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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界人皇

第二十一章 巴川夜话

斗界人皇 鹤剑 3355 2024-04-19 13:32:43

  一只乌鸦从夜色中飞出。

  两河口西边是一片险峻的山岭,其间一处山沟里站着一其中年人,他仰望着天空,见到这只乌鸦飞来,伸出一只手,乌鸦随即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中年人眼中,血色的光线一闪而逝。下个瞬间,乌鸦突然爆开,酿成了一团血雾,但这团血雾却又就这么悬在空中,聚而不散。

  中年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将这团血雾吸入体内,然后他听到了一句话:

  “冯延亮还没死。”

  听到这句话,中年人皱了皱眉头,他知道这道声音属于谁。那小我私家是永生道的暗桩,若非特殊情况,少少传送消息给他,此前已经寂静了几年,上一条消息来自昨天,讲的是巴国开门,没想到这么快就又来了新的消息。

  中年人缄默沉静片刻,略作沉思,然后用右手握住了自己左手的食指,用力一掰,一扯。

  “咔!”

  两手错开,左手少了一根手指。

  虽然扯断了自己肢体,中年人却始终面无心情,似乎现在使用的不是自己的身体,只是拆掉木偶的零件一样。他就这么平静地将自己的手指拔了下来,随手往旁边地上一扔。

  手指落在雪地里。

  手指酿成了一股血雾。

  血雾徐徐凝结,最终酿成了一只四脚蛇,行动快捷又灵活地爬向了远处。

  作甚灵壤?

  血肉皆为灵壤。

  -

  -

  晚上很平静,但是张之苇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目光总是忍不住望向窗前的桌子,那把刀就在上面放着,这很不应该。

  他越想越觉得敬元树有问题,否则他为什么要把这把刀拿给自己?又为什么还要故意洗掉上面的血迹?他什么意思?难道是识破了自己的身份?可他要是已经识破了,又为什么没有说破,反而还允许我们离开?

  就这么想了泰半天,他始终都睡不着。

  徐以柔无奈的声音突然响起:“你能不能别翻来覆去的了,不就被人盯上了吗?你要不爽了的话,应该现在就去砍死他,在这里妙想天开有什么用?”

  ——是的,他们俩睡在同一间屋子里,就和白昼醒来的时候一样,张之苇睡在原来的位置,徐以柔也睡在原来的位置。

  其实睡前徐以柔原来是不愿意这样的,究竟男女有别,张之苇也没有占自制的意思,所以他们俩都是拒绝的,希望能有另外的部署。

  但老刘和王婶却像是明白了什么,王婶去劝徐以柔,老刘来劝张之苇,让他们俩不要闹太僵了,各自退一步什么的,非要这么部署,他们俩也就只好妥协了。

  不外厥后他们俩发现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究竟这几天都是在同一个地方睡醒的。

  唯一的问题是,敬元树送来的那把刀。

  发现徐以柔没有睡,张之苇忍不住问道:“师姐,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徐以柔说道:“我怎么可能知道那个家伙是什么意思?我的赐福又不是用来读心的,再说了,你知道他什么意思了又能怎么样?咳咳……我说,要不咱们直接去堵他吧?你恰好可以把那把刀拿着。”

  张之苇很惊讶,“这就要去杀人灭口了?”

  徐以柔很无奈,“没措施啊,他知道的太多了。”

  张之苇不由感伤,“我感受我们现在有点太像反派了,师姐,咱们这个门派有没有可能是个邪魔外道?”

  徐以柔怀疑问道:“我怎么感受你在骂我?”

  “没有!绝对没有!”张之苇吓了一跳,不知道是想起了被揪耳朵,照旧想起了被强行清洗伤口,连忙辩解道:“我就只是说说而已,再说了,究竟我也是这一派的嘛,俗话说得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咳咳……”徐以柔轻咳了两声,原来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得似乎你是嫁过来的小媳妇一样。”

  张之苇自顾自摇了摇头,一本正经说道:“不应该说是嫁,我究竟是个男的,这种情况应该算是入赘。”

  徐以柔撇嘴,“谁要你入赘哦。”

  张之苇想着曾经读到和看到过的新婚伉俪的故事,脸上浮现起笑容,不知怎么的,又乐极生悲,有些担忧地说道:“师姐,要不咱们明天去抓点药吧,你一直在咳嗽,都没停过。”

  徐以柔缄默沉静了片刻,随后挖苦着问道:“怎么?你体贴我啊?”

  张之苇苦涩一笑,说道:“别忘了,你之前昏死在雪地里,命可是我救回来的。”

  徐以柔不屑道:“那你照旧我捡到的呢。”

  张之苇争辩道:“我救了你的命啊!”

  徐以柔不平气,“横竖是我先捡到你的!”

  张之苇无奈,叹了口气,“行吧行吧,横竖明天要去抓药,我好不容易才把你照顾醒过来,要是又一睡不醒了,那我肯定咽不下这口气。”

  徐以柔想了想,说道:“人总是要死的,按你这么说,你岂不是还非得要死在我前面?”

