似乎是失去了控制一般,僵硬在哪里。
展若风现在自能转动一双还算灵动的双眼,恶狠狠地眼神紧紧地盯着始发地,右手。
干枯的血肉,就像开裂的枯树皮,依附在最外面。而在这层“树皮”之下,却是带着丝丝金线的骨头,看得展若风一阵呆滞。
这道金线手骨,绝对不是天生的,因为在十岁那年,展若风因为顽皮,撞断了手臂,其时白兮兮的骨头冒出来的,可把这小子吓死了。
不知何时,展若风再次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马上感受一阵痛楚。
身体之中冒着浓烈的火气,可是还没过一分钟,猝尔又化为冰霜。冷热二力,交织在一起化为一股即为强大的气,在骨头里流动,迅速扩散到四肢百骸。以骨头为源头,奇异之力贯串于他全身,没过血管脏器,往返奔流。
“啪!”
展若风不算强壮的身躯,发出道道啪啦声,就像是在开锁一般,一个接着一个。
这种痛苦已经超出了肉身的蒙受,感受更像是来自灵魂深处,可展若风却没有昏厥的迹象,就像这是必须经历的历程,无法回避。
不知道多久,展若风如同从水里捞出的一般,口中情不自禁地发出一道轻吟。他徐徐坐起身,下意识地握了握双手。
“这怎么好?”左手是白皙稚嫩,而右手却是枯树老皮,展若风脸上一阵惊恐,双手忍不住搓了起来,马上掉下道道碎屑。
再次看着两只近似相同的双手,展若风脸上这才露出开心的笑容。
现在地面,既没有掉落的泥土,也没有那些死皮,就似乎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现在,都市的大钟,响起三下。此时已经是三更天。
展若风提着书包,在寒风打着冷颤。
还别说,虽然打着哆嗦,可是他却没有感受那种砭骨的寒意。身躯之中似乎有着一道耀眼的火炬,正在燃烧着惊人的热量,就连精力也旺盛的很。
“哈!”
展若风马上跃跃欲试,握着双拳,情不自禁地对着石墙轰了一拳。
“啪!”半尺厚的特种砖墙,竟然被展若风砸出了一道清晰可以见的拳印。
“五百公斤,这一拳绝对有五百公斤。”虽然这里破败的很,可怎么说也是江平区的一部门,这些砖墙坚硬的可以蒙受中级武者全力一击。这还只是用左手打出的一拳,若是右手,展若风脸上露出狂喜。
“哈!”
在刻在墙上的拳印,又盖上一道更深的拳印,直接将墙体砸瘪了一公分。
“哈哈!”展若风马上来了兴致,直接施展苦练十几年的基础拳法,对着石墙一阵乱轰。
原本十分平整的墙面,留下道道深深的拳印,浅的有一公分,深的都可以容下小半个拳头,而这些拳印,就似乎是一道同心圆一般,离远看就像是一拳轰出来的效果。
“爽完了,快开溜。”展若风兴致勃勃地走出了破屋。
小巷里闪动着奔跑的身影,如同一道灵动的猴儿,一丈高的围墙,对方也只需一个蹬腿,便能越了已往。
在如同迷宫一般的小巷里穿行,只用了五分钟的功法,便跨过五公里,这可是以前展若风基础不敢想象的事。
寂静的福利院里,紧紧关着的大门,不时响起犬吠声。
他轻轻一跃,便如同一直灵巧的猫儿,顺着二楼的开窗溜进了小阁楼里。
蹑手蹑脚地走进小屋,展若风这才松了一口气。虽然以往也有夜不归宿的现象,可是其时也是事出有因,现在日情况特殊,展若风自然是做贼心虚,小心万分。
简朴地收拾一番,压下恰似永远都用不完的精力,展若风不知何时才进入睡梦中。
“这小子,奇了怪了。”老院长虽然年老气血衰败,可怎么说也是一位货真价实的武者,自然在展若风跨进门第一刻便知道对方回来了。
听着那悠长而平稳呼吸之音,老院长露出惊色。能够将气息控制到如此田地,少说也有十年打磨的功夫,虽然自己私下里教这小子打坐吐纳,可是这么长时间,也没见有大精湛,这次只不外是出去了一晚,便让自己另眼相看,看来这小子,绝对有事。
“气!”放出感知,老院长感受到一股细小的气,更是一脸惊骇,随后露出一丝释然,慢悠悠地自言自语道“看来真是的是,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