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两天的时间已经已往,
这天下午兰子义与高延宗正在城墙上巡视,看着城外已经挖掘完成的壕沟,高延宗不无自得的说:
“城池如此,已然坚如盘石,哪怕贼寇有众百万,我们也不用畏惧。”
兰子义笑了笑,说道:
“这点工具预计不够看。”
高延宗转头看了一眼兰子义,略带挖苦的说:
“卫侯又胆怯了?”
兰子义并没有回看高延宗,而是扶着女墙沉吟半响,说道:
“事在人为,所以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我与贼寇交过手,深知贼寇受到妖术蛊惑,悍不畏死,项城原来就不是天险坚城,挖的这点堑壕在贼寇雄师面前撑不了多久。“
高延宗听后笑道:
“正是因为事在人为,所以我们才必胜,
我等为国讨贼,名正言顺,将帅和气,上下一心,短短两天已经收拢了快要两万禁军,再加上项城原来的民丁和厥后接纳的黎民,现在城里能战之人已经有三万多人,黎民役力有这三倍不止。
这才是人和,这才是必胜之师。“
兰子义这才转头看着意气风发的高延宗,不知道该喜照旧该忧。
如今兰子义他们坚守孤城,朝廷的援军还不知在哪,这时有这么一个勇气百倍的斗将绝对可以提振士气,
但高延宗到底照旧个文官,又没有经历过战阵,真的接敌之后会不会杀的兴起不听指挥?他现在的样子会不会只是外强中干,要是真的上了沙场时却怂了,那对士气将会是灾难性的攻击。
不外从那天见到魏琼楼来奔的反映看,高延宗的胆色照旧很壮的,那就希望他不要闭着眼睛猪突,一战即亡吧。
兰子义望着高延宗,脸上五官绷紧之后又放松,放松之后又绷紧,
高延宗看着兰子义脸上阴晴不定,有些不解,问道:
“卫侯有何疑虑?”
兰子义捏了捏鼻梁,这几天忙的每天睡不了几个时辰,另有大量体力活要做,累的人够呛,
他想了想回覆道:
“城中人多虽然是好事,但这家天仇文若先生一直在向我要求,需要在搜集粮草,城里原本准备粮草时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而且进城的另有凌驾八千匹马,这都是之前项城没有做好准备的。”
高延宗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
“我也听文若先生说起这些事情,昨天我就派人出去到四周村镇再收集粮草,只是早春粮食本就紧,年初那会又全力支持北征,现在贼寇犯境,人又都跑了,想要粮草不容易啊。
从其他城里调运粮草才是正招。“
兰子义点颔首,说道:
“我也已经派人往各城发送文书,请求运粮,可时间……”
话还没说完,有声音从城外由远及近的传来:
“来人了!西边来人了!”
高延宗闻声挖苦道:
“不会又是误报吧?”
兰子义微微收紧眼睑,眺望远方说道
“不,这会是真来了。”
高延宗扭头看去,天气晴朗,视线良好,远远的地平线之上先是慢慢的画出了一道浓墨描绘的粗线,尔后这条无限宽广的线条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的向前推进,不停地吞噬它所经过的土地,最终酿成一股洪流,一片汪洋,似乎只在一瞬之间,原本远在天边一点也不真实的错觉就酿成了漫山遍野的人烟,人烟所过之处,大地已不复存在,再也看不见他们脚下所踩为何物,因为原本存于他们脚下的土壤已经被滔滔向前的人浪铲起来,飞到天上去了。
那一瞬间,所有人,所有站在项城城墙上的人脑海里都映出了一张画面,在那副画面中眼前这片汪洋大海没有任何凝滞的淹没了守城将士们脚下的城墙,就似乎这座城池本就是海底的一粒石子而已。
在这股由人类和随行牲口组成的巨浪的驱赶下,好几股高亢入云的烟尘正向着项城疾驰而来,那是剩下还没有入城的斥候。
一旁高延宗看着逐渐接近的贼寇,笑道:
“早知道用眼睛看能看到,就不用费劲派那么多斥候出城了。”
兰子义苦笑道:
“戎马未动,军情先行,打仗哪能没有侦查,
只不外实力相差如现在这么大时,查的再清楚,用处也就那么大了。“
兰子义与高延宗两人说的风轻云淡,可事实上城墙上面的驻守人员已经忙得不行开交,
城上之人敲锣打鼓,四面通报,城墙之下将士登城,民夫运粮,守城用的抛石机也从库房中被拖出来,
守备城门的分队已经全副武装堵在门口,高声叫喊着敦促城外还没有入城的人员快速行动,
那些还在城外的人都头也不回的往城里跑,虽然贼寇离着另有一些距离,可各人伙都用尽自己吃奶的力气向城里跑,他们基础不敢转头看,似乎转头看一眼就会被吞噬一样。
在最后一个斥候骑兵疾驰入城后,城门就被重重的合上,足有一人厚的巨大门栓被一群人抬起,然后死死封住城门。
桃家三兄弟与魏琼楼也已经领导甲士登上兰子义与高延宗所在的西城门,
还没等这几人说话,兰子义便发话部署到:
“逐鹿将军留下,剩下你们三人各自坚守东、南、北三座城门,
趁现在贼寇还没有接城,快去,否则有兵无迁就会被贼寇抓住软肋。“
桃逐虎、桃逐兔与魏琼楼听着相互看了一眼,有些不解,
兰子义让三人去各城门坚守是没错,可平时留在兰子义身边的都是桃逐兔,为何这次却让桃逐鹿留下?
