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匈的原型是匈奴。)
这场以陈纾为起点,冉无序败走的刺杀落下帷幕,虽然车夫放走了冉无序,但华章侯却没有半分言语。
他突然理解了临行之前,天子陛下看向他的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现在想来,无非是放心二字。
想了想,华章侯才付托下去,不让今天这桩事情传出去。
至于这个车夫的身份,既然天子陛下临行的时候没有提,也就是摆明了不让他知道,他也不会自讨无趣。
不外有一个问题也摆在了他面前,既然这老车夫的身份已经袒露,若是让他继续驾车,让一个第五境的大宗师驾车,想想就让人觉得荒唐。
不外马车也就这几辆,自己又受了重伤……
老车夫似乎知道了华章侯的难处,他朝着叶如晦开口说道:“老夫就与这位小友挤一挤如何?”
看到叶如晦颔首之后,华章侯也没说什么。
等到一切收拾完备,车队要再度启程的时候,叶如晦才走进车厢。
而车厢内,老车夫看着进来的叶如晦,仔细看了他一眼,才开口道:“你是个天才。”
你是个天才。
这句话无论搁在谁身上,想来对方都市有些欣喜。更况且眼前这个老人不是别人,正是冉无序一刀都接不下的第五境宗师。
什么叫妙手,除了那为数不多的五境之上的几个老怪物之外,他即是站在这个世间最顶端的一批人。
他说出来的话,应该是便算是真理了。
他说叶如晦是个天才,那他就是个天才。
不外叶如晦却愣了愣,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天才,或许在念书方面自己有些天份。
可这修道,自己怎么就是天才了?
就在年前,自己照旧个病秧子,为何自己就是天才了?
老车夫看了看叶如晦的心情,他轻轻一笑,说道:“你不必惊讶,老夫所言皆有根有据。”
他开口问道:“郭硬的刀,你可学过?”
叶如晦摇摇头,“未曾学过。”
老车夫再开口,“那你真是个天才。”
事情突然又回到了原点,这个老车夫只说,你是个天才。
等叶如晦缓了缓,老车夫又开口问道:“你觉得郭硬的刀难不难?”
叶如晦点颔首,又摇摇头。
这让老车夫哭笑不得,这到底是难照旧不难?
叶如晦开口说道:“郭硬的刀难学,是因为不知道他的真元在经脉中运行轨迹,说不难,是只要知道了他真元在经脉中运行轨迹,就不难。”
老车夫听了前半句还觉得很有原理,可到了后半句,这不是空话么。
知作别人的真元运行轨迹,别说学他的招,就是要他的命,也就是轻而易举。
老车夫又说道:“老夫的刀看得懂么?”
这次叶如晦只是摇头,并没有颔首了。不外他注意到,老车夫问的是,看不看懂,而不是难不难。
老车夫点颔首,若是叶如能够看懂他的刀,就不是说叶如晦是天才了,而是天才中天才了。
老车夫开口问道:“你是书院的学生?”
叶如晦颔首。
老车夫再开口,“书院不教人练武吧?”
叶如晦再颔首。
然后老车夫突然看着叶如晦的双眼,说道:“你知道老夫是谁么?”
叶如晦摇摇头,这老车夫脸上又没刻名字,他哪知道这老车夫是谁。
老车夫哈哈一笑,“也对,老夫一人一刀在大魏转战三千里的时候,你这小娃娃却是还没有出生。”
“那你听好了,老夫汤槐安!”
叶如晦脑中一阵眩晕,天下妙手无数,可在用刀上,十个郭硬都及不上一个汤槐安。
汤槐安,史书纪录的不多,只是知道身世大魏名门,却欠好念书,痴心武道。年少成名,青年时,挑遍大魏江湖各大门派,年轻一辈无人是其对手,一时之间,上阴汤槐安之名,响彻大魏,成年时正逢大魏国力最衰弱之时,其时的大魏天子听信奸佞之言,认为上阴汤家叛国,下令满门抄斩上阴汤家。
汤槐安其时正在南唐游历,知道此事之后,一人一刀从南唐一路杀到大魏,大魏天子派人围剿,却被汤槐安险些杀尽半个大魏江湖妙手。
等杀到大魏皇城脚下之时,一身青衣早就是被血染的发黑。
其中最有名的,即是在大魏领土,面对大魏派出的十二位妙手,汤槐安一人一刀,尽数屠尽。
厥后虽说大魏是被北匈所灭,仔细说来与汤槐安也不无关系。
再之后,天机阁排出首榜十人,汤槐安榜上有名,并与南唐刀圣楼知寒并称南北双绝。
二十年前的江湖,汤槐安是真正的风骚人物,而风骚人物也自然也应该要配得上风骚人物的举动。
大魏被北匈所灭以后,汤槐安又是一人一刀,深入北匈。
一夜之间,北匈又是数位将领死于他刀下,到了厥后,他更是深入北匈王庭,大战其时的北匈王庭妙手,杀了数人之后不见踪影,至此再无音讯。
其时世人纷纷推测,这个天才刀客应该是力有不逮死在北匈了。
至于之后,汤槐安那辈人,都开始隐退江湖之后,更是没几多人记得汤槐安了。
等到天机阁再排出首榜十人,更是没有了汤槐安的名字。
不知为何在大楚的汤槐安轻轻叹道:“那时候年少,若是再来过,老夫也只只会径直入皇宫,而不会再如此屠戮。”
车厢之中的叶如晦还没有回过神来,未出陵安之前,他在书院藏书阁里翻看这些闲谈的时候,看到汤槐安也颇有些憧憬,等他开口去问老师的老师的时候。一向没个正经的老人难得破天荒的正经说了一句,这汤槐安的刀,不错。
而现在,这个用刀在天底下都排的上号的刀道宗师就活生生的坐在叶如晦面前。
汤槐安微微一笑,“老夫既然脱手了,就不能多呆了,不外在走之前,我要问你一问?”
叶如晦轻轻颔首,“前辈请问?”
汤槐安正了正神,开口道:“老夫练刀前三十年,不知刀道真意,只知争强斗狠,后二十年,老夫修心,未曾杀过世间任何一个惊艳的子弟,再三十年,老夫游历天下,更是指点过无数子弟,就连郭硬也算老夫半个门生。”
“老夫问你,可愿拜老夫为师,随老夫学刀?”
这等妙手亲自开口收徒,放在旁人,早已经是磕头拜师了。
可叶如晦轻轻开口说道:“不能。”
非是不愿,而是不能。
早在叶如晦治好病,不再担忧生死之后,他除了想要完成老师遗愿,更是对武道一途有了浓厚的兴趣。
汤槐安说要收他为徒,若是没有老人教他也就而已,虽然老师的老师也说准他和别人学武。
但他也不敢离别人为师。
汤槐安有些理解叶如晦的处境,知道这个少年应该也有师承。
于是他开口说道:“也罢,老夫的刀道适不适合你还两说,这样,老夫给你详细演示老夫的刀道,与你的道做佐证,你只看不学也就是了。”
叶如晦徐徐颔首,允许下来。
而现在,就在陵安。
宰辅大人持新政奏折,在朝堂之上,怒斥众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