  张之苇也想了想,倒是觉得还不错,“这样也不是不行,而且似乎还挺好的。之前我想不开,每次不想活了的时候,都市想到我爹和我妈,他们对我挺好的,要是一死了之,似乎还挺对不起他们的,这么一想,我就想开了,一直活到了现在。”

  徐以柔缄默沉静了片刻,问道:“那你就不想想此外认识的人?你死了,你那些朋友也会惆怅啊。”

  张之苇摇了摇头,“这不太一样,对爹妈我应该是有所亏欠的,但朋友和我应该或许是对等的,我的死与活,他们应该是理解或者不理解。”

  徐以柔莫名有些生气,“那要是我死在你前面了,你不是也要不宁愿宁可地活一辈子?”

  张之苇说道:“肯定不会这样的。”

  徐以柔问道:“你怎么知道?”

  张之苇应道:“因为我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

  徐以柔越听越生气,“我现在就想一剑杀了你!生命那么可贵的工具,你居然这么不在乎,让我感受自己像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小人一样。”

  张之苇笑着说道:“你要在世,还得指望我替你兜着咒焰呢,所以你肯定不会杀我。”

  “张之苇!你想挨打了是不是?!”

  “嘿嘿,横竖你也不能把我打死。”

  “啊啊啊!你这人怎么这么烦啊!”

  “说不定还能更烦……”

  又是聊,又是吵,不知不觉间,两小我私家聊了已经不知道多久。张之苇终于忘掉了敬元树带来的焦虑,但听着徐以柔偶尔的咳嗽声,却是越来越坚定明天去看病抓药的想法了。

  他其实感受那些生离死此外故事挺没意思的,非要闹得生生死死的,有须要吗?要是问他现在有没有喜欢徐以柔,他也欠好说,但要告诉他徐以柔会死,那他肯定接受不了。

  “诶,师姐,你有没有听说过梁祝的故事?”

  “什么梁祝?”徐以柔茫然。

  “梁山伯和祝英台。”张之苇解释。

  “什么梁山泊?”徐以柔没太听清。

  “梁山泊?”张之苇忍不住笑了起来,“那祝应该是祝家庄了,哈哈哈……”

  “你在说什么?”徐以柔又茫然又生气,感受张之苇似乎在故意取笑她。

  “这是两个故事了,一个是书生梁山伯和祝英台的凄婉恋爱故事,一个是水泊梁山的土匪宅子三打祝家庄的造反故事。师姐你想听哪个?”

  “都说说呗。”

  “也行吧,梁山伯呢,他是个书生……”

  夜晚很漫长,但是一旦有话可说,就会变得很短,张之苇就这么讲起了两个“梁祝”的故事,徐以柔偶尔问两句听不懂的,张之苇就给她解释。

  时间就像是河里的水一样,悄悄流走了。

  不觉间,徐以柔安平静静地听了许久,终于没有再问什么,已经睡着了。张之苇也眼睛发酸发涩,打了个哈欠便闭上了眼睛,没过多久就沉甜睡去。

  清醒时的意识像是站在海边,静看惊涛骇浪。

  睡梦中的意识像是沉入海底,漫随游鱼漂流。

  不知什么时候,他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白茫茫的原野之上,抬头望天,明晃晃的一片亮白,雪花簌簌飘零,将人间淹没。

  张之苇茫然望天问道:“这是哪?”

  一道平静的声音响起:“你会知道的。”

  张之苇有些恼火,“谜语人先死个妈。”

  那声音却已经归于静默,不作回覆。

  张之苇茫然望向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口井。

  他走上前去,低头看向井中,映入眼帘的并不是反照着天空的水面,而是一只孤零零的青蛙。

  那青蛙抬头看了眼他,眼神显得冷漠……而且坚定。

  张之苇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个梦。

  -

  -

  天将要破晓的时候是最冷的,因为这是人间远离阳光最久的时候,严寒积贮了整夜,令人的呼出的气息酿成白色,尔后归于虚无。

  冯延亮瑟缩在一个山坳里,躲避着寒风,艰难地扯断一只路过的山雀的脖子,啜饮鲜血,尔后运功炼化,终于勉强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虽然逃离了那处囚笼,但他被困了几年,现在实在太过虚弱。

  这里临近巴川,他不敢被发现,因为那或许率意味着自己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现在要做的是修生养息,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呸——”

  吐出嘴里的羽毛,咂了咂嘴,冯延亮很不满,就靠一直抓些鸟兽看成血食填充灵壤,真要完全恢复,恐怕要等到猴年马月了,照旧得像之前那个倒霉蛋灰咒者一样,杀小我私家饮血,才气恢复得快些。

  “他妈的!”

  冯延亮忍不住怒骂一声,自从被烧断腿囚禁之后,灵壤就没再联系过他,完全放弃了他这小我私家。

  “外道究竟是外道啊!一个个的,都他妈自私得很,说起来是同伙,结果一失事就他妈看成不认识了,都他妈不知道藏在哪里,弄得老子现在脱困了,居然连个投奔的地方都他妈找不到!”

  这时候,一只四脚蛇大摇大摆来到了他面前,直直望着他。

  冯延亮正在气头上,一把抓住四脚蛇,手上一用力,将其扯成两截。

  这时候,四脚蛇却酿成了两团血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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