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牧和徐东先后进了病房。
陶夭没睡着,正盯着天花板发呆,同时,还觉得有点饿。
一连五天,吃了几顿饭她自己其实也忘了,一直昏昏沉沉,到了这一刻,整小我私家才有了点活过来的感受。
徐东给她带了一碗粥、两笼汤包。
陶夭身体虚,医生付托吃点清淡的,尤其不能吃太多。
摆好饭,徐东扭头看程牧,说,“二少,要不我在这照看着,你下楼去吃个饭?”
他没用饭?
陶夭下意识抿唇看已往一眼。
究竟,门外天光大亮,已经到了中午了。
四目相对,程牧问她,“自己行吗?”
陶夭一愣,支撑着身子坐稳,声音低低,“嗯,我自己可以。”
程牧点颔首,出门去了。
徐东送他出去,而且很贴心的,在陶夭用饭的历程中并没有再进来,让她自在许多。
陶夭很快吃完了饭。
虽然有点不舒服,可,顾不得那么多了。
一来饿,二来想要早点恢复体力,赶忙离开医院。
徐东和程牧都不在,她收拾了餐盒扔进垃圾桶里,没再回病床上,而是扶着床走了一会。
直到——
开门声将她吓一跳,她条件反射转过头去。
程牧一只手推门,似乎有点意外吓到了她,笔直挺拔地站在那,看着她,没说话。
姿态,颇有点居高临下。
陶夭不自然地抿抿唇,坐在了床边。
程牧推开门进去,脑海里还追念着适才推开门的那一瞬。
清瘦细弱的女人,穿着白色高领毛衣和牛仔裤,身形姣好,侧颜清丽。扶床站着,猛一转头,漆黑长发在他视线里划过漂亮流畅的弧度,她脸上带着一丝警惕,生着病,容色苍白,越发映衬得眼珠儿漆黑明亮,朝他看已往那一眼,像极了纯善无害的小鹿。
那样子,宁静时冷漠决绝的样子很纷歧样。
突然地,程牧又想起她年龄。
算起来比自己小了整整一轮,照旧个小丫头片子,虽然,是一个经常让人忽视她年龄的小丫头片子。
程牧语调突然温和许多,问她,“感受怎么样了?”
“挺好的,下午能出院吧?”
他收起了冷漠傲气,陶夭也没措施再一直给冷脸,心情有点庞大郁闷,轻声问。
“为什么想不开?”
“嗯?”
程牧看着她,目光审视,“一小我私家待着,不看病不用饭,不是想不开,是什么?”
“哦。”
陶夭只一个字,再无话。
微微抿唇,明显不想多说的样子。
程牧目光定定地看她一眼,道:“一会送你回去。”
“我自己,”陶夭话说一半,对上他视线,改口,“谢谢。”
相处这频频,她也有点摸清门道了。
程牧这人,吃软不吃硬。
稍微顺着他一点,自己能轻松许多,可,若是有心违逆,到头来亏损的那小我私家只会是自己。
想通了,两小我私家待着也没那么难熬。
横竖她也习惯了缄默沉静。
隔一会,医生和徐东一起进来,给她开了药方,又付托了一些回家注意事项,便允了出院。
三小我私家一起下楼,去停车场。
——
玄色迈巴赫驶出医院。
隔着车窗,陶夭又一次审察这座都市。
热闹、富贵、时尚。
眼下天光大亮,路上门庭若市,街道边,每小我私家都似乎忙忙碌碌,沐浴在阳光下,很充实的样子。
她看到了小小的孩子在卖花,也看到了老太太兜销手工小玩意,甚至,还看到了小狗在路边垃圾桶翻找吃食。
所以,她为什么想不开?
她才十九岁,年轻,长得还不错,经受过许多辛苦,眼下未来刚刚铺开,她这一生,尚且有无数种可能性。
苏瑾年一度是她支撑和奋斗的勇气。
可是这一刻,看着都市的富贵盛景转眼而过,她突然想好好地为自己活一次,活下去。
她有手有脚有事情,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住上大屋子,吃上人间美味,甚至,除了香江和家乡,她另有许多许多地方没去过。
她应该做的事情另有许多。
能做的,也另有许多。
那场恋爱,走不下去,可,忘不掉,另有点放不下,那就永远记着吧,留在她心里,就当成曾经一场美梦。
陶夭,加油!
她在心里这般默默地告诉自己,唇角浮上了一个笑。
轻松释怀,绚烂至极。
可——
她忘了,边上还坐着一个阴晴不定的男人。
右手突然被人抓住的时候,陶夭狠狠地愣了一下,扭头,咬牙低声问,“你又想干嘛!”
程牧手腕一抬,将她扯到自己怀里,薄唇压在她耳边,“干你。”
陶夭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无耻!
她脸颊滚烫,恼怒难言,紧咬牙关不愿多说一个字。
程牧一只手去掀她毛衣领口。
陶夭抬左手去捂,偏偏力道没他大,撕扯半天,只得抑郁低咒,“程牧,你别太太过了!”
“齿痕还在吗?”
程牧轻笑,声音降低磁性。
陶夭脸色变了又变,马上,又不想说一个字了。
程牧咬上她耳垂,问,“咬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自己太过了,那么深一口,你狗变的?”
你才狗变的!
陶夭在心里咒骂一声,照旧不吭声。
想起了极端杂乱那一次。
她心里怕,哪能想到深浅,只是用尽力气一咬,想着让他停下那些行动而已,人在极端恐惧下,力气总是很是大的。
妙想天开着,耳朵烫得不行,她在他怀里挣扎起来。
她也实在想不通,怎么自己莫名其妙就和这人牵扯到一起,尤其,每次对上他都无计可施。
病还没好,气恼不已,她整张脸很快红了起来。
程牧一只手掐着她下巴看。
陶夭受不了他这近在咫尺的端详审察,胡乱将头偏了偏,示弱道:“我真的不舒服,你放开我。”
“瘦了。”
程牧忽而道。
陶夭求他,“放手行不行?”
平时清凌凌的眸子里写满了抗拒抵触,偏偏,小嘴一张一合,说出这样恳求的软话来,看着可怜得很。
程牧松开手,见她长舒一口气,突然又圈紧她腰身,压低嗓音问,“跟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