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曲
7
自从余青青去世，古月楼的生意一落千丈。
圆圆看着早餐里的肉包，换成了豆沙包，看着平日喝的茶酿成了白水，心有戚戚。
“喂，干嘛苦着个脸。”霍斯拍了拍陈圆圆，看她一脸的乌云。
“师哥，我想吃肉包。不想吃豆沙包。”
霍斯听了无奈点颔首，又摇摇头。
“哎，没措施啊，没了台柱子，最近的生意你也知道。师哥这么疼你，要不是最近真心太穷，我肯定每天都拿肉包子打你。”
圆圆白了他一眼，“你才是狗。”
两小我私家正嘀咕，来了个小伙计叫他们去找王妈妈，说是有重要的事情。
到了王妈妈近前，两小我私家都堆了笑，等着王妈妈开口。
“圆圆，最近咱们古月楼的生意太差，青青不在了，可总得有人挑大梁。你也来了几年，虽说声音还嫩，可如今也只有你能顶青青的角色了，你自己怎么想。”
陈圆圆看着王妈妈拧巴成一团的心情，心里也知道她是多没辙才找自己的，“那个什么，我不太有信心，我跟师父没法比。但是，既然我也是古月楼的一员，分所应当的为戏楼着力。妈妈，圆圆听您部署即是，青青姐常演的那几出折子戏，我也偶尔替过几回。我跟师哥再多排练排练，虽说不知道效果如何，但至少保证不会滑了台。”
霍斯伸手摸了摸鼻子，抬眼望着王妈妈，“圆圆可以的，虽然是新人，但她小模样生的不错，交给我吧。我来想法子。”
王妈妈看两小我私家都应承了，这才欢喜了起来，忙去部署写戏票据，挂牌子，预备着三日后重开古月楼，演绎《牡丹亭》《西厢记》。
转至后台，圆圆撅了小嘴，有些惴惴。
“没事儿，唱戏这个事儿，不是单单戏台上的技术。师哥给你想了个好法子。你乖乖听话，我保证三日后，古月楼的门槛都市被踏破。”
圆圆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干啥啥不行，吹牛第一名。”
霍斯没理会圆圆的挖苦，扭头出了门，没多久，抱了一套衣裳，手里还捏着把扇子。
“噗。”只见他一把丢下衣裳，然后一把拉过陈圆圆，把她按在了妆镜台前。
这里一下，那里一下，没多久，圆圆再次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眉黛春山，眼若轻丝，薄唇一缕桃花色，额间花钿，那是一种介于戏妆和日常妆容之间的妆容，不似戏妆那般浓艳，却又比平日女儿家的妆容多了一份妩媚风骚。
“你这是哪儿学的？”
霍斯一挑眉，“青楼。”
圆圆的脸就沉了。
“好了，别不懂事儿啊，你一个新人，不用点特殊法子，怎么能有观众来捧场呢。乖乖坐好。”说着话，霍斯又给圆圆梳了个体致的倭堕髻，偏斜的发饰，愈发显得妩媚风骚。
圆圆的脸色更难看了。
“衣服自己换照旧我给你换？”霍斯揽着陈圆圆的腰，轻声问。
陈圆圆瞪了他一眼，“出去。”
霍斯悻悻然松了手，出了门。
陈圆圆心里已经骂了霍斯许多几何灾听的话了，但是想想自己如今只是个新人，师哥的法子虽然下作，却也是没法子的法子。便无奈认了。
只是伸手拿起那衣裳，圆圆又差点骂脏话。
下半身没问题，那淡绿色的裙子飘逸柔滑，很是漂亮。但上半身，那是什么？！
一根极细的吊带肚兜，真丝肚兜触手生凉，上面嗅着几只巨细差异的蝴蝶，偏偏飞翔，外套却是件半透明的薄纱，穿上身后，整个后背都若隐若现的，举手投足更是无限风物，这里漏一点，那里漏一点。
忍着种种怀疑和不舒服，圆圆照旧穿上了这套衣裳，轻轻拿起那把团扇，再望向镜子里的时候。
看到的美人，有一种被逼无奈的美。
镜子里的女孩儿，及笄年华，一双媚眼，发丝柔滑，仿若瀑布，纤细而白的脖颈上挂着一根极细的红色吊带绳，若隐若现的膀臂，似乎风里摇曳的小黄花，又无辜又色情。
我这师哥，真他娘是小我私家才。圆圆心里不禁叹息了一句。
正在此时，霍斯又摸了进了，“我就说，圆圆你妆扮好了，绝对是这苏州城里的头号狐狸精，什么迷楼的顾媚，秦淮河畔的柳如是，跟你，没法比。”
霍斯说着话，笑嘻嘻的走到了近前。
“师哥，你跟我解释一下，我这样要怎么给古月楼招揽主顾？这一副青楼做派，难道古月楼要转行？”
霍斯对着圆圆摇了摇手指，“非也，非也。我只是要让你穿成这样，去明日的十里山塘集市上逛半日。你明日不要开口多说话，好好逛你的街，我牺牲一下扮个小厮随着你伺候你，到时候宣传任务交给我。”
圆圆这才有些明白，他这是让我用特此外装扮吸引眼球，然后乘隙宣传古月楼的新戏，招揽主顾。
“原来如此。可我觉得这样好奇怪啊。姑苏城里那么多戏楼，没有哪个戏楼用这种下作手段的。”
“此言差矣。咱卖艺不卖身，唱戏本就是蛊惑人，蛊惑人怎么了？人们平日里辛苦劳累，把他们蛊惑过来喝品茗，听听戏，愉悦身心，这是何等积品德善的事儿。你一个小屁孩，不懂这里的深意。”
真能编，圆圆心里鄙夷道，但嘴上却没反驳，究竟，这法子虽然有些下作，可简直，是个法子。
“啊，对，另有这个。”霍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跳到角落里翻了一会儿，然后手里捏着两个小棉球回来了。
“这两个小棉球，明天圆圆你塞在耳朵里，什么都不要听，只管逛你的街，看到什么喜欢的工具就交给我，我买给你。”
“为什么？干嘛让我当聋子。”
“呃，因为，你穿成这样，妆扮成这样，明日一定有许多人对你指指点点，还会有不少大妈大娘骂你的。”
陈圆圆：........
“哎，不要多心。金刚经中有云，若遭世人轻贱，是人现世罪业应堕恶道，以今世人轻贱故，现世罪业则为消灭。所以说，被骂，是消业障积福德的好事。明天你就敞开了心，放心的被骂，这以后，都是你的群众基础。”
陈圆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