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的某座偏殿里平静得落针可闻,空气里还弥漫着淡淡的熏香味,四位衣着华贵的人默默跪坐在小火炉四周,什么话都没说,但每人身前又有纸和笔,明显是在用文字交流。
北侧的人似乎职位最高,现在正在纸上书写:“赵特殊未死,尽快拿主意。”
他把小纸条竖起来展示给另外三人看,然后顺手扔向中间的小火炉,而纸条也在猛然蹿高的火焰里迅速化作灰烬。
另外三人相互对望片刻,坐在西侧的人写道:“消息是什么?是否袒露?胡青的情况怎么样?是否有招供可能?是否需要除掉?”
看着纸条在小火炉里燃尽,坐在北侧的人很快就再度提笔:“胡青已自行了断,我们没有袒露,但赵特殊必须杀,近来有不少人在黑暗视察当年的事,稍有差错,我们必死。”
坐在南侧的人随着写:“当年的事已已往很久,知情人大多已经死去,查明的可能不大,我们是否太过小心,莫要因画蛇添足而泄露风声。”
东侧的人立时写字赞同:“一切都只是推测,如今赵特殊有蔡京照看,朱伯材也很帮他,若轻举妄动,恐将我们卷进朝堂权争。”
看到两人写的字条,坐在北侧的人很不兴奋,眼神隐带着怒色。
“不要质疑我的判断,一切都吻合,赵特殊肯定是,而且有至少八名知情人还在世。”
另外三人的身躯明显有轻微震动,坐在南侧的人眼露惊惧,立时提笔急书:“为何不赶忙杀掉?”
北侧的人瞥他一眼,不紧不慢地写:“加入者大多死去,我只知有八名妙手在世,其中一人假名骆魂,且兴建了一个小门派,我已经捉到他,但他不知道其余七人的踪迹,人都找不到,如何杀之?”
西侧的人很张皇,写下的纸条充满诉苦:“当初我就说不能那么做,你们非不听,倘若这件事被拆穿,即是诛连三族的大罪。”
北侧的人看得很恼怒,手里的笔也写得很快:“若不是因为当年的事,我们仅是小太监,何来今日的风物,你在升官发达的时候怎么不讲这话?”
西侧的人铁青着脸回应:“最得益的人是你,本就是你将我拉下水,当初主上待我不薄,若非你唆使,我怎会加入,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很忏悔。”
北侧的人恼怒写道:“做都做了,你想怎样,如今我们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也离不开谁,你最好把你胆小怕事的心藏起来,你死没关系,别拖累我们。”
眼见两人发生争执,东侧的人赶忙写字劝解:“莫要争吵!当务之急是搪塞赵特殊,唯有他死掉才气死无对质,证人和证据也要逐步清除!”
南侧的人紧随着写:“不少人力保赵特殊,寻常途径行不通,唯有选择谋害,而随着他在边关站稳脚跟,一定整顿军队,聚拢的心腹也会越来越多,势必难以寻到下手时机。”
东侧的人想了想,突然提笔写道:“不如设执法他回京述职,或是在中途下手,或是在我们的土地下手。”
另外三人瞬时眼睛大亮。
北侧的人写道:“理由?”
东侧的人眼露笑意:“我们在圣上跟前说他好话,促使陛下召他相见,设法在他面圣之前动手。”
南侧的人迟疑着写下六个字。
“风险是否过大?”
北侧的人默思片刻,徐徐提笔写:“朱伯材和苏家已经亲自脱手视察当年的事,赵特殊必须尽快除掉!不惜一切价钱!”
另外三人齐齐目露惊慌,近乎争先恐后地写出两个字。
“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