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乔小如睁大眼睛，惊奇道：“难道、难道不是吗？”
古代不都是这样的吗？乔小如敢肯定，她绝对没有记错！
沈未亡人笑够了，便笑叹道：“前朝之前都是这样这没错，可咱们大华朝纷歧样！”
大、大华朝？乔小如动了动唇，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听起来貌似感受怪怪的。
“太祖天子那时就下了圣旨，说是终大华一朝这一条铁律都不得更改，那就是钱粮按田亩收取，与是谁的田没关系！别说什么秀才、乡绅、大官了，就算皇庄和皇亲国戚家的田产都一样要纳税！”
乔小如名顿开，忍不住悄悄喝一声彩，笑赞道：“太祖天子真英雄了得！睿智过人！只是这样一来，那些个皇亲国戚、田主豪绅能乐意吗？”
要知道那些人手里的田地少说几千亩，多的几万、十几万甚至几十万亩的都有，让他们交税，他们哪儿肯乖乖就范？
太祖天子是天子没错，但他也得靠手下的官员们服务啊！他这个举措可以说是将所有的官员、名门世家、豪绅都冒犯了，下边的人肯允许才怪呢！
光靠几个忠君爱国、与他一样目光久远的，基础成不了事。
“虽然不乐意！”沈未亡人笑笑，淡淡道：“听老辈流传下来的话说，当年为了这个事情全国上下闹得不行开交，皇亲国戚啊、大官大财主们啊都不干，为了这个事死了不晓得几多人，前前后后过了差不多十年，这件事才算顺了！对了，江西那边念书人甚至有一届乡试还罢考呢！这可是自古以来就没有过的事儿！太祖天子也是狠，索性下旨十年之内不许江西念书人加入科考，那一届闹事的念书人啊，被本省人差点没骂死！”
乔小如听得震撼不已，叹道：“太祖天子真是——真是厉害！”
开国天子什么的，果真厉害暴了！这一来虽然短时间内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冒犯无数人，但从一个国家久远来看，却是十分有利的！
国家的田地原来就集中在富人权贵手里，而且只会越来越集中，如果对他们免税，那么收上来的税只会变得越来越少。
一个国家收上去的税变得越来越少会引发什么结果只要有点儿脑子的都想获得！
国库空虚，整个国家机械的运转都市受到影响！官员发不下俸禄就会想方设法贪污，军需供应不足士兵练习就会怠慢武器无法更新，而国家一旦发生什么天灾人祸，朝廷也拿不出银子赈灾，更别提其他的种种基础建设和维护了……
“谁说不是呢！”沈未亡人感伤道：“咱家交点儿税其实也没啥，原来就应该应分的！要知道自打太祖天子到现在，朝廷可从来没增派过税收呐！若那些官老爷、田主们田地都不交，皇上哪儿有那么多银钱？一旦遇上个什么事儿，咱小老黎民少不了要被官府摊派增税！倒霉的照旧咱！横竖啊咱小老黎民没有不说太祖天子英明的！”
乔小如不禁失笑，笑道：“若真是那样摊派也摊不到您头上啊，锦和年老可是秀才呢！”
这种话沈未亡人听得再多都不会腻，闻言爽朗的笑了起来，哈哈笑道：“虽说是这样，可看着乡里乡亲的大伙儿受罪，这心里哪儿能好受？”
“六婶这是心善！”乔小如一笑，心里不知怎么的动了动忍不住问道：“那现在的商——哦，做生意的人多不多吗？他们的职位乍样？”
乔小如原来相问“现在的商业发不发达？”，可这话明显不是她一个乡下丫头说得出来的，且就算她说出来了，六婶也未必听得懂。
“多！乍不多呢！城里头可热闹啦！”沈未亡人笑笑，说道：“商人职位乍样我也不懂，不外太祖天子说了，叫啥‘士农工商都要重视起来！’，禁绝歧视生意人，横竖除了下九流的贱籍和罪奴，各行各业都有资格加入科考，都能做官！谁要是犯了事，也是一样的律法惩处！这天下的生意人，也都说太祖天子是难得一见的好天子呐！”
“是啊，真是好天子！可惜咱没遇上！”乔小如有些遗憾的笑道。太祖天子早就酿成一抔黄土了吧？可惜了，不能一览太祖天子风范！
不外太祖天子敢做这两件事，面临的困难有多大可想而知！那些年不知动荡成什么样，不生活在那年代其实也是一件幸事。
乔小如只在心底体现了崇敬、敬仰暗自感伤了一番便没多想，究竟太祖天子再英明也改变不了她现在要面临的生活的艰辛。
“不说这个了！”乔小如一笑，恳切的向沈未亡人道：“六婶，供奉怀宣念书这事儿您先帮我保密，等我家里条件改善一些再说！到时候我想跟锦和年老探询探询、请教请教，还请六婶资助呢！”
“放心，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我不会乱说出去的！否则叫人听了也欠好！你呢，也不用压力太大，这种事儿，有能力的时候再考虑就行了！若真到了那天，不用你说我也会让锦和资助的！怀宣前程了，你们家也能过得好些！你婆婆也能扬眉吐气！”
沈未亡人拍着胸脯保证。
“正如六婶所言！那我先谢谢六婶了！”乔小如笑道。
“客气啥，乡里乡亲的！你这丫头以前看着闷声不响，谁知是个智慧内秀的！六婶从没看走眼过人，想不到倒是看你走眼了！”沈未亡人爽朗笑道。
乔小如也是一笑。
很快松菌采完了，沈未亡人拍拍手站了起来，笑道：『，你和阿湛在这儿坐下歇歇吧！我去找找有啥吃的，山药啊、野果啊这时节多着呢！”
乔小如忙笑道：“哪儿用您去，这种事我和阿湛去就好了！”
沈未亡人见乔小如已经拉着憨憨的卢湛准备去了，想了想也没坚持，颔首笑道：“成，今日我就托大一回！这山上路欠好走，你们别去得太远了！实在找不着啥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