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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鹿争雄

第0062章 严岩冻死

逐鹿争雄 东北鑫仔 3204 2016-10-08 07:12:12

  姜泰接过魏延递来的书信,去掉封蜡,打开一阅,这是一封姜允的亲笔书信,上面所写的,或许都是最近朝廷发生的一些重大事件。

  梁王暴毙狱中,廷尉姜冥难逃问责,只是时间问题,而姜允因为之前购置战马,同上林苑马曹一起罢职,此时朝中大权已经旁落朱永昌手中,朱永昌又攀附华妃这条线,想要废长立幼,扰乱朝纲,置太子王筠已死地。

  索性目前,太子没有被废,管家,苗家,姜家都市拼死扶持太子,而且有张家,甄家作为呼应,朝中局势还不会有太大波及,只是老天子不问朝政,京城人心惶遽,北军已经彻底被朱家掌控,他们握有京畿一带最精锐的队伍,此时姜泰若回洛阳,一定会陷入这场风浪之中,故此,姜冥希望姜泰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回京。

  经过管家,姜家和苗家一致决定,众人已经上书老天子,希望能够加封姜泰为左军校尉,讨伐青州,冀州,徐州一带的叛乱,争取把军队牢牢稳固手中,唯一缺陷的,就是老天子的批准,所以,姜冥在信中再三嘱咐,不行班师回朝。

  看完书信,姜泰无力的把竹简递给了姜宇,又看一眼宋杰,略显无奈的付托道:“你带着魏延立刻返回军营,传我的命令,全营戒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得踏入营门半步,违令者,斩。”

  宋杰并不知道信里到底写了什么,只是从姜泰的心情上看出,似乎出了什么大事,他不得不拱手唱诺,与魏延出了酒肆,急遽离去。

  之前官军围在酒肆外,可给酒肆的掌柜吓坏了,此时见姜泰是这支军队的将领,他立刻陪着笑脸过来道:“军爷,有什么需要,尽管付托,小的们一定伺候好军爷。”

  姜泰没心思去理会酒肆老板,只是无力的摆摆手,掌柜的很识相的退去了。

  不多时,酒菜纷纷送来,姜泰已经没有什么食欲了,但是他依然拿起醉花酿,打开泥封,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尔后倒了一杯,付托各人赶忙用饭,一会赶回军营,自己却有意无意的饮了几口。

  姜宇是姜允的小儿子,得知父亲被罢职,心里并欠好受,只是眼下时局动荡,他也没有措施资助父亲,也索性拿起酒杯,喝了几口。

  众人见姜泰如此,谁也没心思吃了,雪莉索性也拿起酒杯,倒满一杯酒,向姜泰的酒杯碰了一下,尔后问道:“泰郎,你怎么了?”

  如此暧昧的话,听得众人不住摇头,姜泰刚刚闷喝一口酒,见雪莉问起,无奈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家里出了些事,心里有点苦闷。”

  “我能帮什么忙吗?”雪莉莞尔一笑,她知道,自己一介女流,姜泰是不会用自己资助的,只是嘴上却少不得提一句。

  姜泰把酒杯放到桌上,看了看满桌子的菜肴,苦笑道:“你多吃点饭,就算帮我最大的忙了。”

  姜泰又扭头看着姜宇,他刚想询问对策,姜宇却体现性的摇摇头,示意姜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姜泰心里也清楚,只是看了信之后,有点方寸大乱,此时姜泰稳了稳心神,拾起筷子叨块肉放在雪莉的碗里,又道:“各人多吃点,出了这濮阳城,再想好好吃一顿,可就难了。”

  ……

  西苑的朱雀门内,几名侍人挥舞着扫帚,清理积雪,积雪被厚厚的堆在朱雀门两侧,又有专人推着小车,一点点把积雪转移出朱雀门。

  在朱雀门外,近百名身穿铠甲的南军士兵手握长枪,庄严的站立着,在台阶下方,严岩身穿灰色大袍,跪伏在寒风中,已经冻的瑟瑟发抖,但他兀自不愿离去,始终口喊着:“陛下,请您见一见微臣吧。”

  朱雀门内没有一点声音,只有侍人手里的扫帚摩擦地面的嚓嚓声,好长时间之后,才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执金吾苗殄带着一名郎将,急遽走出朱雀门,苗殄曾与严岩分掌洛阳军队,苗殄掌南军,严岩掌北军,虽然谈不上融洽,却也从来没有因为什么事红过脸。

  今天严岩来求见天子,苗殄已经第五次替他禀报了,可老天子正在和华妃煮酒谈天,并没有理会严岩的求见,苗殄再也看不下去了,只能急遽赶出来:“严大人,你这又是何须呢?”

