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铁索在风中摇曳,离河床约莫八九丈丈,鳄鱼在浅水里虎视眈眈。
南宫少游看着宋婉儿笑道:“姐姐,能已往吗?”
“嗯,双手抓着铁索,攀行已往,就不知河面有多宽?”宋婉儿认真道。
“这样是一般采药之人也可做到,显不出逍遥宫本事,你知道江湖上有走钢索的艺人吗?”
“倘使铁索绷紧,走已往是无妨的,但冬风正烈,不知我的轻功可能应付。”
“你怕吗?”
“怕!但会刻骨铭心,更要实验!”
说罢,宋婉儿已经跃上右边一条铁索,铁索一经蒙受重量,摇摆得更厉害,站在上面仿如风中之草,不多时,摇晃减缓,由于有了承载,却是稳妥了几分。
南宫少游微微一笑,倒觉得这位姐姐出宫前道貌岸然,其实心中满是少女情怀,随即飞身上索,他的轻功独步天下,自然站在上面犹如铁铸般。
宋婉儿向他瞄了一眼,俏皮道“敢跟我比力一下吗?”
说罢,提气疾驰,双手张开,北方吹得她衣裙飘舞,十分悦目,南宫少游想不到她竟如此顽皮,也笑着疾驰。
他的不紧不慢,稍稍落后于宋婉儿,宋婉儿身体在风里左摇右晃的,十分惊险,频频差点掉进河中,徐徐的,才发现,原来她是故意的,无论上半身怎么晃动,脚底总是那么稳妥。
心中也难免暗笑,这位姐姐真的童心未泯,想来也是自己厮闹惯了,将她内心淘气劲叫醒,回到逍遥宫难免要受师父责骂,小师妹肯定又要笑话自己行为不端,突然心中一痛,“再上逍遥宫真能看到小师妹吗?”
“当”对岸传来一声金属碰撞声。
“少游!”宋婉儿一声惊叫。
眼前黄影一闪,宋婉儿快速下坠,原来在对岸已经清晰可见,一名蒙古武士正提斧砍断了一根铁索,准备砍向另一跟铁索。
只见宋婉儿右手抓住铁索,身体飞向岸边,这河两岸都是岩石,待身体离岩石三尺,右脚轻点岩壁,身体飞向南宫少游。
南宫少游一招倒卷珠帘,双脚勾住铁索,左手伸出,抓住宋婉儿的右手,随着身体的晃动,用力一甩,宋婉儿犹如一团黄云,飞向对岸。
蒙古武士提斧斜劈,宋婉儿身在半空,右手在斧面一推,武士感应虎口一阵剧痛,斧头脱手,宋婉儿借力已经站稳。
“杀!”南宫少游一声大吼。
蒙古武士来不及惨叫,身体已经飞入河中,只听得一阵吼声,十几条鳄鱼厮打着争抢他的尸体,宋婉儿转过身子,不忍直视。
现在,南宫少游已经到了她身边,在她肩膀轻拍,以示慰藉,随即二人继续前行。
一路上,小心翼翼,他们知道,薛泠善提前回来,一定布下天罗地网,期待二人,这断桥这是第一道菜。
过了断桥,眼下一大片平原,牛羊满地,沃野千里,在平原中央,耸立着一座城池,想来就是哈尔和林城了。
经过草原,看到不少牧民,皆是欢声笑语,一片太平景象,来到城池,城墙上写着果真是哈尔和林城,二人轻易进城,也没有什么盘问。
这座城池有别于宋城,设计都以白色和金色为主,衡宇修建十分奇特,也没有特别高峻的衡宇院子,但看上去总是那么清雅整洁。
来往众人更是奇特,除了蒙昔人,竟然另有宋人,僧人,羽士也是不少,更令二人惊奇的是,居然另有一些碧眼红发,或者蓝眼黄发,长得十分高明白皙的人种,而且大街上行走的有一泰半是女子。
虽然二人对男女看法差异世俗,但在大宋,这样女子随意在街上行走,也是少见的,特别是少女,而外国人他们更是没有看到过,所以觉得十分奇特。
“少游,你看,那些人的鼻子多高,而且头发是红色的,是妖魔吗?但看上去也不像。”
“我也不清楚,或许是其他地方的人种吧,也有可能是妖魔跟蒙昔人生出来的。”
宋婉儿知道他在开玩笑,两人饶有兴致的看着,奇怪的是,竟然没有遇到一丝的阻拦,反而令南宫少游有点紧张,明刀明枪的,最多拼个你死我活,最畏惧的是,自己一直在敌人的视察中,而自己却懵然不觉。
他爽性直接拉住一名,蒙昔人,问他皇宫的偏向,蒙国人十分热情,向他指点,还嘱咐让他过两天再去,今天遮那法王在那做法事,宫殿前禁绝闲人进入。
