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推荐的钱程公司,自己虽无意接受,但也到那里去和钱程打了个照面,表达了自己不想去的意思。
那个钱程倒是一个开明的人,一幅悉听尊便的姿态,虽然让刘倜的自尊获得了满足,但也让他感受到了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生意人的凉薄。
厥后照旧找到了大学的同学,一番分析计划之后,和他合资开了这祖传媒公司。
口头上吆喝着说是不想再给人家打工了,其实也是被现实欺压的无奈之举。
没想到的是,这种欺压恰逢其时,既鞭笞了自己又成就了自己。
那个岌岌可危的家虽然是保住了,但是对于妻子,他再也没有了当初的热情。
怙恃如今也过上了富足的日子,在村子里也可以扬眉吐气,以儿子为骄傲了,自然也就不再需要满庭芳每个月让钟欣送来的一千元的接济。
如今自己也是这家公司名副其实的老板了,传媒业务越做越好,越做越大。也正是自己当了老板,才真正理解了满庭芳抓治理的苦衷。没事的时候,还曾经把满庭芳写的那本书通篇通读,几多为自己治理公司也有了一些资助。虽然,主要照旧自己加入了许多讲治理的培训班,提高了自己。
刘倜经常想起满庭芳,也很想找个时机见她一面,想让她看看现在的自己。
不管是谢谢也好,显耀也罢,这个女人都是自己命运中不能忘记的人。
他掀开手机,他找到了满庭芳的手机号,给她发了这样一条信息:“满总,今天晚上我在幸福人家等您,不见不散!”
其实他也很想写上:“我等你到八点”这句话,但最终照旧作而已。
这样的话,自己在三年前是可以这样说,如今再如此睚眦必报,就显得自己小鸡肚肠了,不像个男子汉大丈夫的胸怀了。
“如今我也是可以给你提要求的人了”。
这样想着,刘倜的嘴角浮上一撇轻浮的浅笑。
******
一觉醒来时,于冠群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情况。
这是哪里?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透着冰凉的光,似乎随时都可能要掉下来砸到自己。
周遭华美堂皇又充满绿意的气息,让她疑心自己是睡在了一家高等的田园会所里。
只是窗外林立的楼宇提醒她,自己应该照旧在一家居民楼里。
屋里静悄悄的,她看了看盖在身上的薄被,轻盈又温暖;摸摸身下的沙发,柔软而富有弹性。
伸个懒腰,搓搓脸,眨巴眨巴眼睛,希望想起自己是怎么来这里的。但她模模糊糊地想不真切,影象还停留在和满庭芳推杯换盏的时刻。
她撩起盖在身上的被子,不待坐起,一只脚刚刚滑下沙发,又落在一个软鼓鼓毛茸茸有节奏地匀动着的物体上。
感受告诉她,这是个活物!
憋着气抻头往下一望,惊得她心里一阵发毛。一只纯白的狗狗正躺在地上,正用警醒的眼神望着自己。
她屏着气轻轻把脚缩回,发出了一声惊呼,“快来赶走这狗!”
于冠群素来畏惧狗,看着眼前这个并不十分友好的家伙,心里秫秫的。
“汪!汪汪!”
狗狗对着她低吼了两声,并没有对她提倡攻击,这让她这颗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是稳定了下来。
“于姐,你醒啦!”
满庭芳人随着声音旋即来到了她眼前,对着那只狗“嘘”了一声,呵道:“贝贝,回你的屋去!”
忠狗贝贝听话地起身,从容不迫地走向阳台,活像个刚刚完成站岗任务下岗的哨兵。
“嗨呀,吓死我了!我最怕你们养的这种宠物了!”
于冠群的说话声嗡嗡的,是酒精让鼻子充血了。她接过满庭芳递过来的热毛巾,擦了脸和眼睛,抬头欣赏着屋子,啧啧赞美,“庭芳,你住着这么豪华的大屋子,好惬意啊!”
满庭芳看到了她眼白上的血丝,只淡淡地一笑,“再怎么豪华,也只是个窝!怎么样,你没事了吧?”
