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蹩脚诗人流浪记

粗布票据

蹩脚诗人流浪记 流风云 919 2017-12-08 12:07:46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映照了孟郊一生的颠沛流离,撩拨了他居无定所的飘零情绪,浓结了他一辈子的无奈与忖量。最初儿时背诵这首诗时,只懂摇头晃脑的装腔做样,万万没想到在二十年后才知淤积于孟郊心中的那些垒块,是如此的极重,是如此的苦涩,而这千言万语却只道于一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似乎这曾经压在背上令人喘不外气的痛楚,已经变的单薄,仅仅三言两语道尽,然而却是那么尖锐,那么显眼,如冰刺般血淋淋地划破读者的心房,让忖量词穷,让孤苦停滞,让漂泊永恒。

  可这句黄口小儿都能够随口背诵的诗句,却牵出了我深藏于心底的影象,它像一篇小说的一个线索,让我慢慢接近已往的时光,徐徐掀开朦胧的面纱,拾起一缕缕无数次浮现于梦中的影象。去年到嘉兴找发小喝酒的时候,一进屋便看见了那条朱丹红、碧天蓝、牵牛粉、猪脂白等线条各色相兼的粗布票据,远远望去依旧如新。发小讲他自从高中开始,一直带着这条粗布票据,一是耐洗耐脏,二是每当走到一个地方,夜晚也唯有此粗布票据让背下生出些温暖,因此久久没啥得扔掉。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回望已往,清晰的记得小时候,母亲坐在织布机前脚踏木屐的声音,唧唧复唧唧,木头的撞击声,梭子飞过棉线的吱吱声,咣当,咣当,咣当.......!把日子一帧帧的排进了绵密的线头中,将对未来的憧憬交织在了各色的线条里。记得,那时候不喑世事,常问母亲织布做甚用?母亲笑而不语,邻居家的婆婆高声念到:“长大了,给你娶媳妇呀!”,陪同着面红耳赤,我似乎明白了母亲的良苦用心。时至今日,眼看将到而立之年,仍旧未立室的我,定然让母亲彻夜难眠,心中如打翻了药瓶般苦涩难言吧。我虽远在杭州,可这粗布票据每夜伴我入睡,每年唤我回家,也幸亏这湿润的隆冬里裹挟住了一丝丝的温暖。

  商业时代,一切都是用金钱交流而来,人与物品之间没有那么亲切,不如已往衣服破了还要亲手缝上几针,那些慢慢让人斟酌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乍一看,今天似乎人情单薄了些。或许是吧,正是这个商品快速流转的时代,更需要我们的心跳动的慢些,有种超乎其外的境界与眼光去看待都市,处置惩罚社会!

  想必,现在村子里的那台织布机早已被人遗弃,可亲爱的朋友,你是否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耳畔间是否传来“唧唧复唧唧”的熟悉之声?唤你入梦,唤你回家看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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