在哈尔和林,各人对遮那法王奉若天神,他的说话,便如天子的圣旨,而且愈甚,天子的圣旨,各人都听从,未必心悦诚服,而他的话各人是自觉遵守,心中赞叹。
南宫少游听后,大为欢喜,也不多说,找了饭馆,吃饱了,直接走向皇宫。
果真,那人指点的偏向没错,拐进一条大街后,街上没有一个行人,这条大街,两面衡宇都是金碧辉煌,屋顶是圆形的,如同蒙古包,大街尽头,一座诺大的宫殿映入眼帘,远远处,已经感受到一股肃穆之气,可以肯定那里就是皇宫。
走到大街中央,一座十分奇特的事物泛起在他们眼前,宋婉儿围着它转圈,十分有兴致,而南宫少游却是满脸欢喜,犹如看到什么宝藏一般。
原来这是一棵树,黄金铸成的树,树脚铸有四只神情威武的狮子,四条长蛇盘旋在树干上,蛇头也是对着四个偏向,各对应着一只狮子。
狮子的口中吐出一条水柱,南宫少游一闻就知道是酒,划分是葡萄酒,米酒,马奶酒,另有一种自己分不出来,横竖酒气十分浓烈,而四个蛇头也划分喷出差异的工具,并不像酒,但和下面相应的酒混淆起来,又变为一种奇特的酒,都注入一个铜缸里面,想来缸底是空的,横竖怎么也装不满。
南宫少游绝不客气,把嘴巴对着狮子口,大口的喝着,那种他没喝过的酒,一入肚子,像火烧一般,随即身体温暖无比,在这严寒的大漠,喝这就最是合适,然后又直接用手舀铜缸里的酒,更是美味。
宋婉儿最有兴致的反而是树顶,树顶上站着一个裸体的小男孩,男孩是用白玉铸成,胖嘟嘟的,十分可爱,而且背后长着两只翅膀,有趣得很。
南宫少游正喝得不亦乐乎,突然传来一声野兽的怒吼,动地震天,将他已有的六七分酒意消得全然下退,鼻子中闻到一股幽香,令人感应十分平静。
宋婉儿站了起来,南宫少游照旧坐着树下,大街上突然卷起一阵旋风,风中带有一股血腥味,难道在这大街上竟然另有猛兽出没,很快,腥风就给幽香洗涤。
一个巨大的影子泛起在大街上,一只威武的雄狮正慢慢走向二人,狮子足有一普通人高,身长一丈,起码五六百斤。
令他们感应惊讶的是,狮子走近,在狮背上竟然盘膝横坐着一个大僧人,那僧人身披黄色僧袍,左臂坦露,脸上丰腴,一双长眉挂到脸颊,一对大耳搭到肩上,眼睛半开,双手摆于胸前,左手指天,右手指地,大有佛陀之相,年龄十分奇特,样子介于五十到七十之间很难猜度。
狮子突然摇头一声怒吼,铜缸里的美酒竟然溅了出来,宋婉儿下意识的退却一步,南宫少游将她轻拉到身后。
狮背上的大僧人双手变为合十,眼睛闭上,口中轻声念着梵语,声音很是低,但二人却是听得清清楚楚,虽然听不懂梵语,但声调充满慈祥,宋婉儿感受心中一片宁静,全身受用无比,懒洋洋的坐下。
南宫少游心中想起魔教的笑弥勒彦布袋,隐隐感应眼前的大僧人所吟诵的也是靡靡之音,用来迷惑心神的,他怒目圆睁,心中有一丝宁静,在却有一股声音让他抵制,额头上大汗淋漓。
那只雄壮的狮子,听到这喃喃之音,摇头晃脑,仿如一只温顺的小狮子,一位黄衣少女,走到跟前,伸手抚摸着狮子的头,十分亲昵,那少女竟然是宋婉儿。
大僧人睁开眼睛对着他会意微笑,伸出右手,在她头上轻轻摸了一下,吓得南宫少游全身冒汗,飞身上前,向着大僧人劈面一掌,手掌伸到理他二尺,感应他似乎有一股强大的气流在掩护着,手掌勉力伸前一尺,已经劲力消退,自己胸腹之间受到极大的压迫。
“你就是南宫少游?”大僧人脸上带着亲切的微笑,用汉语问道,南宫少游马上感应胸腹之间的压迫感顿消,心中才牢固“原来这僧人靠的是一股无形内力掩护,一开口,功力就消去,但此等修为也是世间罕有。”
“你是遮那大僧人?”南宫少游反问道。
“不错,老衲就是遮那,施主宋人因何穿上蒙古服?”
“哈哈!”南宫少游仰面打个哈哈,“在大僧人心中自有蒙宋之分,在我心中一切如此,岂论是衣服,就连这身躯也是如此,南宫少游的身体和大僧人的身体有何区别,强自划分,难正菩提。”
“阿弥陀佛!”遮那法王合掌致谢,“施主教训得是,敢问二位到此,所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