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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仙歌

第二十章:封眠咒印

玉仙歌 书有意 1568 2017-10-12 23:09:49

  卫离在山洞前看着夕阳慢慢走向穷途。当白昼的最后一丝灼烁湮灭在厚重的云层之后,他准备转身离开,可就在这低头转向的一瞬间,余光瞥见山下火光闪闪的景象。

  他定睛仔细张望,陪同着冲天的火光,一阵阵玄色的浓烟滔滔而起。双眼所见让卫离开始有意识地提高了警觉性,他这才察觉到风中携带的丝丝血腥味。

  他突然想起,那个女孩子已经去了很久了。

  卫离没有往下细想,却微微皱起眉头。

  他总归是放心不下,便沿着火光的偏向下山来。

  那村子并不远,就在山脚下。

  当卫离赶到时,映入眼帘的画面令他震惊不已。

  双目所及之处,尸横遍野,老少妇孺,马匹家禽,无一幸免。脚下的血水像一条条小蛇在地上蜿蜒前行,风夹杂着鲜血的腥甜味慢慢飘远。

  卫离似乎亲临了梦中那个恐怖的场景,只不外现实中的唯一幸存者却是童无。

  女孩儿瘫坐在一堆尸体中间,脸上、衣服上、手上,全是鲜红的印记,她手中握着的那把剑,正一点一滴地泣着血。

  卫离慢慢走已往,在她面前蹲下来。

  她看起来是那样的无助,那样的令人心疼,就像梦里的他一样,迫切需要一点亮光来抵御眼前的黑暗。

  卫离眉头一紧,恻隐之心顿起,且岂论她是否施恩于自己,此情此景,他没有让一个九岁的女孩去独自面对这些的原理,他没有一个可以置身事外的理由。

  他看见童无脸颊上的一道浅浅的划痕在渗着血,女孩的身体不住地哆嗦着,双眼浸满惊恐、痛恨和茫然。卫离心头一紧,他在女孩的锁骨处,隐约窥见一个玄色的咒印,看其纹路,正与自己身上的咒印一致,且亦是在锁骨处。

  这一偶然的发现让他内心的怀疑积攒越深。

  卫离抽出童无手中的剑,将她揽在怀里。这一系列的行动他都极尽温柔,生怕惊到怀里的孩子。

  童无钻进少年的怀中,紧紧地抱着他,伤心再也无法抑制,马上嚎啕大哭,泪如雨下,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迸发出来,惊惧、痛恨、无助,全都从身上卸下来了。

  “阿离,童无不是故意要杀他们的,童无不是故意要杀人的……我只是想掩护村子里的人,童无只是想赶他们走而已……我不是故意的……”

  她哭着,在他怀里语无伦次地解释着。她怕他厌恶自己,怕他畏惧自己,怕他不信任自己。

  她怕往后的岁月里只有自己。

  卫离将手覆在女孩的头上,轻轻抚慰她的情绪。

  他看看女孩周围的人,都是些高峻强壮的男子,尸体旁零星的散落着刀剑等武器。

  看样子,该是些马贼土匪劫掠了村子。

  卫离柔声慰藉道:“这不是童无的错,这些人无恶不作,也该有此报应。”

  童无小声啜泣着,慢慢仰起脸,双眼委屈地看着他,带着哭腔叫一声:“阿离。”

  卫离摸摸她的头,轻声说:“没事了没事了,有阿离在。”

  他牵着女孩的手,慢慢走出村子。

  行至村口,见神阳神月早已在此处期待。

  两个灵侍见到卫离,走到他面前,毕恭毕敬地单膝跪下去。神阳双手送上一个银色面具,二人异口同声说道:“卫离大人,我们来接您回去。”

  卫离看着神阳手中的面具,神色淡漠地接过来,问:“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灵侍起身,齐声答道:“我们已追寻卫离大人多日。主上将去往天虞,玉魂也已赶去溟水城,主上命卫离大人速回鱼央宫,助虞族四子困住玉魂珞。”

  卫离一听是玉魂珞,脸上的心情微微起了变化,然还没等他说话,身边的童无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卫离低头看她。

  她问:“阿离,你要离开了吗?”

  女孩的怯弱和不安溢于言表。卫离一时无语。

  一旁的神阳神月黑暗审察了童无一番,当窥见到女孩锁骨处的咒印时,两人相互对视一眼,似乎知晓了什么。

  “我要去的地方很危险,没措施带你去。”卫离蹲下来,再次摸摸女孩的头给予她慰藉。

  童无委屈巴巴地恳求道:“不要!童无不要离开阿离。”

  “童无留在这里,等阿离把事情解决了,我会回来找你。”

  童无缄默沉静着,红着眼看他,企图让他心软。

  卫离终究不忍,转而对两个灵侍说道:“我须得尽快赶到北溟,你们带着她慢慢赶去就好。”

  她二人无甚反映,只敬重地应答一声:“是。”

  卫离站了起来,将手中的面具戴回脸上。

  没人知晓此时现在,那张酷寒的面具下有个隐隐不安的担忧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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