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翰点颔首，拿着空碗低头快步离开。
寇璟眉头紧锁着道：“这都服了小半个月了，殿下照旧咳得那么厉害，要不换个太医试试？”
水暮晚脸色有些焦虑，向夜千浔道：“阁主，中书令大人说得对，不如就让那个沐女人试试？我看她像是有些本事。”
“不行！”夜千浔沉声道：“那是什么人？灵岐国人，你想把殿下往阎王殿送？”
这时里面伴着咳嗽声传出一句话，“都进来吧。”
夜千浔冷眸凝一眼水暮晚，后者识趣的点颔首。
寇璟向二人招招手，转身率先进屋。
屋内融融如春。
转过云山屏风，屋中地上一只铜盆里的银碳烧得正旺，冉冉的火苗燃着，不时噼啪闪着火星子。
尚书省右仆射乐承钧坐在火盆边的圆椅上俯身拿着铜铁钳扒拉那火炭。
“她不敢把本王治死，只是我泱泱大国还不至于缺好太医。”羽墨染坐在大案后，放下手中书籍，徐徐道。
“见过殿下。”
夜千浔与水暮晚一同见礼，“仆射大人。”
羽墨染抬手，乐承钧朝二人笑道：“你们可好，陪着公主好吃好喝，可把我们闷坏了。”
夜千浔歉意地弯弯唇，望向羽墨染，“殿下，二位大人都没用膳吗？”
羽墨染脸上带了些笑意，“别听秉志乱嚷，用过了，就在此处用的。”
水暮晚歉声道：“殿下，我一时情急，请殿下恕罪。”
羽墨染大手微挥，“无罪，你也是为了本王好。怎样？都安置妥了？”
他后一句话是看着夜千浔说的。
夜千浔：“回殿下，妥了，长乐公主倒没有什么不满，就那沐女人刮噪了些。”
“唔。”羽墨染眼底平淡，“没有什么不满就对了，若有不满也没有须要请她到益王府来住。”
夜千浔眼中似有不解，他看一眼乐承钧及寇璟，道：“虽是公主，但只区区一弱女子，殿下，二位大人……会不会多虑了？”
乐承钧：“刚刚我便想问殿下。殿下，这有何可虑？”
羽墨染笑而不语。
寇璟也围着火盆坐着，微忖道：“也许皇上会把那公主当做一把剑来挥舞，是不是利剑现下就不得而知了。”
羽墨染仍笑着，突然喉咙一痒忍不住猛咳，他随手拿了案上锦帕轻捂了嘴。
夜千浔一步上前拿了案边铜壶倒了一樽水递了去。
羽墨染接过喝两口，又接连着咳，咳得脸色红通透。
夜千浔这会儿感应身上有些热，他四下里看看，拧眉道：“殿下，这屋里头太热了。”说完走去把窗打开一条缝，道：“欢颜，去付托人打两桶雪来。”
“哎，好。”水暮晚转身急步出门。
寇璟：“和殿下说着说着，我与秉志倒疏忽了，屋里是有点热。”
羽墨染又喝了两口水，用锦帕轻拭嘴边，道：“那就开着点窗吧。”
寇璟：“殿下要不此事明日再议吧？”
“不，今日之事今日毕。”羽墨染舒一口气，缓和了一些没有再咳，一丝冷鸷从眼底绽起，与浮于眼中的淡漠交织成锋锐，又慢慢凝入黑眸深处，“你们也许都认为本王思虑过重了，非也，她在灵岐国那就是个无用公主，但到了凤炀城就有用了，于皇上有用。皇上费尽心思让她来，不简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