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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界仙游

第二章 逐出门墙

万界仙游 无色定 2039 2016-07-31 21:06:26

  碧亭山中飞云门,似乎这里的一切都和云有密切关系——

  云来观对外接待各派同道,是往来结缘之所,也是门人祭祖、掌门传位的重地;乘云阁是门中尊长议事场所,四周的云集楼是收纳文籍经书、传法玉简、以及种种器物的地方;而登云台则是一片接连成群的屋舍,是众多门人居所。

  飞云门虽然远远不及那些所谓的九州十二宗门,但是历代传承也有八百多年,在九州众多修仙门派内中,算是颇为正宗。今世掌门常清道人,已有腾云驾雾之能,远超众多同门,座下门生德源、德仲也是出类拔萃,只是谁也没料到,齐德仲进了自省窟一遭,再度泛起竟然是自废道法的境况。

  修仙之人的境界次第,无法一言以蔽之,差异门派传承、修炼之法差异甚大,笼统来说分为“摄心炼形”、“内息外感”、“真心全形”、“离形去知”、“造形化物”,在此之后即是解脱神形,至此飞升成仙,不复为尘俗生灵。

  齐德仲在此之前,不外是刚刚摸着了“外感”境界,能够引动海天风云,借其磅礴无边之力,与自身所修剑气相合,这才使出了飞云门秘传禁式断云斩。

  而实际上,即便有了外感修为,飞云门也不会轻易教授断云斩,齐德仲是真的碰巧领悟获得这门术数。掌门常清道人也很是明白,齐德仲所做到的,恰巧正是当年创制断云斩那位祖师做到的事情。

  修为境界自己也有可能退失,也有可能被强加的外力破坏基本,齐德仲犯戒废法,外感修为立即子虚乌有,自身法力也大大受损,飞云门过往所传术数统统忘却。

  当齐德仲来到乘云阁之后,适才还想着跟掌门常清提出,要废去齐德仲一身修为法力的护法常宁马上收声无语,作为修行人,犯戒自废法,这等心性已是上乘之辈。

  “齐德仲,你可知罪?”看着自己钟爱的门生跪在面前,常清语气极重。

  “门生知罪,不应在同门演法之时施展禁式,全因狂妄念头引起,入门摄心基本打磨未足,以至于酿成今日祸殃。”

  齐德仲这几天也完全想清楚了,当初他连挑三名同门,已经是自己的极限,虽然剑意臻至极致,但那也是强弩之末。齐德仲任凭傲气自肆,连自己斤两几何都没摸清楚,这等同于摄心内察的功夫尽付流水。所以飞云门设立自省窟关禁犯戒门人,确实是祖师苦心积虑。

  常清站起身来严肃道:“既然知罪,那便放心受罚,门中尊长已经议定,将你逐出飞云门墙、去名除籍,从今往后不得自称飞云门人、不得施展飞云道法,听见没有?”

  饶是齐德仲早有准备,此时现在听见师父常清的宣判,满身气力似乎都被抽走一般,嘴唇打颤俯身磕头:“门生遵命。”

  “收拾行装,今天日落之前离开飞云道场!”

  所谓逐出门墙、去名除籍,那就说明这名门人从今往后不再是飞云门的门生,一切与飞云门相关的事情全都一刀两断,更重要的是,这种宣判往往是在众多门人门生在场时举行的,这就注定被逐之人连一丝转头时机都没有了。

  至于齐德仲这个名字,德仲乃是常清道人所起法号,既然去名,齐德仲未来就只能叫齐仲,就算他自称齐德仲,那也不是飞云门德字辈的门生了。

  不外齐德仲无法舍弃这个名字,他对自己怙恃没有一丁半点的影象,似乎自幼就在飞云门中长大。齐仲是常清道人以前称谓自己的名字,厥后正式入门拜师,赐号德仲,但仍保留俗家姓氏。

  齐德仲在登云台中有一座青岩小院作为居所,前厅后院、假山莲池一应俱全,作为掌门常清的门生,几多也享受着头角峥嵘的情况。

  这青岩小院完全可以说就是他的家,或者说整个飞云门就是齐德仲的家族,上下门人都是他的亲人,如今却不得不与他们割舍疏散,齐德仲即便有犯戒自废的心性,但也一样会有悲痛伤心的情感。

  齐德仲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他生长在飞云门,青岩小院中的一切险些都属于飞云门,除了几件衣衫鞋帽,一套自己在山下市集淘来的茶具,几卷早年间缮写的道书,别无他物。

  随便一个肩负扛上肩,推开院门已经是黄昏,齐德仲的脚步前所未有地极重。

  但更让齐德仲受惊的是,青岩小院外面站满了德字辈门人,有男有女,每一个都像自己的兄弟姐妹,眼中带着不舍,有好几个已经悄悄落泪。

  “师弟,我们是来送你一程的。”德源走上前来,另外捧着一个小布袋:“下山行走不易,这里面是一点银钱和药散,以备不时之需。”

  齐德仲感伤道:“我已被逐出门外,你们送我这些工具不也犯戒了么?”

  “既然你已非飞云门人,那此物就算同道结交,区区尘俗钱财,门中戒律还管不到这么宽。”德源苦笑说:“而且这也是师兄我下山时偶尔攒到的,山中清静无事基础用不出去,就劳烦师弟将这尘俗钱财还于尘俗了。”

  齐德仲忍着眼角泪水,心中暖意无可宣泄:“那我收下了!天色不早了,我要下山了!”

  德源看着齐德仲离开的身影,迟疑了好一阵才遇上去嘱咐道:“师弟,山中夜路难行,你可以到闲云亭歇息一晚,待得天明再下山。”

  闲云亭正利益在飞云道场山门之外,是飞云门迎来送往一个山中凉亭。有德源这么一番提醒,齐德仲也明白自己眼下这幅身子骨不宜再多折腾,没须要硬撑着夜色离开碧亭山,想必门中护法也不行能逼着自己离开。

  踏着略显虚浮的法式,齐德仲来到的闲云亭外,却发现亭中早已有人,四目相对,正是常清道人。

  眼中泪水终于忍耐不住,齐德仲上前跪倒在常清道人面前,哭喊道:“师父!”

  常清长叹一声:“没想到你还会叫我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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