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紧拳头,那人又道:“哼!怎么?不平气啊?攥什么拳头?哼!”那小厮嗤笑一声,不见他有所回应,觉得无甚意思,又转向母亲,狞笑道:“如主子,你说我说得对差池啊?”
那一声“如主子”听在耳中极为讥笑,可母亲却恍若未闻,依旧磕着头,“对对,大人你说得对。”
不外一个小厮,何时被人称作大人过,心中自是一片自得,“如主子真会说话,啧啧,这小嘴倒真看不出是从青楼出来的。”
说完,后面随着他的人都笑作一片,他讥笑地看着他们母子二人,“有些人就要知道自己身份,愣装什么主子,也不看看是什么身世!”
他的手指被他捏得泛白,眼中是滔天怒火,但怕惹怒那个小厮,他低垂着头,似乎是一副受教模样,小厮看罢,觉得满足了虚荣心,然后转身离去,过了一刻钟,医生也来了,钰儿解围了。
母亲笑了,可他却笑不起来,似乎自从那之后,他便不再真心地笑了。
母亲教会了他能屈能伸,而他自己教会了自己心狠手辣。
厥后,他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死在他手中的人不在少数,威逼利诱,用尽手段,不少朝中大臣追随自己,而自己也成为了人人称颂的贤王,一点一点获得父皇的信任。
那个打了他的小厮,他不记得名字,如今连他的相貌也不记得了,他让他活了下来。
只是活得生不如死!
他挖了他的双目,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毒哑了他的声音,刺聋了他的双耳,割掉了他的鼻子,但他不让他死,就让他日日夜夜受着折磨,将他泡在白酒里,日日派人在他脸上划下一到伤痕。
他不记得了他的样子,但他让他支付了价钱。
千不应万不应欺辱他的母亲,不应打他耳光。
自尊如他,岂容有人如此蹂躏?
厥后,母亲死了,他也变得一日比一日心狠。他看不上苏佑,其实,并不至于非杀他不行,只是要怪就怪老天爷不作美。
老天向来不公,为何苏佑可以不费一丝一毫的努力就可以获得一切,而他却要受人欺辱,尝尽冷暖呢?
这是嫉妒心,一种不平衡的心理。当年父皇意图谋乱之时,众人于书房议事,可那些人中没有他,却有比他小好几岁的苏佑!明明他不比那几小我私家差许多?为何他的父亲永远看不到他?如今更是将一部门军权给了他,苏佑究竟何德何能?
而他究竟有什么比不上他苏佑的?他不平!
他愈是这样想,他的心愈是难以平静,然后他不想放过这些人,尤其苏佑!
可以说是他的心眼小,可是他就是很不喜欢这种感受,从小到大,父亲痛爱太子,痛爱苏佑,独独这痛爱之中没有他与钰儿。
他依稀记得在他也不大的时候,有一次无意中看到苏佑,苏佑竟然问他:“你是谁?”
他看着那个粉嫩的小孩儿,心中其实是喜欢的,因为除了钰儿,他没怎么跟其他小孩子玩儿过,他们和母亲住在一个很偏远的小院子,也没有人愿意来,母亲也不让他们乱走,所以与其他几个兄弟并不熟识。
他挤出一丝笑,回覆说:“我是苏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