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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谜境

第四章 趋休咎一语成谶言

无尽谜境 一诉沧海 2377 2017-03-09 22:54:50

  不行抗因素是指不能预见、不能制止和不能克服的客观情况。

  也就是说,除非发生地震、水灾、旱灾等自然灾难,又或者战争、政府禁令、歇工等社会因素,否则必须要出席。

  “这组织方也太犷悍了吧?”

  但既然不行抗力是不能事先预知的,那当事人怎么可能知道运动当天就一定存在不行抗力呢?

  “谁能预测未来一个月的情形呢?总不能强迫别人加入运动吧?再说我的身份信息他们怎么知道呢?这到底是一家什么公司?”

  周径寒翻看邮件地址,并没有寄件地址。

  “现在骗子们的技巧是越来越高明了……”周径寒核对机票和签证上的身份信息时,一枚别致的胸针滑了出来。

  这枚胸针是一只蜷缩的猫头鹰的造型。用缀满水晶、宝石的椭圆形银片勾勒出猫头鹰的嘴巴和羽毛,又用一根根金丝敷设出猫头鹰身体的形状。

  周径寒不懂宝石玉器,自然也就辨不出所以然,在手里把弄了一下便放回了信封。

  “你站的方位,跟我中间隔着泪,街景一直在退却,你的瓦解在窗外零碎……”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周径寒拿了起来,“喂……”

  来电话的是张医生,上周终于记得与他联系,并带母亲做了一次检查,需要补牙,周径寒想给妈妈装点好点的烤瓷牙,但是妈妈执意要装价钱最自制合金的,这周要去试戴。

  照旧先带妈妈去医院吧,每天都想着去医院,结果照旧推了快半年了。周径寒无限自责中。

  刚走出设计院的大门,突然听到背后一阵浅唱,声音很低却很有穿透力,似乎每一个字都直抵鼓膜深处。

  周径寒抬头一瞧,只见劈面树荫下盘腿坐着一个鹤发垂肩褐衣宽袍的老道,肩上搭着一个太极褡裢,手里拿着一根八卦拂尘,鹤顶龟背,凤目疏眉,神态飘逸。

  这个都市周边并无任何道观,想必这位羽士一定居无定所漂泊多日才到的此地。

  周径寒突然觉得想做些什么,不是为了资助,更像是感恩。

  他从背包的口袋里摸出了一瓶水,放在了老者的面前。

  老道突然睁开了眼睛,口里念念有词,“樗栎歁歁志自高,身陷歧途玉人销。荷月涕泣沧海望,东风万里一梦遥……”

  “希望没有打扰到仙家。”周径寒边致歉边往退却,最后一溜烟地跑开了。

  看这位羽士神采飞扬,气宇特殊,一定不是普通人,只是他说的什么玉人、沧海、东风到底是什么意思?周径寒边走边琢磨适才那位老道的话,不知不觉便回到了家。

  和母亲出了医院的大门,牙套做得很是贴合,母亲也精神许多一边走一边夸张医生的医术高明。。

  医院的门前有几棵大树,遮天蔽日,虽阻碍了部门要道的交通,因为年代久远,市政部门便网开一面,一直留到现在。

  树下有几个小摊,相面算命摸骨占卜,或僧或道,有男有女,无非就是顺着你的意思说点好听的。前一阵市容治理,刚消停一阵想不到又卷土重来。

  周径寒低着头,快快当当地往前走。

  母亲因为心情好,便凑已往看看热闹。

  怙恃那一辈人只所以更愿意抽签来决定自己的命运,并不是他们相信签有多灵,而是给自己的坚持留一个美好的期望。

  人总要有一种心灵的依托,有些事情也不见得就能找到倾诉工具,就像小时候跑到深山里在树上挖个洞,然后对着这个洞说出你心中的秘密一样。好的欠好的,都需要一个坚持的理由,人对自我的否认其实也是对自我的一种肯定。

  突然周径寒在不远处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那个云游的老道眯着眼,盘脚坐在树荫下,似乎入定了一般。

  ”想不到他也是一个占神卜鬼的骗子!“周径寒心里默默嘀咕着。

  母亲却像见了活菩萨一样眉飞色舞走了已往。

  “妈,你自己去吧!我去前面的商店买包香烟……”周径寒借故转身离开。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

  这几句话周径寒听得很真切,这是苏轼的《定风浪》,其实后面另有一句“回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这首词是苏轼乌台诗案被贬谪后,在黄州沙湖做的其中一首。之所以如此熟悉,是因为周径寒那年高考时恰恰出过这首诗词,人生也是如此,即便免不了忿懑和痛苦,但仍要以旷达的心态泰然处之。

  过了一会母亲眉飞色舞地回来了,“人家说和咱们有缘,说什么也不要钱……”

  正午的太阳很是烈,整个都市就像一个巨大冒着热气的蒸笼。

  突然一辆红色的疾驰SUV停在了他们面前,板牙从车里伸出头,冲周径寒母亲敬了敬礼,问了声阿姨好,便对周径寒说道,“我给你说我今天捡了个大自制。河西乐城的屋子被哥们通宵抢到了,得手才四万五一平!”

  “河西的屋子不是才2万吗?”

  “哥们,那是半年前的价钱了。现在的屋子都是一天一个价,你有钱还纷歧定能排得上号。这不才几天,哥们我手头那小两室说要通地铁马上就涨了三倍,这比中大奖都强多了!不给你闲扯了,我要去办手续。你自己也抓点紧,错过今年,下半辈子就忏悔啰!”

  屋子无非就是一堆砖头瓦块!

  周径寒狠狠诅咒了一下这失常的房价。

  “对了,你们这是要去哪儿?要不我送你们一程……”板牙刚要开走,又停住了。

  “你赶忙去抢你的屋子吧……”周径寒打趣道。

  “得嘞!你也一定要赶忙下手了……”板牙说完一溜烟地开走了。

  板牙是周径寒大学的同学,也是处了四年的室友,这几年光靠倒腾屋子也挣了不少钱。

  周径寒算了一下,加上自己的奖金、之前存的钱,手头有30多万,这点钱就算买个偏一点地段的小屋子,也不够付首付的。如果自己手头能再有个50多万,那该多好啊!

  他突然想起了那个夏威夷的运动。

  回抵家,母亲一边收拾着散落在地上、沙发上的衣服,一边心疼地数落着周径寒。“小寒,你也该找小我私家了,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别整天就知道事情事情……”

  “妈,有你照顾就足够了……”

  “你这孩子,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还能动换几天?再玩几年,我恐怕连孙子都抱不动了……“

  “妈,看你急的!爽性哪天我从爪哇国随便抓个回来得了……”周径寒打趣道。

  ”那情感好!只要人家女人愿意……“

  “对了,妈。我这几天要出趟差,一周后才气回来。”周径寒说道。

  ”什么时间走?“

  ”也就这几天吧……“

  ”那我替你准备行李……“

  望着日渐苍老的母亲,周径寒突然停住了。

  妈,我走了。这次真的是为了你那爪哇国的儿媳妇,更为了你无尽的期待……

  门在身后无声地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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