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斩向他脖子的镰刀,以及绽放于空中的血珠。
林秋眼中的景象定格在了这一秒。
那在空中飞散开的血珠突然间神奇地聚合在了一起,最终化为一道利箭,带着一股劲风,射向了“死神”的骷髅面具。
林秋瞪大了眼睛。
面对这看起来微不足道的血箭,“死神”竟然蓦地向退却了一大步,斩向林秋脖子的镰刀也猛地变向,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轰——”
血箭撞到刀刃上的瞬间,发出了爆炸一般的轰鸣,“死神”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硬生生逼退了数十米。他用镰刀末端支撑在地面上,待他站定后,地面上竟被他划出了两道深痕。
他伸出左手,稳了稳有些松动的面具。
fuckadog!什么时候自己的血液能爆炸了,威力还足以将『圣殿骑士』逼退!
但下一刻,林秋就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留着栗色短发的女子徐徐走过他,挡在了他与“死神”之间。她那如大海般苍蓝色的瞳孔透出阵阵冷意,淡蓝的光晕缭绕于她手中的骑士剑上。随着她的泛起,周围的温度骤降。
明明是仲夏时节,林秋竟然感受到了彻骨的严寒。
——艾丽莎。
这是林秋第一次在她脸上看见如此酷寒的神色——就连那次在『圣池』他把艾丽莎看了个精光,她都没露出这样的心情来。
现在艾丽莎满身上下散发着不啻于“死神”的磅礴气势。
林秋早就知道是她是教会的『圣殿骑士』,但在此之前,林秋对于『圣殿骑士』一直只有一个模糊的看法。直到与“死神”交手后,他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圣殿骑士』的强大。
至少对现在的他而言,那是一道不行逾越的鸿沟。
“『圣殿骑士』?”
“死神”看见来者,了然所在了颔首——“果真这小子身份纷歧般,教会竟然不惜动用一名『圣殿骑士』当保镖。”
艾丽莎丝毫没有与对方攀谈的意思,她左手一挥,在地上晕开的血水立刻化为了无数利箭。
“轰——”
整个王都为这一击所震颤,“死神”之前所在之处,更是被轰出了一道深达数米深的巨坑。
艾丽莎举手投足间,竟然轰掉了小半个城堡——被疏散的血箭直接命中的城墙,便瞬间被轰出一道缺口来。
然而爆炸之中,却没了“死神”的身影。
约莫过了十多秒,天空上凭空泛起到了一道裂痕,“死神”的身影再度浮现在了月色之下,他如来时一般,居高临下睥睨一切。
“你不是普通的『圣殿骑士』。”
他很快对于『刻印』的威力做出了判断,虽然没能读懂艾丽莎『刻印』的能力,但仅仅一个照面,他就能确定眼前的女子,至少和他是同一级此外对手。
塔伦王国虽然是一个刚建设不久的小国,但再怎么说,这也是贺露提雅联盟认可的第七王国。如果在这和另一位『圣殿骑士』缠斗起来,那么教会安插于领土守备的骑士便会闻讯赶来,到了那时,事情就欠好收场了。
他略带可惜地瞥了一眼处于强弩之末的林秋。
如果错过了这次时机,下次再见到这小子时就不知会生长到何种田地了。
“小子,看来今夜天命在你那一边。”
说罢,“死神”将目光放在了艾丽莎身上:“吾乃八面相之一,杀戮之面。”
“艾丽莎,歌斯娅大人直属『圣殿骑士』,『圆桌骑士』第一候补。”
“艾丽莎?我记下了。”
“死神”点了点,他身后诡异的裂痕猛地扩张,如同在夜空之中开了一道漆黑的大门。他的身影很快没入大门之中,待他完全消失后,漆黑的裂痕瞬间闭合,然后消失在了夜空中。
“真亏了你能和他打这么久。”
见“死神”离去,艾丽莎剑上的蓝光散去,她转身上前,望向林秋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你没事吧?”
——我这样像没事吗?
林秋觉得如果不是后面顶着个柱子,他早就躺到了。这一刻,满身上下的疼痛一股脑地涌上来,可是他只能保持这样的行动注视着艾丽莎——他连龇牙咧嘴的心情都没力气挤出来了。
在失去意识之前,他似乎看见了艾丽莎焦急的心情。
……
林秋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他只知道这一觉睡得很沉,让他暂时得以将满身的疼痛隔离开来。虽然,再长的梦也有醒来的时候,当他动了动极重眼皮的那一刻,与他一起睡已往的疼痛也马上被他叫醒了。
“阿西吧!”
这是林秋醒来喊出来的第一句话。
他右半边脸被厚厚的纱布缠绕着,腰也似乎折断了一般。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地靠着床板坐在了床上。
艾丽莎在床劈面的椅子上朝他微笑。她旁边摆着一个大大的铜镜,林秋简直不敢相信镜子里那个包得像个木乃伊人是自己。铜镜旁是一个桌子,当他看见摆在桌上的小药瓶时,心里一凉。
“我的‘六味地黄丸’呢?”
林秋哭丧着一张脸,语气悲怆。
“是这个么?”
艾丽莎指了指桌上空空无一物的小瓶子有些不解:“明明是药粉,为什么叫‘六味地黄丸’?”
“我兴奋这么叫!”
其实他一点也兴奋不起来。
虽然身上的疼痛还没消退,但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到这种水平,想必都是这瓶药粉的劳绩。
好消息是,药粉真如他爷爷所说,什么皮外伤都能治好。
坏消息是,药粉全都用完了。
——远在乡下的爷爷啊,您的孙子因为和坏人打架把药粉都用光了,请您再寄给您的孙子一箱药粉来!(请您包邮,您的孙子身上没钱了!)
虽然,林秋也就只能这么想想,真要让爷爷知道他这一年没去上学,还不得把他腿给打断了。
艾丽莎感伤:“不外这个药粉的功效真不错啊,我还以为你得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呢。”
然而陶醉在忧伤之中的林秋暂时没时光搭理艾丽莎:“先别说话,我想静静,静静是我老婆,再问自杀。”
艾丽莎脸色一僵:“你有老婆了?”
“没有。”
林秋斩钉截铁的回覆。
“那静静是谁?”
“我老婆。”
好吧,这家伙一定是脑子也受伤了,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连带着陪他一起语无伦次的自己也像个笨蛋一样!
艾丽莎腹议。
如果不是看在林秋重伤初愈的份上,她一定要敲林秋的脑袋。
林秋使劲酝酿了一会情绪,发现自己竟然连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他索性不再想药粉的事,而是转过头,盯着艾丽莎看:“艾丽莎,昏已往之前,我似乎听那个‘死神’说他是什么杀戮之面,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不外听这名字,预计是某其中二少年搞出来的邪教组织。
听林秋发问,艾丽莎先是一愣,良久,她才开口道:“你都听见了?”
“嗯。”
“这要从一个古老的传说说起了……”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这间小木屋时,艾丽莎正坐在林秋的床前,对他讲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