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景惊奇,“字?”
陈晋一笑,“都说嫣女人是京都才女,晋早有耳闻,以前便想着若是能与女人见上一面,定要求得女人字画,如今一见,还请女人了了在下的心愿。”
不是她嫣花景愿意猜度人心,只是一个你素未谋面之人向你求一幅字,而且照旧在发生了这么大事之后,怎么能不多想?
水无痕似是看出花景心中犹疑,立即开口道:“陈令郎也不看看现下是什么个时候,这时候要字画,难不成明日就要告到衙门说是嫣花景在我水府之上,字画为据?”
花景微微挑眉,陈晋笑道:“水兄这话就差池了,文人之间当以字画为媒从而交友,女人之才名,晋也仰慕已久啊。”
水无痕撇撇嘴,小声道:“这话要是让清儿听到,保禁绝就要哭喊上吊了。”
陈晋也是习武之人,耳力自然很好,听到他这么说,不禁有些无奈,那清儿丫头打小就喜欢随着自己,让他颇为无力啊。不外他照旧回道:“水兄,这仰慕一字,可不光单是男子对女子倾慕的意思啊,它的意思……”
他还要再说,水无痕已不耐道:“别说了!横竖这字画……没有。”
陈晋忍着笑,花景却是笑不出,水无痕不外是帮自己说个话,可对陈晋倒更像是兄弟,关系谁近谁远一目了然。可要说这密告一事,看陈晋样子是个坦荡荡之人,定不会做这小人之事,况且要密告,这字画能有什么用?光凭亲眼见到自己,让衙门的人来抓就可以,何苦要那字画。
花景有些搞不懂陈晋这人,她又看了眼水无痕,这人正在那儿使气呢,一副小媳妇模样教人看了直发笑,不多时,她缓声道:“那不知陈令郎要何字?”
“惊华录!”
一语出,惊四方。
水无痕虽然不知花景到底惊讶什么,但花景已吓得魂不附体,“令郎可知,这可是不为人道的……”
“自然知道。”
花景冷笑道:“令郎这般对诗词歌赋如痴如醉,真教花景开眼。”
水无痕突然直起身子,充实体现他文盲但喜欢文字的态度,问道:“什么是《惊华录》?”
陈晋好整以暇道:“世人只道大召的惊华公主十二岁便写出了名动天下的《赋都》,却不知同年,嫣家花景写了一首赞扬惊华公主的《惊华录》。”
“嫣女人?”水无痕疑惑地看了眼花景,有些不敢置信。
“嫣女人,那《惊华录》没有几人知道,更未曾有几人看到,陈某希望自己有这个眼福。”
水无痕站起来,“这么厉害的话,本令郎自然也是希望有这个眼福的了。”
陈晋瞥他一眼,花景则是对他气不打一处来,真是哪儿都有他,不识几个字,非要充才子!
“《惊华录》早已被我给毁了。”花景淡淡道。
“我知道。”
花景不解道:“那你还问我要?”
陈晋不慌不忙道:“那究竟是赞扬前朝公主的,女人怎么可能不毁?可那是女人所写,又怎会不记得呢?”
“你……”花景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陈令郎,说实话,这早在五年前写的,又在写完不久后急急毁了,如今时隔多年,又怎会记得呢?”其实她没有说的是,她生了一场大病,醒来以后许多事都记不清了,那之后,大召亡国,父亲就将《惊华录》给毁了,所以花景真的记不得《惊华录》里到底写的是什么了。
陈晋惊讶地看着她,“真的是这样?”
花景点颔首,“不是花景有意不给令郎写,只是花景真的不记得了,而且花景也对惊华公主没什么印象了,所以……”
陈晋忙道:“女人不必介怀,只不外,看来陈某是注定再也看不到《惊华录》了。”
花景总觉得他话里有些怪怪的,为什么用“再”?难不成他以前看过?可她没有问,只是说了几句歉仄的话语,陈晋摆摆手,最终意兴阑珊而去。
水无痕在陈晋走后,又跑到花景身边问道:“嫣女人真的不记得了?”
花景一叹,“真的不记得了。”
水无痕点颔首,“看女人的样子身体也就不是怎么太好,正幸亏我水府,可得好好补补。”
花景无语,难不成在你府中吃好喝好,我就能想起来《惊华录》吗?我失忆了,而且大病之后,刚醒第一眼,就看到父亲将《惊华录》烧了托付!只是,这些话她不想对他们说
她的影象都是从十二岁开始的!
而陈晋从水府走出之后,身后便跟上一个随从,“令郎。”
“去!告诉宁王殿下,嫣花景平安无事,正在水府。”
“是!”随从敬重道,随后又问,“水令郎可有伤到令郎?”
陈晋笑道:“他怎么可能伤到我?”
“令郎可要到了《惊华录》?”
陈晋驻足,神情颇为黯然,“没有,她竟然不记得了。”
随从皱眉,“可是嫣女人不愿写?”
“不是,”他的目光忽而放得悠远,“是她基础就不记得了!”原本他今日来水府,就是想看看水家救的人到底是不是嫣花景,若是,他就得给宁王报个信,若不是那就继续派人寻找嫣花景的下落。可去了水府,见到了她,总不能就说确认了,然后赶忙走吧,于是便向她要起了《惊华录》,却不想,她压根就不记得了!
《惊华录》,更想要的人其实是宁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