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的日子终于到了,整个师门也是喜气洋洋的。
慕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询问懊悦:“你真的不忏悔吗?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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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此时,她的神情冷落,似乎不会融化的冰山,像是广寒宫里寥寂千年的嫦娥仙子。
又想到这是大喜的日子,硬生生挤出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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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来离别吧。
青陵是一个卖力的人,他会好好饰演一个丈夫的职责。
她也会,好好饰演一个妻子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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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有慕离在身边,她不会激动到,想要冲到青陵面前,告诉他:“我的心好痛。”
“我好喜欢你,你不要娶米秋,娶我好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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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有频频白昼的时候,慕离在为她熬药。
她听到了青陵,发出了沉闷的痛苦的压抑的嚎叫,似乎是小兽的召唤,召唤的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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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月,安悦备受煎熬,似乎一闭上眼睛,就能追念起月下竹林里,青陵看她的那一眼。
睁开眼睛,又似乎能够看到青陵和米秋,在各处留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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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一切都市结束吧。
慕离说,结婚后会带她回万花谷,只要远离这个伤心地,就没有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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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十多年已往了,她其实也快忘了慕离吧。
再这样已往十多年,她也能忘掉青陵吧。
或者多一点时间,时间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似乎并没有那么多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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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对于慕离和米秋来说,照旧很有意义的。
这一个月,让慕离看明白了,他身边这个女子,是为情所伤,症结所在是她的徒弟青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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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秋也看明白了,尽管青陵和安悦尽量在掩饰了,但是这种掩饰就似乎是在漆黑的夜里,格外明亮的萤火虫。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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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米秋有些不宁愿宁可,她挺了挺胸,傲视群雄。
曲意投合,千般奉承,换来的却是阴奉阳违。
阴奉阳违,这个是重点,要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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厥后,米秋明白了,或许她可以获得青陵的身体,却得不得他的心。
或许她可以让他们的关系名正言顺,却会让他永远陷入黑暗,意志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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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是激怒了,可是看到两人痛苦的样子,她又似乎心软了。
似乎,这就是她心心念念的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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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什么?有时候很难去界定。
但是如此痛苦的,一定是恋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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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用在身体上留下伤口,却可以让心灵永远难以愈合。
它可以无声无息,却可以让你永世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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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青陵倒是一个很勤学的人,许多技巧都市举一反三,进步神速,她也挺痴迷的。
在这些日子里,米秋故意配合着青陵,看着两人疼痛的模样,痛并快乐着,也有些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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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什么时间,用来伤感了。
热热闹闹地,两对新人,已经送入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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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陵有那么一瞬间,期待着,揭开红盖头以后,看到的是安悦。
很可惜,纯阳宫里不会泛起这么尴尬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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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或者,真的让两个新娘上错花轿,他们又敢将错就错吗?
青陵不怕天下人的讥笑,安悦也不怕,但是纯阳宫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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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况且,春(敏感词)宵一刻后,这荒唐的事情,又应该如何收场。
不能收场,这喜事只怕格外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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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烛夜,青陵喝了许多酒,夜到深处,呢喃的名字,明白是安悦两个字。
米秋凤眉一竖,便使出满身解数,担保青陵明天下不来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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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安悦和慕离同饮了交杯酒。
模糊之中,似乎听到了青陵的呢喃,明白是自己的名字。
心中一痛,却是要褪去新衣,被慕离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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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和你结婚,喝上这杯交杯酒,我已经满足了。”
就是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安悦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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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慕离脱去安悦的外衣,安悦下意识挣扎了一下,慕离手上微微用力,她就似乎认命了一般。
两人都脱去了外衣,躺在床上,气氛很奇怪,不暧昧也不紧张,一觉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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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是米秋有些动不了身子,大意了。
反倒是起身后的青陵,按住了她,让她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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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出门外,看到劈面也是同样喜庆的装饰,难免想起那张冷御的师父的俏脸,却又不敢去细想。
会不会和米秋一样,藏着纷歧样的风情,不足为外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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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后的第三天,慕离带着安悦离开了,很是慌忙,也没有收拾什么,大部门身家都留给了青陵。
有些奇怪的是,他们似乎刻意避开相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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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米秋和慕离,有说有笑的,让两人有些伤感。
如果不是那无法控制的情感,他们原本也应该是如此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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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后的第七天,米秋提出想要搬离此地,退回蜀中。
正好青陵也不想留在这个伤心地,便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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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后,他们再也没有一个可以交集的地方了吧。
如果往后几年,是不是就会抚平情绪,再无波涛,纵然不凑巧再晤面,也可以微笑着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