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已有十九人到了泰山郡。四先生门下二人，五先生门下三人，七先生门下三人，九先生门下十一人。”
凌云剑馆大屋，苏绣娘不知何时已经离开，苏无涯端坐在塌上，身前站着一名面容坚贞的白衣青年，或许三十岁上下。
“难得难得，现在就来了这么多。”苏无涯似乎很欣慰。
“目标在您卖力的区域，反倒是距离最远的九先生门下最多，我们这边一个都没来。”青年似乎很尴尬，也有些生气。
“另有时间，可以慢慢等。即便不会再有人来，不是另有你么。”苏无涯笑道：“对了，刚适才收了一个见习门客。如果你觉得面子上欠悦目，不妨把他也算上，就当凑个数。”
青年好奇：“什么人？我可认识？”
“一个叫叶苏的少年，你不认识。虽然内息是靠洗髓丹，但剑法颇有独到之处，算是一块可以雕琢的璞玉。”苏无涯道：“适才他出去了，你说不定在路上有见到。”
“我回来的时候，确实在街口看到一个背剑的少年……”青年回忆，简朴描述了下叶苏的样子。
“就是他。”苏无涯抚须笑道：“先视察一段，说不定可以成为你的师弟。”
青年奇怪：“我见那少年出了街口就狂跑，似乎着急出城。师父莫不是交给了他什么任务？”
苏无涯的笑容瞬间僵住，胡子不小心拽下来两根，缄默沉静了好一会。
青年似是看出了什么，道：“我去追他回来。”
“十三剑司来去自由，随他去吧。”苏无涯目光微微闪动：“而且依老夫看，他应该会再回来的。”
…………
七日后，泰山郡外，土地庙。
“哈哈哈哈哈……踢馆……踢凌云剑馆的馆……哈哈哈哈……贤弟，愚兄越来越佩服你了……哈哈哈…………”
易舒抱着肚子，蹲在地上笑个不停。
叶苏在旁边啃着烧饼，一脸的丧气。
跑出凌云剑馆之后，叶苏就没再敢进城，直接躲到了和易舒相约晤面的这个土地庙。只偶尔出去买点吃的，然后再回来，跟逃犯差不多。如果不是身上盘缠不够，他连易舒都不会等，一准早早跑路。
叶苏并不怕死，哪怕被十三剑司追杀他也不会怕。可苏无涯那种逼出他心中所想的能力，却让他真的怕了。
“笑够了没有，还不是被你害的！”叶苏狠狠咬了口烧饼，气呼呼道：“你明知道苏无涯是你顶头上司的死对头，还约我在泰山郡晤面，恳切坑我是不是！”
“谁想到你会踢馆啊，踢馆……哈哈哈哈……亏你想的出来……”
“靠，再说这事我翻脸了啊。”
“好好，愚兄不说了，但你也不用担忧。”易舒照旧有些止不住笑：“十二先生和七先生确有仇怨，但那是他们两个的私人恩怨，不会迁怒下面的人。十二先生强行留你，应该只是想扫下七先生的脸面而已。你要不拿十三剑司的旗号出来，预计也没这么多事……”
“还不是那女人闹的。”叶苏知道自己出了昏招，可当日要不是女人闹孩子哭弄的心烦，也不至于犯这种错误。
“十二先生既然开口收你做门客，便定然不会再为难于你。”易舒道：“不外既然十二先生已经发话，我怕是也不能再向七先生引荐你了。”
“别啊。”叶苏忙道：“我是真怕了那十二先生了，剑气一放出来，我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基础藏不住话，似乎中了读心术似的。”
“贤弟啊，你确实该找小我私家好勤学点工具了。”易舒又是一阵大笑。
“入境强者，能以剑气直诛本心，与人的意志力关系不大。对境界低于自己的人，只要愿意，基本可以问出任何问题。能逼出贤弟心中所想，不是十二先生用了什么特殊能力，只是单纯的剑气压迫而已。说白了，你们是境界差太多。”
“这么BUG？那另有没有隐私了啊？”叶苏一惊。
“巴什么？”易舒糊涂了一下，但后半句他是听懂了：“你也不用忧虑太多，隐藏特别深的秘密没那么容易逼出来。对方想问，也得知道你隐藏什么。模糊的问法，很难问出真工具。”
听易舒解释事后，叶苏几多踏实了一些，但不行能完全放心。凭据易舒说的，只要是入境强者都有这种本事，那潜在威胁就太多了。想要规避这种风险，除了提高境界没有第二条路。
“这几天感受内息已经稳固了许多，我应该已经可以实验固气，只是苦于没有心法。”叶苏发愁：“难道，真要回凌云剑馆找苏无涯要心法秘籍？”
“去呗。”易舒道：“这阴差阳错的，说不定是件好事。十二先生究竟曾经是一宗之主，手上的心法秘籍的种类比七先生那里多。”
“可他让我当教习，我没搭理，直接跑了啊。”叶苏为难。
“无妨。”易舒道：“他只是给你一个方便联络的名分，你干不干都无所谓。如果真的想找你麻烦，别说躲在这，就算你躲回西平剑府都逃不掉。”
叶苏想了想，觉得也是。看了眼易舒，问道：“易兄，你到这里来，应该不是只为我吧。”
“自然不是，明天有个任务。”易舒道：“愚兄最近没什么事，又囊中羞涩，也就来了。”
“什么任务？”叶苏顺嘴了句，又觉得不妥，忙道：“小弟孟浪了，不应问。”
