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美人儿!”青阳淡淡一句。
阳虎、子车焉息、廉珀等人,却不由笑作声来。
人群中,那青年容貌俊美,世所稀有,确实让人惊叹。
发如泼墨,肌肤赛雪,眼若星眸,双眉如峨,衣饰考究。
配上那股奇特气质,简直空谷幽兰、绝世美人,倾国倾城不以为过。
这绝世容貌,若是一位女子,足够让任何人为之疯狂,可这张颠倒众生的容貌,却长在一个青年男子身上。
邢国素来崇武,尤以阳刚之美,这一句美人儿,算是封爵中,比力讥笑辱骂的话。
钟伯嘴角抽搐两下,指向那青年,道:“主公,此人即是吉生,乃下士吉单嫡次子!”
阳虎此时也开口,道:“这吉生我也曾见过,其号称北林城第一美男子,两年来他一直在北林城走动。
素来以容貌俊美,得众多贵妇子女钦慕,尤其与费氏嫡次女费雯亲近,区区下士次子,无法继续爵位,偏偏生的貌美倾城,自然心有不甘!
不知他此行,是费氏指使,照旧吉氏所为,但绝对欲以此,取悦封爵朱紫。”
青阳点颔首,却并没有亲自出马。
下士嫡次子,无资格继续爵位,只是普通国人身份,青阳身为中士封爵,若要上前叱骂,国君那里知道,也会看轻几分。
此时与吉生打交道,只需对等身份之人出头即可,黑脸少年廉珀,就很适合这个任务。
原本还一脸担忧的廉珀,有了领主大人与钟伯支持,全身都充满战斗力量。
他掕起两柄车轮巨斧,大摇大摆上前,对俊美青年怒声道:“吉生,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我青氏封土,哪里是你可以来的地方!滚回你父亲的封土去!北林第一美男子的名声,在这里不管用!”
又旋即转身,对众农夫大吼道:“尔等莫非要勾通外人,背离主家不成?赶忙干活去!今年的口粮不想要了么?”
手持巨斧的廉珀,此时没有了憨厚少年模样。
身高体壮的他,犹如门神般怒目圆瞪一声大吼,竟然颇有一番威严,不管是农夫,照旧奴隶,都被他震慑住了。
场中众人,这才发现,远处上百人的队伍,尤其是钟伯那佼佼不群的身影,马上满身一震,青氏家主回来了。
基于青阳已往的体现,这些人主要是畏惧钟伯,以及新泛起的面孔。
尤其是队伍后面,那头身高一丈,长达三丈的巨大黑虎异兽,即便相距数十丈,依然慑人心魄,令人提心吊胆。
原本众农夫,团团围着吉生,此时一见黑虎,马上惊慌起来。
谷垛旁张望的奴隶们,慌忙跑去井田中忙碌起来,干活格外拼命。
外围七名在争执的农夫中,有三人低头对青阳偏向躬身行礼,也跑到井田中干活。
但围着吉生的十几名农夫,另有其余四人,神色虽显露畏惧,却都没有离开,显然离开青氏决心坚决。
吉生被廉珀叱骂,竟不生气。
发现青阳一行人,以及威猛无比的黑虎,并未有畏惧神色。
他先是一愣,继而大大方方,拱手笑道:“原来是青氏家主劈面。
我吉氏近日秋收,公田、井田要一起收割谷实,劳力不足。
故派我来问,这些乡亲可愿为我家效力,承蒙众乡亲厚爱,今日就要搬迁已往,哈哈,还请中士大人多多恕罪!”
吉生口中致歉,仪态翩然,俨然绝世美男子!
换一个民众场所,肯定能使大批慕艾少女一脸陶醉。
然而青阳从他眼睛里,明白看到一股,掩饰不住的蔑视神情。
没想到,吉氏区区下士,竟然如此放肆,连如今的青氏,都敢瞧不起。
吉生如果知道详情,绝对会喊冤。
他在秋射前,就因故离开北林城,基础不知晓最近半个月发生的变化,更不知道如今的青阳有何等强大。
信息极为滞后的吉生,还用老眼光看待青阳。
以为眼前少年,照旧已往那个懦弱无能的家伙,心中自然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轻蔑。
青阳很快想明白这点,心中马上明白,看来吉氏在费氏附庸中,也不如何被重视,连那么重要的信息都没有转达。
至于吉单,不外区区下士,北林城戒严那几日,基础没有时机出来,此时只怕还在通都大道上赶路。
念此,青阳不由冷笑道:“吉生,领主封土,各有自决权,汝未得允诺,不得擅入,还不赶忙滚走!”
廉珀也对众农夫,高声叱责道:“尔等众人,果真是畏威-而不怀德之辈,见小利-而忘大义之徒,难道都忘记老主母,当初对你们的诸多恩惠不成?”
听到廉珀的训斥,吉生身边五人,都是一副不以为然的心情。
看来这几个家伙,都是铁了心要去投奔吉氏的,不外多数农夫们,多数面带愧色。
吉生一看不妙,立即站出来故作朗声大笑道:“中士所言差矣,领主虽有封土自决权,不许他人随意收支。
但我邢国历代国君,都与民约法,国人可自由迁徙于各领主封土之间,中士大人可问他们,是否都是自愿迁徙?”
吉生话音未落,一名面色苍老的农夫,就佝偻着身子站出来。
“噗通”
就跪在地上,哀声道:“主上,小人们苦啊!”
青阳面无心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老农见状,饱含眼泪恳求道:“主上,往年小人们得有老主母活命之恩,这些年也深受主家诸多恩惠。
然而,自从八年前,老主母突然失踪后,各人日子一年不如一年啊。
每年辛苦耕作收获的粮食,除去缴纳国君的三成公赋,主家又要供养甲士、战兵、仆兵泯灭大量粮食。
小人一家五口,每人一年,只有一百二十斤口粮,有泰半年时间,要靠糠菜为生!
今日吉单下士许诺我等,只要为他效力一年后,就可以每人获得口粮二百斤,还能在其封土伐木造屋。
小人觉得,这八年来,也算还了老主母当初的膏泽,没措施只能选择离去啊!”
“主上,我等命苦啊!”
“求主上让我等离去吧!”
“噗通”“噗通”
农夫们一个个,跪在老农身后,涕泪直流的恳求。
那凄惨无比的模样,简直让青阳差点以为自己犯了大错。
阳虎在低声道:“奇怪,吉氏行为颇有怪异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