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取钱还债
陈正谦说：“我先上去看看阿公跟阿嫲（爷爷奶奶）。”
陈国伟摆摆手：“去吧，你买回来的零食，带一半已往吧，几个小孩子都在呢，剩下一半放家里，他们什么时候下来玩，我再分他们吃。对了，药酒也带一瓶上去给你阿公阿嫲。”
“知道了。”陈正谦点颔首。
陈国伟有三兄弟跟两个妹妹，两个妹妹早就嫁人了，当初他跟李晓梅结婚，家里一穷二白，几个弟弟妹妹还因为念书欠了一屁股债。
身为宗子跟年老，他毅然选择分居，并肩负了大部门债务，淘汰其时还在念书的两个弟弟的肩负。然而陈正谦的两个叔叔，最后照旧没能考上大学。
究竟那个年代考大学，可不想现在这般容易。
而其时的两三万，也不是现在的两三万能比的，这么大一笔债务，虽然慢慢已经还清，却硬生生将这个家庭拖了二十年。
偏偏两个弟弟出来做工赚钱这么多年，却也没再跟年老提起过那几万块债务。
这也是李晓梅跟家婆关系隔膜的原因。
陈正谦心里也明白，只是欠好权衡，他们再怎么样不是，也是一系血脉。至于陈国伟，那是他爹娘跟兄弟，他还能怎么样？
夹在两边中间，最难做人就是他。
分居之后，阿公阿嫲跟二叔三叔住在楼房里，上下两层，而陈正谦一家住的是瓦屋，下雨天还会漏水，需要用桶和面盆来接水。
就现在住的一层平房，也是前年才盖的。
说是心中没有芥蒂，那是不行能的。
“阿嫲，我回来啦。”
陈正谦看见奶奶在厨房用饭，就喊了一声。
“放暑假了？你坐车回来，没打电话叫你二叔去接你？”依旧是熟悉的大嗓门，阿嫲坐在老旧的木凳上，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桌上就一盘白豆腐，一盘豆角，一小碟腌黄瓜，另有一个小铁碗装着几块马鲛鱼鱼肉。
“嗯，放假了。阿公呢？”厅里就几个孩子在看秃顶强，没见阿公身影。
“在圩里跟人打纸牌呢，就知道打牌，饭都不记得回来吃，饿死他算了！”阿嫲嘴里骂骂咧咧的。
陈正谦无语，对二叔的小儿子陈正豪说：“哦，我买了一些糖果饼干，豪仔，你过来拿去跟各人分，不要一次吃完，否则明天没有了！”
豪仔兴奋地跑过来接过一大袋零食，几个小妹妹也都眼巴巴地看着，连秃顶强被熊大两兄弟欺负了都不管了。
“多谢谦哥！”陈正豪读四年级了，也挺懂礼貌，就是偶尔淘气会被他老爸拿着小竹条抽。
小孩子最喜欢甜甜的零食了，陈正谦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不外当初自己可没有这么好运，能吃饱饭就不错了。
陈正谦又问：“二叔今晚回不回来？”
阿嫲回覆说：“回，他下班之后，吃完饭就回来，一般晚上7点半回到，今天家里猪饲料没有了，他应该会会早一点。你找他做什么？”
“没，有点事想跟他说下，我今晚再上来吧。”
陈正谦没说什么，把那罐药酒给阿嫲：“阿嫲，这是我专门找朋友资助买的，大补的工具，你跟阿公在家，有空就喝点，不要喝多，一次小半碗就行了。别给小孩子喝，他们不能喝这个的。”
看着漂亮的瓶子，阿嫲咂咂嘴：“屁大点孩子就学人家大手大脚花钱，买这工具有什么用！”打开瓶塞闻一闻，酒香四溢，果真是好工具，笑得嘴角都咧开了。
陈正谦回抵家里，问父亲：“爸，家里还欠了几多债？”
“问这个干嘛？”
“虽然是还债啊！”陈正谦摊开双手，“以前是没钱还，现在有钱了，虽然是先把钱还清给亲戚们。各人都不宽裕，还钱给他们，各人日子都轻松些。”
农村亲戚，各人生活水平都有限，今天你借我一只鸡，明天我还你一只鸭的，几千块钱对他们来说都不是小数目，照旧先把欠下的人情还清的好。
陈国伟语气唏嘘：“之前家里欠了不少，也是有借有还，前年盖房借了一万多，后面就是你念书借了不少。”转身去房里拿他的小账本，纷歧会儿就出来。
“现在还欠着的，或许另有三万七，你清姐上两个月要起屋，直接盖三层的，欠她八千，我还了五千，还差三千，她的要盖屋子就先还。
你上学期交学费，我问你毅叔借了五千，也差不多该还了。另有你小姑，当初借了四千，威仔经常要去医院买药吃药，她的也要还……”
看着父亲一笔账一笔账地算，陈正谦突然发现，自己以前真的没有体贴过这些。
如果没有获得金手指，没有堆栈带来的诸多收益，自己还要多久才气帮父亲还清这些债务呢？
自己一定要让怙恃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陈正谦重重呼了口气，沉声道：“虽然要还，而且是一次全部还清。爸，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放心吧，我做事有分寸的，这点钱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
再说了，当初家里困难的时候，都是靠这些穷亲戚才撑住的，如果他们有什么困难，我肯定不会不管的。”
陈国伟松了口气。
自己没本事赚钱，每年做死做活的，到了年底剩不了几多，都是各人相互帮衬着才气过下去。他最怕儿子赚了钱，转眼忘了当初亲戚们的资助，这样就算还了钱又有什么意义。
“这样好了，等下我去一趟银行，先取点钱出来，过几天咱们找个时间一家一家地去还钱给他们。”
陈正谦替父亲做出决定：“另有，趁今年砂石钢筋自制，咱们照旧早点把二楼三楼都砌起来吧，装修得漂漂亮亮的，自己住得舒服，别人来看到，也有面子不是？”
陈国伟一听，果真笑了。
农村人也讲面子，谁家儿子有前程了，回来都是要盖屋子的，这样别人就知道，这家人的孩子有前程，赚了钱回来帮老怙恃盖了漂亮大屋子！
事情定下来就好办多了。
镇上没有建行网点，只能跑到鹤都市区，取了十九万出来。
因为二十万以上要预约，第二天才可以取，太麻烦了。
银行大堂经理恭顺重敬地将陈正谦请入VIP厅，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大客户，整个鹤城都没几个，要是出了什么岔子，行长预计扒了他的皮都是轻的。
崭新的钞票码的整整齐齐，十九札，被陈正谦丢进背包里，背包又被随意扔在副驾驶座上。
当十九札钞票放在怙恃面前时，哪怕是平日缄默沉静寡言的父亲，都显得十分激动，更不要说母亲了。
陈正谦说：“爸，这些钱你先收着，明天我跟你去给毅叔他们还钱。剩下的就买质料，争取过年之前把屋子弄好。”
陈国伟伉俪俩自然是再没有意见。
黄昏过了六点半，二叔陈国良开摩托车从鹤城回来，顺便搭了两包猪饲料。
“国良回来啦！”陈国伟颔首打声招呼。
“二叔！”见到陈国良，陈正谦赶忙笑着问好。
“咱们家的大学生回来啦？”陈国良刚卸下猪饲料，看到陈正谦就是一愣，然后笑着说，“自己坐车回来的？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你。”
遭到打趣，陈正谦欠美意思笑笑：“每次都要你接我，太麻烦了。”
他朝屋子里走：“对了二叔，有件事想我爸想跟你商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