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南做梦也没有想到女人会这般不留情面的训斥她，跪在地上愣愣的看着坐在踏上的主子，眼里闪动着泪光。
山梅带着端着洗漱用具的下人悄声的退了出去，一边将门也从外面带上。
林攸宁目光冷光，看着眼前这张含泪的眸子，还记得上一世被叛逆的痛苦。
听南是她身边的大丫头，她失事之后，就由着孔恬如做主嫁给了顾宜宣做妾。
开始的时候她还挺傻，也一直觉得是她害了听南，究竟听南是为了她担下的名声，才嫁给顾宜宣做妾的。
直到厥后经历的事情多了，她才慢慢想透里面的原理，若不是听南引得她去那片竹林，又怎么会有孔恬如带着众人捉她与顾朝轩私会的一幕？
最后侯府对外只传出是侯府二爷看上了一个丫头，正好被众府的夫人给撞到了。
其时那么多的夫人在场，这样的借口又怎么可能会有人相信呢，不外是掩耳盗铃，越发的让人看不起林攸宁。
林攸宁明白，听南为孔恬如所用，不外就是贪图顾宜宣做妾而已。
卖主求荣。
这样的恶奴，林攸宁岂会不恨。
不外想着重活一世，只要她不再相信这样的奴才，便睁只睁闭只眼，就凭着听南这种脑子，不用她自己开口，婶娘那边早晚也会换掉她。
深吸一口气，林攸宁的目光才柔和了几分。
“你从小也是跟我一起看书识字，不是那种村野乡妇，你虽是外面买来的丫头，可是打小就在顾府长大，又经常到侯府走动，也算是识概略的人，怎么能一味的只知道把错往旁人的身上推？”
“婶娘待我恩如山，如亲生般看待，难不成婶娘去国公府撒泼才算是为我出头？那些不外是市井泼妇发作的手段。按你的想法是不是婶娘该退了国公府的亲事才算是为我出头？”
林攸宁面上又冷了几分，“人不信而不立，两府亲事打小就定下，如今岂论这事谁对谁错，二哥哥都推不掉身上的责任，我不外是挨了一巴掌，婶娘是真心把我当成闺女，才没有其时就护短，照旧你觉得那些面子上的做派才是真正的好？”
“如今咱们投止在侯府，随处受人照拂，要知道感恩才是。我年岁小，也知道在你们面前没有主子的威信，我也不求你们旁的，只希望你们看在这些年来在顾府时姨母对你们的漂亮，在这边规行矩步的。待你们到了年岁，便寻了中意的嫁出去。或是等不到那时，我也可以和婶娘说，只让你们往高的地方去。”
“女人…..奴婢是被猪油蒙了眼，听了女人的话，心中痛恨不已，求女人责罚，奴婢再也不敢生出这样的想法了，都是奴婢的错。”听南一听要赶自己走，吓的连连认错，心中也不敢委屈了。
听南也不知道自己这时为什么这么畏惧。
可她记得清楚，打她们在女人身边衣饰起，就没有见过女人发过脾气，特别像今日这般，照旧第一次看到。
若说起来，也只有在顾府时，有一次婆子们贪酒，喝醉之后把佛堂里的椅子给烧了，夫人才发了火，她记得那时候夫人就是这样的神色，一双眼睛能冻死人。
然后几个婆子那天就直直的跪到院子里领罚，夫人向来慈祥，不忍杀生，可那一晚没有让婆子们起来，第二天几个婆子就都冻死了。
厥后院里就平静了，再也没有下人敢偷懒，也不敢不把夫人当回事了。
今日看到女人这般的作派，听南情不自禁的就想到了夫人，没上得打了个冷战。
林攸宁并没有被她的认错感动，也不看她，只近透窗往院子里看，“天也不由了，你和素衣摆饭吧，用过饭我再念会经。”
听南还想再求几句，外面的山梅却似听到了一般，正好这时推开走了进来，“女人，前院的素衣女人来了，说是国公府的老夫人想看看女人，素衣女人说老夫人交接了，女人用过了饭再已往便行。”
“素衣姐姐呢？”林攸宁问已往。
“素衣姐姐见女人在屋子里和听南说话，便交接给奴婢先回世安苑去了。”山梅上前来，看着地上还跪着的听南，心下叹了口气，面上也给她找了台阶，“世安苑里老夫人还在等着，你也别在这里跪着，快起来服饭女人摆饭。”
听南这才哎哎的应声，站了起来。
用过了饭，林攸宁只报了件青蓝纱的襦衣在外面，里面是交领的白棉透着黑菊花边的长裙，便带着山梅往前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