  “北军不能落入宵小之手,否则,洛阳危矣!我必须见见天子陛下。”严岩声音瑟瑟发抖,很显然,他已经冻的不轻了。

  “严大人,皇上若想见您,早就让您进去了,这会他不想见任何人,你也别再执拗了。”苗殄还想再劝一劝,严岩却抬手打断了苗殄后面的话,只微微一叹道:“还请苗大人资助禀告,见不到天子陛下,我绝不离开。”

  见严岩如此执着,苗殄不得不叹息一声,反身向内走去。

  又是三个时辰已往了,太阳西斜,这一天就要已往,可是,老天子已经陪着华妃回到内苑休息了,基础不给严岩任何觐见的时机,而苗殄,此时也未便打扰,只能回到自己的营房,不理会严岩这个执拗之人。

  追念这段时间,京城发生的种种事情,苗殄也觉得,似乎一切来的都太过猛烈,让人惊心动魄,如果老天子真的宠幸华妃,废长立幼,这大隆王朝岂不毁于一旦了吗?

  苗殄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他既然辅保太子,自然要为太子设谋,他也知道,严岩是个耿直之人,河北失利,基础和严岩无关,都是太尉朱永昌一面之词,想要诬陷严岩,可北军兵败,这是不争的事实,这种形势下,苗殄即便多说什么,也是徒劳无益,老天子基础不会听的。

  可眼下形势如此,谁也无能为力,严岩这小我私家太顽强,即便今天让他见到了老天子,难道凭他的口才,就能说动老天子吗?

  想到这一点,苗殄不由苦笑着摇摇头,许多事情,要看形势,如果真的局势已去,就让这场风浪来到更猛烈一些吧。

  就在苗殄妙想天开的时候,帐外突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一名郎将焦躁的声音响起:“将军,将军,严将军在朱雀门外……冻死了!”

  “什么!”苗殄满身一颤,他刚刚拿起水杯的手抖了一下,水洒了他一袖子,但是苗殄依然没有理清思路,好一会他又满身一颤,问:“你!适才说什么?”

  “严将军他……冻死了!”

  苗殄扔下手中水杯,披上大氅,急遽向朱雀门赶去,可当他赶到朱雀门时,朱雀门外,严岩已经被放倒在地,没了呼吸。

  看他那雪白的脸,僵硬的身体,苗殄有些不敢相信,一个诤臣的坚持,换来的,仅仅只是冻死在这冰天雪地吗?

  苗殄走到严岩身边,他半蹲着身子,用手试探了一下严岩的鼻息,没有一点呼吸了,他心中不安,只能急遽走入朱雀门,快步来到老天子的临时寝宫,寝宫里,有华妃的娇喘声,另有床铺摩擦的莎莎声,苗殄心中怒火中烧,却不敢硬闯老天子的寝宫,只能在外面耐心的期待着。

  直到里面徐徐平静了,苗殄才扯着嗓子喊道:“陛下,臣有事启奏。”

  寝宫内响起了老天子的喘息声:“什么事?”

  “严将军!严将军冻死了。”

  “哼,不开窍的狗工具,朕已经容忍他很久了,兵败河北,没有斩他的狗头,已经是法外开恩了,他还敢来这里扫朕的雅兴,付托下去,把严岩的尸首送回洛阳,让太子替朕好好抚慰她的家人,厚葬了吧。”老天子不温不火的付托一句,寝宫内再也没有声音了。

  老天子如此薄情,苗殄苦笑着摇摇头,严岩啊严岩!你的死,真的值得吗?

  ……

  严岩的尸首送回洛阳的时候,由太子带队,百官多达三十余人迎候在洛阳西门外,一队南军士兵护送着灵车,徐徐而来。

  严岩拼死力谏,换来的,最终也只是死亡。

  百官哭泣,哽咽,就连北军许多旧将,也纷纷荟萃在南门,北军长水营,射声营纷纷出动士兵,为严岩扶灵,返回严岩在洛阳的宅子,停放三日后亲自下葬。

  宋烨哭跪在严岩的灵位前,他手里捧着一卷竹简,竹简是严岩去西苑之前,特意写下,嘱咐妻子亲手交给宋烨的,竹简里,严岩明言当前形势,北军一旦落入朱家之手,将会是他们力保华妃之子最有力的武器,而且,北军多达数万之众,远比南军多出四倍,一旦北军作乱,结果不堪设想。

  老天子始终执迷不悟,他宠幸华妃,致使后宫干政,纵容朱永昌,导致华妃基本越发稳固,管氏一族,恐怕难以立足庙堂了。

  更重要一点,严岩很是担忧,一旦河北势力做大,朝廷恐怕真的要易主了,朱永昌等人忙活到头,到底是为华妃的儿子忙碌,照旧给北广王铺路呢?

  严岩最终在信的结尾处,让他去寻找姜泰,劝阻姜泰入京,生存住严岩亲手组建的别部营,只有这样,兴许日后别部营会有更大的效用,尽管严岩在信中写明,他也不知道,未来的大隆王朝会酿成什么样子,但是,他不希望看到洛阳城在夺储之争中,酿成一片废墟。

  宋烨越哭越伤心,直哭道天色渐晚,宋烨才抽出匕首,将右手食指划破,对天立誓:“我宋烨,定会力保太子,决不辜负将军对我的重托,今夜,我会连夜赶往濮阳,也希望,将军您……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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