桃逐兔还想发问,兰子义却敦促道:
“你们不听命令还在这里作甚,还不快去?”
三人见兰子义决心已定,也欠许多几何问,各自抱拳作揖后领着亲兵往其他三座城门飞驰而去。
这时高延宗也在城墙上忙着指挥城下将器械装备什么的送上城来,这些装备中有一种长杆是兰子义从来没有见过的,这场干足有一丈多长,一头成“丫”状,在城墙上每隔几步就会放下一根。
兰子义正要问高延宗这工具的用处,一旁桃逐鹿凑到兰子义耳边说道:
“城里贼寇的细作里已经被我打入钉子了。”
兰子义一听这话赶忙扭头视察四周,发现周围人都忙着准备守城,没人管他们两人,这才将桃逐鹿拉到城墙边上,问道:
“那么探询到什么有用的工具没有?“
桃逐鹿答道:
“贼寇已经算到今天能赶到项城,计划今晚由内应夜开城门,然后城外贼寇四面入城。
贼寇天王听说卫侯在城中下令务必拿下项城,要活捉卫侯。”
兰子义笑道:
“这套路用着就不嫌腻吗?
只是前几天这么远的路程,贼寇是怎么相互联系的?“
问完这话兰子义看到桃逐鹿脸上泛起微笑,自己也明白过来,随着一起笑了起来。贼寇通信流通肯定是桃逐鹿设法保持的,要不怎么取得情报呢?
兰子义又问道:
“与我们在的贼营眼线取得联系了吗?”
桃逐鹿摇摇头,说道:
“据我了解,贼寇布在城里的眼线中有几个倒是有投靠过来的可能,但现在还拿禁绝,不敢直接跟他们把话说开,这样也就没有措施靠他们双面通报消息,
我们自己的斥候这些日子倒是有接近贼寇驻地的,但贼寇现在防的严,我的人没有时机渗透进去。
不外只要贼寇肯攻城,肯在城外驻扎,我就有时机与我的眼线接上联系。“
兰子义听着点颔首。
只是他们说话的这一会功夫,城墙上已经站满军士,大部门人都坐在女墙后面,弓箭装备放在一旁,是不是从城墙垛口看看城外,
城外的贼寇已经将项城西门外堵死,另外三组城门也快被困绕起来,黑压压的人群中有不少耀眼的亮光反射到城墙上,晃的人睁不开眼。
与之前差异,现在的贼寇当中着甲人数剧增,举止消息颇有章法,前进有行伍,退却成排列,结阵,变阵,一开一合绝不杂乱。比起现在项城里混入许多民丁的守军,反倒是贼寇看起来越发训练有素。
兰子义看着这番景象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几天不见为何贼寇会变得如此犀利。
旁边桃逐鹿骂道:
“肯定是投降的那个孬种教的。”
果真就在最外围的壕沟之外,有一骑正绕着壕沟高声叫喊,真是投降贼寇的那个孬种,
那孬种喊道:
“城里人听着,正妖无道,蹂躏糟踏黎民,
我天王上承天意,为天下众生铲平正妖,伸张天道,顺道者一步登仙,逆道者堕入地狱。
我本在妖中助纣为虐,直到聆听天王教诲才茅塞顿开,感悟天理,现在已是转生天将,
只要你们早降,这转生成仙也是你们的!“
高延宗听着那孬种在外叫喊,气得咬牙切齿,眼角都快瞪裂了,高声召唤,要人给他拿弓箭来。
兰子义则说道:
“高峻人不要动气,这贼在弓箭射程之外,我们够不着的。”
高延宗骂道:
“这个王八蛋是哪来的?居然投降贼寇!”
兰子义说道:
“他就是裕州城里半夜出逃的孬种。”
高延宗一听又是一阵叫骂,高唱着把那孬种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这时贼阵之中有一骑出来讲孬种换回去,抬着头对城墙上高声喊道:
“在下天将雷有德,敢问此城守将为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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