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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芳年

第五十四章 背后

静芳年 须弥普普 2054 2016-11-13 22:09:44

  前朝养士甚厚,派遣仕宦去修黄河河堤,硬生生逼反了十万徭役,肇事者也不外得了个当年考评下等,迁任它处的处置惩罚而已。武将将边民当做蛮夷,屠了几千黎民做劳绩,被人弹劾了,最终的结果居然是调回京中荣养。

  更可笑的是,当初在宣庆与齐国对垒,将帅轻率,用兵失利,兵丁伤亡过半,奏报中竟将责任推给一漕官,说是因粮草倒霉刚刚导致士气大衰。

  天子不敢深究,内批令斩漕官,却被宰相拒绝,辞曰“祖宗以来,未尝杀士人,臣等不欲自陛下始。”,改为“刺面配远恶处”。纵然这样,还要被门下侍郎抗声“如此即不若杀之,士可杀不行辱。”

  厥后太祖问鼎,深以前朝为鉴,候得灰尘落地,立刻大权收去世家。

  可惜厥后的赵家人一个不如一个,到了如今,虽然田太后勉力支撑,可疆土辽阔,又名不正言不顺,实在难以一一查点获得。

  张谦敢于这样明目张胆地欺上瞒下,所恃的除了自身掌握的兵权,应该另有赵显的默许。

  只是不晓得赵显到底给他空口许出去了什么。

  一国之主,如果真的堕落到容许官员在境内冒充马贼,那真的已经不行救药了。

  当初赵珠失事,虽有她自身心怀鬼胎、胆大包天之故,归根到底,照旧张谦这对父子在后头蹦跶。

  然而没有赵显的同意,他们又哪里来的胆子对皇室之人动手。

  都说天家是孤苦伶仃,可年纪小小,一个两个都如此狠辣,待到姑母年老,又如何了得。

  如果当初姑母不是嫁与天家,他们一家又何苦处于如此险境。

  田储正急躁,门口来了个小厮通传道:“世子,国公爷请您已往说话。”

  他并不理会,打发了下人,又将沈浒传过来的信件烧掉。

  过了半个多时辰,小厮又来传话道:“世子爷,国公爷过来了。”

  承恩公对着他这个儿子向来是像对了一颗铜豌豆,不知如何着手,今日他主动找过来,小心隧道:“昨日你姑母宣我进宫,问你的亲事。”

  田储“嗯”了一声。

  承恩公陪着笑道:“有没有看得上眼的女人,上回见的那杨府的大女人,说是文采相貌都十分精彩,家世也好,你又没有相中。”

  田储不答他,只是道:“这事你不用管。”

  承恩公叹了口气,“我晓得你气我,但也不应用自己的亲事来玩闹,此番太后让我列了票据给她去选人,我哪里能帮你搪塞已往。”

  田储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我哪里敢拿自己的亲事开玩笑,究竟我比不得有些人物,能在妻子要临盆的时候闹着要娶二房,也不像某些人,外貌道貌岸然,也不晓得在外头养了几多私家子。”

  承恩公的心凉了半截,他噎了半晌,才嚅嚅地说出了一句,“并没有什么私家子,我那时见你娘又有了身孕,十分兴奋,因喝醉了酒,被人撺掇着说的胡话……谁知……”

  田储连话也懒得同他说,只淡淡地哦了一声,道:“这话,你留着去同你那住在繁塔的儿子说去吧。”

  说着起了身,自顾自出了门。

  田炳苦笑着坐在位子上,低声自语道:“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胡话……”

  他看了看走远的田储,儿子背影在正午耀眼的日头下徐徐模糊起来,似乎与多年前那个身形亭亭如菡萏的身影交汇在了一起。

  当年姐姐还没有嫁入赵家,田家不外是普通的官宦之家,父亲领了正四品的正奉医生之职,外祖族中职位似乎,家中官做得最大的也仅仅是个外放的通判。

  可韩府,已经是满城皆知的富朱紫家。

  自己一介小小的举子,连进士都没有中,母亲虽然在相看人家,能找到的也不外职位相当的闺秀。

  有人体现母亲去韩府提亲,母亲将信将疑地与父亲商议后真的去了。再厥后,就如同做梦一般,他居然真的娶了素卿,成了同龄人羡艳的郎君。

  新婚之夜,揭开盖头的时候他是真的又惊又喜。虽然远远看过素卿的模样,也听说过韩府的大女人貌美如花,可几多的赞誉,也比不外这昏黄烛光下那张眉目含情的脸。

  新婚那几年,是他人生中最顺逐的日子。娶了再完美不外的妻子,得了宗子,考中了进士。

  冬日里,素卿如同一只最狡黠的猫,柔成一团,窝在自己的怀里,声音又甜又滑,似乎大冬天往耳朵里吹着再暖不外的风,她笑兮兮的,“为什么选你?那年元宵,我在酒楼上头吃酒,看着你同仆从走散了,偏生又捡了人家卖花小女人头上的木钗子,结果你硬生生追了人家一条街,就为了还一支不外十来文钱的钗子。人家同你致谢,你还红着脸拱手回礼,像个老学究。”

  “厥后呀,我又看着你为了哄路边走丢的小孩子,给他买了糖葫芦,领着他去找路边的官差。我就想着,这么心好的郎君,又长得这么好,不知未来自制了哪家女人。”

  “我又想,何苦自制了别人,何不爽性自制了我,我这种生意人,哪有有自制不占的原理。”

  那张巧笑倩兮的面庞似乎还在眼前,转眼就到了她又怀了身孕。

  彼时姐姐已经被聘做皇子妃,自己又中了进士,正是人生最自得之时。常有三朋四友,巨细同榜同年约出去应酬,走马观灯,秦楼楚馆,他略有拒绝,就被笑是“家有胭脂虎”,又被讥笑做丈夫的自己给自己攀了葡萄架子。

  他到底是个男人,没有经过事情,被这样一激,哪里耐得住。

  现在追念起来,她怀着胎,又要打点姐姐嫁入皇家后巨细礼节事宜,又要打点家中的生意,又要照顾病体初愈的母亲,想来是给了自己万分的信任。

  然而自己是如何回应她的信任的呢。

  那日喝多了酒,他早已不记得前夜发生了什么,醒来之后却是在楚馆之中,他还未完全清醒,就被一群朋友拉着去送外任的同年,回抵家中,就听到素卿滑胎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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