“我,没出什么洋相吧?”
于冠群侧脸问她,脸上讪讪的。
“哎呀,怎么会,你那酒量还真行,愣是把我这个大酒量都喝趴下了!”
满庭方一边说着善意的假话,一边考虑着问她今夜去哪住。
她去厨房端出一盘切好的哈密瓜,放上锃亮的不锈钢小叉送到于冠群面前,“先吃口瓜,去去酒火,再想想,晚饭吃啥?吃完了,再想想今晚住哪?”
“回家呗!还能住哪?你送我回家!晚饭不吃了,中午吃喝的,还没消化呢,再吃点瓜,饱饱的啦!”
于冠群吃完了瓜,就起身去找自己的衣物,满庭芳帮她穿着好,又把两只手搭在她的肩上,看着她的眼睛说,“真的要回去?如果不想回去,我这里紧着你住!”
“不,我照旧回去!你放心,姐也是见过风浪了!”
于冠群清醒后的状态很是冷静,眼神里透漏着一股子绝望的坚定。她的话在满庭芳听来虽然很有原理,但似乎已没了半分情感。
难道这就是心如死灰?
“走吧!”
于冠群手一扬,语气坚定。
“遵命!”
满庭芳抱了抱拳,觉得此时既不需要虚伪的挽留,也不需要苍白的劝慰。
因为满庭芳自己也不知道正确的答案是什么,而于冠群除了恼怒,也并没有体现出平常女人的脆弱。
难道生活的残酷真的能把人的心酿成坚硬酷寒的钢铁?
两小我私家一同下楼,满庭芳送她至家门口,又问:“于姐,你要是忏悔回来了,就去住在医馆里,我已往陪你,你也别欠美意思!”
“不了,说什么,这也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在自己的家里呢?”
于冠群的脸上是讥笑的笑靥。
第二日相互再晤面时,满庭芳惊诧地看到于冠群的精神状态仍然很好,那件事像没有发生一样。
难道就真的这样灰尘落定再无转机了吗?.她禁不住目送去关切地询问,而于冠群却对她发来一个“OK”的手势。
这是什么意思?满庭芳的心头一片茫然。
齐键和谭谈早已心照不宣,一团疑问全在心情里,但是他们谁也不愿主动多问。
外貌上看起来,一切均如往常。而满庭芳的心却七上八下。
这两天眼中看到的听到的事情,真是太不尽人意了。
今日闻着往日醇厚的药香,都觉得和以往差异了,似乎那浓郁的气息里有了些酸涩的味道,令她心情再难放松下来,是该催波希哥哥回来了。
三丰的事,于冠群的事,一旦发生点什么意外,都将严重影响全局。
这照旧满庭芳第一次在波希面前泛起出忧虑和惧怕。
这种强烈的忧患意识同时也搅得她心神不宁,她甚至希望自己这只是在杞人忧天。
但不知为什么,这一次她强烈地预感应危机离着自己的这个家和这家医馆越来越近。
她希冀着波希哥哥在一切还没有发生时就已经回来,能帮自己力挽狂澜。像小时候一样能让自己依仗。
叹口气,满庭芳上楼去休息室里躺了半天,思绪庞杂如麻,剪不停,理还乱。
她先给哥哥发了一个敦促返回的长信,把近来医馆的情况做了叙述,特别强调了一下于冠群和王三丰所遇到的事情,希望引起他高度重视。
想想无法预知的结果,满庭芳不禁有些心惊肉跳,对三丰的恨意也在心里迅速聚集起来。
为什么就这么糊涂,为什么就这么执迷不悟!
三丰他原来并不是这样的。到底是着了什么魔?难道是自己对他的行迹从不外问,使他们失去了精神链接呢,照旧自己对他的无比信任放纵了他的胆大妄为?
满庭芳自我检验着,心中满是悔愧,对男人还真是不能信任到完全不管不问。
想到三丰,不禁又想到昨日主动约自己用饭的刘倜。
三年多全无联系的他,为什么突然约自己用饭呢?
满庭芳觉得,无论他出于什么目的,自己都应该去见见这个昔日的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