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还挺热闹的。”太子爷难得兴致不错,也不挂电话,只是轻笑着挖苦。
蔚兮握着手机,按住眉心眺望远方:“堪比年度大戏。”
“好好鉴赏。”那边又是一声难掩笑意的低语,才不紧不慢地收了线。
这边的问话还在僵持着,都是才二十出头的大学生,一群大男人其实也有点手脚无措。
小警察突然把室内电话递过来:“头儿,有电话!”
警官扯扯领带,狠狠瞪了几人一眼,气哼哼地拎过听筒:“什么事?!”
……
半小时后,蔚兮一行人被安牢固稳地送出警局,那两个相互搀扶着的女生从另一侧走出来,她们这次也是真栽了,可能没想到最后居然会得不偿失,看向蔚兮的目光都跟带刀片似的。
老大自得了:“想拉我们下水,还不是自己先湿了一身?得了吧,邱璐璐,你看我们家蔚兮同志不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么暗地里一套劈面一套的不嫌累吗?我们今天还就是揍你了怎么着?想报仇,来啊,老夫随时接待!”
邱璐璐被揍得最惨,一说话嘴角都直渗血丝,照旧强忍着没哭出来,而是仰高脑袋,眼圈发红地怒视蔚兮:“我喜欢的,和喜欢我的,通通都拿你当宝物,蔚兮,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现在就是伯仁!你凭什么……凭什么可以要走那么多好的工具……凭什么!”
蔚兮盯着女生哭得惨不忍睹的脸,终于恍然忆起:“原来是你……”
是那个上次课上伸脚绊倒她,又在大街上和男友说自己的坏话,最后搞得一身狼狈的女生。
“你这小我私家是不是有病啊,难道好的工具都应该归你吗?我们家蔚兮智慧伶俐,善良漂亮,她虽然值得一切好的。”曾可爱在一边咕哝着,小市民的懦弱让她又缩到蔚兮身后。
“邱璐璐,那么我也劝告你一句。人不是万能的,所以做任何事都要量力而行,而我更没有义务去为你的蚍蜉撼树买单。”蔚兮没再看她,扶着舍友们往回走,转念想到应该先去医院验验伤。
这事虽然是安妮她们先动的手,但对方也确实不是善茬,正头疼以后会不会有后续而来的麻烦,一辆玄色加长林肯车在她们身旁停下,面容和善的中年男人笑眯眯地探身世,朝她们挥手:“小女人们,来坐顺风车啦!”
蔚兮驻足,扬眸看去,宽敞的后座上,原本微微合眼的清贵男子也朝她的偏向“望”过来。
明白是简朴而没有任何力度的一个“回视”,她却倏尔感应心口处沉浮躁动的思绪,正在一寸一寸地归于平静。
“结束了?”后座的车窗降下,他在她探身进来时,明知故问。
“托您的福。”蔚兮轻声说。
约莫是随着车窗的突然打开,有寒风吹过,裴念宸压抑着轻咳声:“那上车吧,和你的朋友们。”
蔚兮静静地凝视他,这小我私家从重新泛起在她生命里的那一刻起,似乎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时刻掩护着她,不动声色,不露分毫。
无论是何时,无论是何地。
“裴念宸,”她垂下眼,再抬眼时,朝他弯起嘴角,眉目之间是温暖而舒缓的笑意,“谢谢你。”
裴念宸微愕,伸手似乎想轻抚她的脸颊,蔚兮僵着身子屏息静气地耐心期待着,直到带着暖意的大掌贴在自己的颊边时,她才极细微地松了口气。
男子的行动谨慎之中带着几分小心,说出的话却温和适宜。
他说:“不客气。”
许多年后,蔚兮才知道,这世上喜欢你的人总想攻克你的所有,好的、坏的,以此来强调自己的专一和深情;而真正爱你的那小我私家,却只会默然守护你,照拂你,立在你身后,为你抚平一切生活造就的动荡不安。
裴念宸,一直都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