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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海崛

第二十一章 朱厚熜的烦恼

明海崛 风榖 3112 2017-10-30 01:23:21

  早朝结束,出了奉天殿,朱厚熜闷闷不乐,他恼怒至极。

  “袁宗皋呢?”朱厚熜问道。

  “禀爷爷,袁侍郎回吏部了。”黄新回道。

  “宣袁宗皋去武英殿。”

  “喏。”

  纷歧会儿,袁宗皋急遽赶至武英殿。

  “臣袁宗皋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袁宗皋稽首道。

  “袁卿平身,赐座。”

  见袁宗皋坐下后,朱厚熜对身旁的言官说道:“不留。”

  那言官“喏”道,将手里的纸笔放下,躬身退了出去。

  朱厚熜挥了挥手,等所有人都退下了后,对袁宗皋大倒苦水:“袁卿,杨廷、毛澄他们太太过了!我是继位,不是继嗣!凭什么要我改口?最太过的是要我改口称爹为皇叔父,称娘为皇叔母,凭什么啊!”

  “陛下,虽然杨阁老的要求确实强人所难,但他们究竟占着大义,欠好反驳啊!”袁宗皋回道。

  “大义,大义,哼,无非也就是魏明帝之诏与程颐之议。”朱厚熜诉苦着。

  “可是万岁,整个大明朝尊宋儒,以朱、程为尊,昔人说的话确可引据为大义啊!”袁宗皋苦笑道。

  朱厚熜声色俱厉:“如果我是继嗣,叫孝宗皇考,叫武宗皇兄那确是名正言顺!但我不是继嗣!我是以遗诏继位!是继位!他们基础就是强词夺理!”

  “但是陛下,现在形势比人强。杨阁老的直谏虽有失偏颇,也也只是就事论事,还真不易反驳。”袁宗皋也束手无策。

  “哼!他们想让我改口?纯属做梦!”

  “陛下,不如老臣回去检察文献,找找新的突破口?”

  “去吧!”朱厚熜见袁宗皋退下后,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抬头看着屋顶,一抹孤寂涌上心头。

  杨廷和、毛澄、蒋冕、毛纪等俱是朝中的一、二品大员,且他们手握朱、陈利器,确实欠好反驳啊。万岁现在身单力孤,应缓图才是正理!

  袁宗皋摇摇头,慢慢走入府内。

  “老爷,有人要见您,说有小少爷的亲笔书信。”管家轻声说道。

  “嗯?是何人?现在那边?”袁宗皋问道。

  “是少爷告了假亲自带来的,现在在书房期待着老爷。”

  “好!”

  袁宗皋推开书房门,见袁西平与一小年轻正在攀谈。

  “爹。”

  “草民陈勇庆参见老大人。”

  见到袁宗皋进来,两人连忙膜拜行礼。

  “起来吧。”袁宗皋坐在主位上,急切的问道:“诣儿的信在那边?”

  陈勇庆前行两步,敬重的将信交予袁宗皋。

  袁宗皋微眯着双眼,将袁诣写给家里的书信一字一句的看着。

  “砰”

  巨大的响声吓得袁西平与陈勇庆一个激灵。

  “逆子!逆子啊!”袁宗皋右手按在书桌上,怒气冲冲。

  “我大明自太祖起,严禁私人出海,违者抄家灭族!这个逆子是要干什么?!是要让我袁家满门鸡犬不留吗?还提三尺剑?还立不世之功?”

  “老大人,少爷是逼不得已啊!我们被海盗掳了去,少爷为了自保才宁愿以身试险的。”陈勇庆跪在地上解释道。

  “呼,呼。之后呢?既然有时机逃脱,为什么还要留下?我看他就是想当这个海寇头目!就是不想让我瞑目!”袁宗皋气愤道。

  “老大人明察,只因令郎怀着一颗悲天悯人之心,想要护得一方黎民。这沿海的黎民苦啊,被海寇抢,被红毛鬼掳,您可以去看看,沿海的许多地方都是十室九空啊!咱们大明的黎民如猪狗般,饱受海寇的欺凌。令郎曾对我说过,这大明的黎民是水,是大叔的根!现在水都快被蒸干了,根都快被折断了!”

  “爹,诣儿或许真有不得已的苦衷。再说,诣儿信里说了,另有一封手书是给皇上的,不如此事让皇上做主?”袁西平道。

  “我就是为此事发怒!!他难道不知道伴君如伴虎吗?”袁宗皋大惊。

  “要论最了解皇上的,非诣儿莫属。这件事我相信诣儿不会没有深思熟虑过。既然他有掌握,我们何须阻拦?再者,此事想瞒是瞒不住的,除非我们押住那封给皇上的信。但万一东窗事发,到时皇上治我们个欺君之罪,情况不是更糟?”袁西平慰藉道。