“你既已是十二先生的见习门客，倒也不必瞒你。”易舒随意道：“是个灭门任务，但灭谁家还不知道。”
“……”叶苏一阵咳嗽。
看易舒兴致勃勃的样子，叶苏忙转移话题，又问了些此外，大多和十三剑司有关。想着多了解下，免得再重蹈覆辙。随后二人分手，易舒去寻客栈住宿，叶苏则再度返回凌云剑馆。
李教习一如既往的带着学徒们练剑，看到叶苏进来只冷哼了一声，没搭理。也没见苏绣娘和两个孩子，宛如叶苏第一次来的样子。
叶苏东瞅瞅西看看，怎么都觉得别扭。咬了咬牙，直接推门进了大屋。
苏无涯照旧老神在在的坐着，就似乎这几天都没挪地方似的。
叶苏见礼。“日前小子不知轻重，冒犯十二先生，还望先生见谅。”
“无妨。”苏无涯审察了叶苏几眼：“上次见你，内息还未完全稳固。短短七日，竟可以固气了。”
叶苏道：“上次您说，您这里心法可供晚辈挑选。晚辈既已可以固气，想现在就挑挑看。”
苏无涯笑了：“你还真是直接，没老夫想的有耐心。”
叶苏也笑了：“前辈不是早已经知道了么，晚辈进十三剑司就是为这个。”
“就在那边，自己看吧。”苏无涯随手一指。
叶苏顺偏向一看，不禁愕然。
大屋侧方有排书架，上面整齐的摆放着许多书籍。叶苏上次来就看到过，本以为只是普通的杂文文籍之类。珍贵的心法秘籍，竟然摆放在这种地方吗？
走已往翻了翻，叶苏心中是五味杂陈。“为寻一部心法，劳资连下限都不要了，随处欺负幼儿园教师。可这里倒好，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摆放在外边，真是饱男人不知饿男人饥。”
叶苏前世看过一些小说，什么功夫秘籍拿起来就能注入到脑子里，跟插U盘差不多。可是在剑舞大陆，却没那样方便的外挂。心法也好剑法也罢，都得一招一式的慢慢练。
《烈焰决》、《摩罗心经》、《兽魂功》……秘籍是五花八门，什么名都有。每本扉页上有基本描述，内息运行秘诀都在后面。这两个月叶苏没光忙着踢馆，也看了不少知识性书籍罗致营养。所以对学哪一种心法，已经心中有数。
苏无涯这的心法种类很是多，可叶苏翻了半天，却没找到想要的。
“十二先生，您这只有这些吗？有没有强化内息的？”叶苏问。
苏无涯一皱眉：“你寻那种下乘心法作甚？”
心法是基础，并没有威力强弱之分，更不分什么品级。但是凭据修炼难度，以及能力特点等等，人们照旧会下意识的去区分优劣。专门强化内息的心法有，但对剑舞并没有什么特别能力加成，最大的利益就算修炼内息快。一般都是没什么进取心的人，才会练这种。
苏无涯称之为下乘，显然是看不上。
“你虽是靠洗髓丹觉醒内息，但若是不走弯路，入境也并非不行能。”苏无涯道：“可若是寻求捷径，即是自绝于未来。”
“晚辈觉得适合自己。”叶苏不想解释。
苏无涯皱了会眉头，道：“你不是老夫门生，学什么是你的自由。但是老夫这里，确实没有那种。”
叶苏闻言有点发愁。
“想起来了，有一部《人王决》。”苏无涯看了看叶苏，突然道：“虽然对入境没什么益处，但修炼内息却事半功倍。甚至在相同条理下，内息强度也要胜于其他心法。”
“在那边？”叶苏大喜，这正是他想要的，眼睛在书架上随处寻摸。
“老夫这里没有，那是宇文世家的祖传心法。”苏无涯道：“泰山郡诸多世家，兴衰湮灭频频，宇文世祖传承最久，从未有过衰败之像。之所以这般，全因《人王决》之故。”
一听说是世家心法，叶苏马上就没兴致了。越是这种世家，对自己家的工具守的越严，叶苏可不认为苏无涯会替他讨要。叶苏甚至还怀疑，老头说这些是故意嘲弄他。
“世家心法我怎能随便学得？”叶苏没好气。
“老夫有措施。”苏无涯似笑非笑：“你不还没通过考核吗？只要通过门客考核，老夫自有措施让你学到《人王决》，而且没有后患。”
“请十二先生示下。”叶苏不怕苏无涯挖坑，只怕没路可走。现在摆出规则，心里反倒踏实。
“明天有个任务，你可与其他人一起加入。”苏无涯道：“只要在这次任务中活下来，便算通过，《人王决》心法也自会到你手中。”
叶苏心里咯噔一下，不由想起易舒似乎提到的灭门任务，也是在明天。
“敢问十二先生，不知是什么任务？”叶苏有些不安。
苏无涯铿锵有力：“明日深夜，灭杀宇文世家满门。”
“我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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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谢谢陆明的打赏，谢谢傅佳成的打赏。
很久没写玄幻了，写着写着就发现问题，一直调整剧情，所以最近更新不太给力。厚着脸皮请各人先暂时养着，书肥了再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