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凌晨,远处的门路,扬起了飞尘。
九原县的城楼上,正执勤的将士们,立刻警惕了起来。
一名小校张望片刻,便对身边的人说道:“去通知太守、县令,臧将军率部回来了。”
城门大开,臧昱便率军进城,整支队伍的气氛,都被萧瑟所笼罩。
在臧昱的身边,是凌显、陈远,以及断臂的令狐培。在他们的身后,则是吕良、高义、王岩和李敢。
鲜卑铁骑南侵,汉军狼狈不堪,险些全线溃败,各部十去其七。
叛将常振投向鲜卑,校尉田忠、郝阳、罗峰阵亡,稒阳守将钱恒,大营守将范起,光绿城守将胡祝,悉数阵亡。
稍作安置,五原郡守郭鸿,九原县令、守将皆到。另有护送黎民撤离,先回九原的王岩、五源县令。押送小希的郭演,也纷纷赶了过来。
在众将官齐聚时,臧昱的房间之中,凌显却沉声说道:“臧将军,如今雄师惨败,将军首当问罪。可要是究其缘由,皆是吕良、高义,非他们引狼入室,匈奴又岂敢劫掠?若非匈奴劫掠,致使将军分兵,鲜卑怎能趁虚而入?”
臧昱闻言,却迟疑道:“话虽是如此,可苦无证据,要如何捉拿?”
“他们私通匈奴,必有黑暗授予。”凌显压低声音,对臧昱耳语道:“本官曾接到检举,吕良、高义家中,发现了大量财物。料想他们的驻地,也一定会有证据,将军可遣人去查。”
“若是真有证据,督邮为何不查?”臧昱闻言,心中狐疑。
听到臧昱询问,凌显便苦笑道:“臧将军啊,以我那点人,若是真查了,还能有命吗?当日一早我便逃离,派遣快马知会将军。可谁曾想,便在此时,匈奴入境,开始劫掠。如此的巧合,难道不行疑?”
经过一番提醒,臧昱霍然想起,随即沉吟说道:“简直是有蹊跷,本将马上问拿,然后收集证据。”
“牺牲无数将士,皆因此等内贼,绝对不行迁就。”凌显欣然道。
披盔戴甲,拿起长刀,臧昱踱步而出,凌显紧随其后,眼中冷芒闪烁。
在臧昱泛起时,即是面目森冷,看着诸位将官,抱拳肃声道:“列位,趁各人在此齐聚,本将要办一件事。”
众人闻言,纷纷看去,眼露疑惑。
郭鸿微怔,奇声问道:“臧将军,要办何事?”
“捉拿内鬼。”
内鬼?
众将官面面相觑,狐疑的审察他人。
臧昱目光一转,随即吐气轻喝:“来人,将吕良、高义拿下!”
话音一出,诸人皆惊,纷纷转目望去。
吕良面色微沉,高义虎目怒瞪,凌显快意冷笑,其余诸人,神色各异……
……
晨练结束,吕布洗簌事后,便找来了小希。
小希的伤口,已经处置惩罚过,也开始愈合。
在看到小希时,气色已见好转,吕布淡然问道:“吃过饭了?”
“吃过了。”小希冷漠答道。
“跟我走吧。”
话音一落,转身便走。
“去哪?”小希满目警惕,盯着吕布问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你只是女仆,没资格问话。”吕布面色一沉,冷冷的威胁道:“若是不想死,就不要多嘴。”
小希抿了抿唇,眼中泪花隐现,随即跟上吕布。
两人出府不远,便见一队军兵,迎面奔跑而来,从身边快速通过。
疑惑的看着他们,吕布喃喃低语道:“迫切火燎的,要做什么去?”
转头看向小希,却见眉头紧蹙,纤手轻抚伤口。
吕布微微轻叹,随即降低行速。
“吕校尉的府邸,你们也敢乱闯?”
听到这声怒喝,吕布猛然转身,只见那些军兵,径直突入吕府。
门童恼怒阻挡,却被一脚踹开。府中的几员家将,看到是军伍中人,基础就不敢反抗。
望着眼前这一幕,吕布便心中猛跳。果真被母亲说中,家有横财要招灾!
“凌显!”
吕布目光微凝,必是凌显无疑,可现在怎么办?
片刻之后,便见到吕黄氏,以及诸位姐姐,被人赶出府邸。
在吕布望去时,吕黄氏的目光,也在梭巡周围。当看到吕布后,便轻轻的摇头,手掌黑暗摆动。
母亲的意思,吕布很清楚。
“少爷,怎么办?”小希低声问道。
“闭嘴。”
吕布沉声冷喝,随即转身离去:“去任府。”
小希撇了撇嘴,满脸幸灾乐祸。
赶到任府的时候,还未等吕布靠近,就见一队贼捕掾,已经将任谦带出。
在一群家仆中,任月也在其中,皆被贼捕掾看押。
任月眼珠乱转,看了一眼左右,趁着没人注意,突然转身就跑。
“抓住她。”
一名贼捕掾,举步就要追,却被同伴拽住:“一个小丫头,跑就跑了吧。”
“快追小月……”
吕布话音刚落,却愕然的发现,小希已经追了出去。
那狂奔的速度,哪像受伤的人?
刚要举步去追,便被按住肩膀。
“谁?”吕布低声一喝,抓住对方手腕,随即猛力一扭。
“啊……令郎勿惊!”
手下一顿,举目望去:“你是谁?”
“卑职李黑,为秦校尉属下,衔命来寻令郎。”
吕布闻言,随即放手,皱眉问道:“你跟了一路?”
“是,令郎怎么和她在一起?”李黑眸光微闪,眼中有些迟疑。
“你认识她?”吕布一怔,看向小希。虽然小希身份袒露,但也不是谁都认识。
李黑闻言,苦笑说道:“当初在宜梁县时,即是卑职带令郎,去药铺找的小希。”
“是你啊……”吕布这才恍然,随即脸色微变:“李黑?”
“喏!”
吕布马上无语,刚刚凑齐坑吕布三人组,刺董三人组也相继泛起?
审察一眼李黑,吕布便淡然道:“小希已被收服,你不用记挂她,义父有何付托。”
李黑看了看左右,便掏出了一封信:“高校尉所托,让我家将军,派人护送令郎,到太原找张涛,将这封信给他。”
“张涛?”吕布略一沉思,随即想了起来。在父亲的营地里,商议搪塞凌显时,高义就提过此人。
看来这位张涛,即是要害之人。
将信贴身放好,吕布沉声问道:“你随我去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