  “唉,也罢。陈勇庆,明天你去正阳门外候着,早朝结束后跟我去面圣。陛下问你什么你就据实说!”袁宗皋对陈勇庆说道。

  “面...面圣?好...好!”陈勇庆牙齿有点打颤。我滴乖乖,面圣啊,见大明朝的主人啊!陈勇庆想想都觉得站不稳了。

  第二日早朝结束后,袁宗皋在正阳门外找到期待着的陈勇庆,两人急遽赶往乾清门,在获得朱厚熜的召见后,到了乾清宫。

  “陛下,老臣有要事相告。”袁宗皋行礼后说道。

  “袁卿请说。”朱厚熜笑着说道。

  “陛下,这封是袁诣的家信。”袁宗皋从怀里拿出书信,呈了上去。

  “五...袁诣的信?”朱厚熜眼睛一亮,拿着信看了起来。他一会儿面带微笑,一会儿紧皱眉头,看的袁宗皋心里七上八下的。

  “袁卿,袁诣另有一封信呢?”朱厚熜看完,面色平和的看着袁宗皋问道。

  “此事老臣不敢擅自做主。老臣将袁诣的随从带进了宫,让他亲自呈给皇上!”袁宗皋低头说道。

  “宣!”

  陈勇庆战战兢兢的迈着小碎步,心砰砰乱跳。他低着头,余光见上座坐了一人,吓得脚打颤。隔了老远,就一个滑步趴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嘴里呼道:“草...草民,陈...陈勇庆,见...见过万..万岁爷爷!万岁万岁万万岁!”

  “噗呲”身后的小宫女们没有忍住,笑出了声,被黄锦狠狠的瞪了一眼。

  朱厚熜也被逗乐了:“呵呵,陈勇庆是吧?平身吧。”

  “黄伴!”

  “小的在。”

  “屏退左右!”

  “喏”

  见所有人都退下后,朱厚熜才说到道:“袁诣的信给我。”

  陈勇庆连忙从兜里掏出书信,躬身双手高举。

  朱厚熜接过信件,再次读了起来。

  袁宗皋背上冷汗直冒,不敢轻语。

  “砰”一声脆响。

  袁宗皋吓得心胆俱裂,就欲跪下。

  “哈哈哈,五弟的信来的实时!来的实时啊!我父子获全矣!”朱厚熜大喜之下,连呼袁诣五弟。

  袁宗皋愣住了。

  黄锦也愣住了,万岁爷怎么把五弟都叫出来了。

  陈勇庆一口气差点没接上。他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觉得心脏下一刻就会炸裂开来。令郎和万岁爷爷啥关系啊?这腿太粗了啊!通天了啊!

  “袁卿,你去查查,正德十五年是否有张璁此人中了进士,如果有,让他加入五月十五的殿试!”朱厚熜心情大好道。

  “喏”袁宗皋不明就理,只得应道。

  朱厚熜才见陈勇庆又跪在地上,不禁莞尔。他笑着说:“陈勇庆,既然袁诣敢叫你送信,说明你是他心腹。起来吧,与我好好说说,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陈勇庆连忙再磕头,起身道:“万岁爷爷。草民最早是在德安县四周的一所宅子里见到令郎的...是令郎给了草民洗心革面的时机...”

  “厥后令郎失忆了,幸得程家大少爷相救......在去往南京的路上遇见了海寇,我们被他们俘虏了.......”

  朱厚熜仔细的听着,笑容也慢慢凝固,他听出了袁诣遭遇的险境。

  “他们真的不是人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沿海的黎民被看成牲口贩卖...”

  “混账!”朱厚熜一拍桌子,站起了身,脸带煞气。

  陈勇庆啪得一声跪在地上。袁宗皋知道朱厚熜动了怒,连忙跪下。

  “你们起来!”朱厚熜冷冷的说道,“好一个十室九空!好一个满目荒芜!!之前内阁还送过一份奏疏,提起过海患,没想到会这么严重!陈勇庆,你接着说!”

  “嗳。令郎觉得海禁虽能治标,但不能治本,民意所向,堵不如疏,究竟谁都希望过上好日子。那海寇大部门也都是走投无路之人,只得铤而走险,去寻那海上之路。因都是民间组织,没有律法约束,又要相互争夺利益,造成我大明海域杂乱无比.....”

  “另有藩国乱民,混入其中,加剧了海上的争斗......”

  陈勇庆说完,大气不敢出。

  朱厚熜冷静脸,不发一言。

  袁宗皋犹豫了一下,问道:“陛下,那此事该如那边置惩罚?”

  “你说怎么办?”朱厚熜反问道。

  “臣以为,应当找到袁诣,强令他去南京念书!并与海寇隔离关系!”袁宗皋气得牙痒痒。

  朱厚熜听后笑着摇摇头:“袁卿,小五虽是你孙儿,但你可没我了解他!他认定的事儿,不会轻易改变的。”

  “请陛下明示!”袁宗皋道。

  朱厚熜笑而不语,反而让黄锦磨墨。

  片刻之后,他将书信递给黄锦,说道:“你随陈勇庆去一趟,将此信交给他,并传我一句口谕!”

  “请万岁爷爷明示。”黄锦问道。

  “附耳过来。”朱厚熜贴着黄新耳朵轻语。

  “去吧!”

  见几人退下了,朱厚熜抻了个懒腰,露出了微笑。

  小五,照旧你最懂二哥,知道哥哥现在腾不脱手,所以你先替我分管着。

  不外二哥也懂你,你小时候说的话,二哥都记着呢!

  等着吧,等我掌了权,二哥一定建设一个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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