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老朽之人，也有取死之由！

　　影象里，凤青儿的笑容那般美好。

　　她吃力的伏趴在飞豹灵兽背上，努力的向小唐萱伸出了手。

　　那双同样遍布伤痕和累累茧子的，苍白瘦纤手掌。

　　是小唐萱深陷黑暗太久，终于望见的一缕灼烁。

　　以至于，小唐萱近乎仰望的伸出了手去。

　　可是。

　　两个女孩儿，相互指尖隔着最后一寸距离的时候。

　　被一鞭子，无情打开。

　　“啪。”

　　那声音，就像如今。

　　听到的一样。

　　………………………………

　　“啪。”

　　姜婆子插在腰间的鞭子，掉落地上，发出难听逆耳声音。

　　唐萱视线流转，落在那鞭子上，唇角弧度似笑似哭：“是了，就是这条鞭子，你就是用它，抽开了青儿姐姐伸向我的手，她从飞豹灵兽背上摔下来，你们几个，对，你们都还在，都还没老死，你，你，另有你……”

　　唐萱伸脱手指，一个一个，点着面前翻倒了一地的老婆子们。

　　“就是你们这群帮凶，跟姜婆子一起围攻她，飞豹灵兽口中射出电针杀了十几个婆子，也射瞎了姜婆子一只眼睛，可是你们照旧仗着人多制服了飞豹灵兽，抓住了青儿姐姐……她受了那么重的伤，没有人医治，你们还把她关在酷寒的地下室，等着侯府那边发落，我在院子里哭了一整晚，第二天，唐麟的灵鸽飞信到了，看到‘杀无赦’三个字，你们活生生掐死了她，抬出了她的尸体，就扔在我的面前……”

　　剧烈的伤心，从心底涌上来。

　　太难受了。

　　刻在这身体骨子里的沉痛。

　　“我昏死了已往，等再醒来，你们说已经将她的尸体，扔去了乱葬岗……”

　　时间似乎回到了影象里，那个苍白又血红的黎明。

　　那么美的晨光，再也照不醒那个美丽温柔的少女。

　　凤青儿……

　　她是被放逐别院后，小唐萱生命里唯一剩下的光。

　　最终，这道光线熄灭在十五岁，这个少女最绚烂的年华里。

　　“那又怎么了！”

　　姜婆子哆嗦着伸手捂着自己瞎掉的眼睛，一张老脸上满是恶毒憎恨：“凤青儿不外是个贱婢，她杀了小侯爷的心腹手下，原来就必死无疑，却还要死撑着回来救你，我们要是不拿下她，不取了她的命，小侯爷怪罪下来，我们的命也保不住！她居然还敢反抗，还让那只飞豹用飞针射瞎了我的眼睛！就算小侯爷仁慈不怪罪她，我也不会放过她的！”

　　唐萱冷漠的看着姜婆子，像看着这个世界上，一块肮脏到极点的垃圾。

　　“你不要用这个眼神看我！不要这样子看我！”姜婆子尖叫着。

　　她癫狂的笑起来：“唐萱，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实力，就只能被人踩在脚底下！如你，如凤青儿！这一切的原罪，是你们自己太弱！怪不得别人，哈哈哈哈哈！”

　　“一切的原罪，是我们自己太弱吗……”

　　唐萱突然低声笑起来：“那么老工具，今天你的原罪，就是如今在我面前，是你太弱！”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老朽之人，也有取死之由！

　　唐萱伸手。

　　充满伤痕的指尖之上，紫金色火焰一点，燃起。

　　在姜婆子的眼里，如死神垂下的眼角最阴冷的那道眸光。

　　“我废掉你们的双手，基础比不上你们作的恶！除了青儿姐姐，你们这些老婆子谁的手上没有几个侯府小丫鬟的命！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不知道另有几多人会被你们害死！就让我送你们上路吧，黄泉之上，替我给青儿姐姐带句话，我和她所蒙受的苦痛磨折，一笔一笔，我都市让沐承侯府那群人，不点不漏的还回来！唐麟当初用‘杀无赦’三个字，将她推入了死境，我会把唐麟送下去，给她磕头赔罪！”

　　姜婆子知道自己今天是生还无望了，也再不惧怕什么，蓦然惨笑起来。

　　“唐萱！你收拾了我们这些老奴才有什么用？！我们早就是快要死的人了，有本事你去找沐承侯府那群主子啊！看到时候你的下场会有多惨！”

　　她嘶声向唐萱大叫。

　　“哈哈哈哈，还强者？我呸！你少做梦了！我绝不会相信你能成为强者的，你永远都是废材！永远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