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随处被欺压
喜鹊领命兴冲冲的去了，没去多久却又怒冲冲的赶了回来，兴起的腮帮子都可以当鼓来敲，脸色更是因为生气而胀得通红。
“喜鹊，你怎么空手回来，布料呢？”白灵见她一手空，眉头一皱，继而看喜鹊的脸色欠好，心里马上明鹤发生了什么事。
“过份，太过份了，”喜鹊气得眼眶都红了，“我适才去领布料，二夫人连正眼都不瞧我一眼也就算了，还说我一个丫头没有资格领布料，小姐要是想要领，就算自个儿去，实在是欺人太甚了。”明知道小姐年纪小，夫人又护不了小姐，老爷又是个没心肝的爹，小姐除了任人欺凌还能做什么呢。
她们有心护主，可力量终究是太小了。
“二夫人真的这么说？”白灵的眉头都要锁死了，以往二夫人，三夫人对秀水阁纵然再冷眼也怕落人口实，外貌上冷嘲热疯，人前还能应应局面，无非是想让老爷知道，她们对秀水阁没有落井下石，可老爷不知道的功夫，还不知道怎么排挤打压她们呢，“二夫人这是欺小姐年幼，欺你不敢顶嘴，我去领。”白灵就咽不下这口气，小姐和夫人在宗家的日子已经过得够憋屈，若再不加以反抗，秀水阁上上下下只怕连下人的日子都不如。
“你去也是一样的，万一真的跟二夫人吵了起来，会被责罚。”眼下，宗府的内务照旧二夫人说了算，要责罚一个奴婢简朴就是易如反掌，罚了她们又如何，小姐还小，做不了主，夫人的情况太糟糕，更是无法站出来为她们出头的，二夫人和三夫人就是瞧准了这一点，才会肆无忌惮的打压她们。
白灵瞧了一眼内寝，声音压低，“你别跟小姐说，免得给小姐添堵，我去去就回。”
“我陪你一块去吧，”眼下小姐那儿没什么事，“万一二夫人罚了下来，咱们一起扛着。”
“两小我私家一块，她也不会罚得轻些，”不外是多小我私家受罪而已，“你留下来服侍小姐，万一小姐找起人来，找不到我们会着急的。”
“好吧，”喜鹊点了颔首，小姐的胆子是小了些，找不着她们是会着急哭起来的，究竟，小姐还小，才十二岁，是个半大的孩子。
白灵转个身，去了二夫人院里，耿氏连正眼也不瞧她一眼，得知白灵是来领布料的，才抬头冷嘲，“怎么，宗秀琅连出秀水阁的勇气都没有了？”身着桃红绸布，一身的珠光宝气，掌家的权势将耿氏养得丰盈富气，什么好工具到了她的手里，肯定是让她先挑，再给李氏一房挑选，“凭她这副胆小懦弱的性情还想嫁进贺家，只会丢了咱们宗家的脸面。”一想起宗秀琅已经订给了贺凉玉，耿氏便打从心里冒出一串串的火，凭什么这样的好夫家订给了宗秀琅，她的欣儿不知道比宗秀琅好上几百倍，偏偏因为庶出之身，便不能成为贺家长媳，纵然是想要嫁进贺家，也只能为妾。
她的女儿，怎能为妾。
所有的怒意，全都喷向白灵，“秀水阁的主子是个胆小蠢呆的，连她养的奴才也同她一样，我说过，想要领布料，不是没有，让宗秀琅亲自来领。”她定要让那宗秀琅知道自己有多卑微，除了是嫡出的身份，她身上没有一点能配得上贺家的。
“二夫人，我家小姐贵为主子，领取物资这种低下的事儿，何需要主子亲力亲为，自然是部署奴才来领，二夫人故意为难，无非是想要羞辱我家小姐，”白灵身世白家，是白家的家生子，自懂事开始便被送进宗家，她智慧灵俐又护主，断然是不允许有人污辱小姐，冒犯一个庶夫人又如何，“我家小姐好歹是宗家唯一嫡女，比二夫人的身份可是尊贵多了，二夫人若是识趣儿，该遣小我私家将工具直接送到秀水阁——。”
“真是翻了天了，”这一番论调完全让耿氏气疯了，她这辈子唯一的命门就是个妾，白氏还没死，还稳稳的攻克着宗家夫人的位置，只要她照旧宗家夫人，只要她还在世，老爷肯定会顾念白氏娘家的影响力，不会轻易的罢妻，“来人哪，给我掌嘴。”打一个奴才的权力，她照旧有的。
耿氏身前服侍的刘大姑和叶大姑齐齐一前，一左一右立在白灵身前，两人的身形丰满肥硕，像两座大山一样压向白灵，举起的手若两把大蒲扇一般，幸好白灵灵巧，侧身一闪，躲过两掌。
“你敢躲，”耿氏双眸微眯，透着寒意，“你若是躲了这一回，下个月，秀水阁的物资减半，我看你还能躲上几回。”
白灵身形一僵，秀水阁的物资已经是几房里最少的了，秀水阁领的工具不仅小姐用，夫人也要用，小姐还要照顾她们这些下人用。
因为白灵和喜鹊是白家的人，自耿氏当家之后，就言明她们该由白家来养，这原也是没有问题的，白氏嫁进宗家时，带着不少妆奁，养几个家生子自然不是难事，可自打白氏体弱，开始养病这妆奁自然就落在了宗家手上，由宗家统一部署，白氏手上早已没了多余财富，才让秀水阁上下一众过得减衣缩食的日子。
她这一停顿，立刻给了刘大姑和叶大姑下手的时机，一人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白灵清秀的脸上，那重重的两巴掌，打得她耳中嗡鸣，来不及躲闪，齿咬到了舌，些许血丝溢出了唇角。
耿氏冷冷一哼，想躲，门儿都没有。
“这两巴掌是教训你的不懂规则，老爷将宗家交给我来打理，就轮不到你一个下人说三道四，就算秀水阁的来了，也别想多言一句。”她要的是绝对的权威。
“秀水阁的来了，为什么就不能多说上一句。”
闻声，白灵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身后不远的小小身影，耿氏自然也看到了，来的正是宗秀琅，她一身雪白看起来格外的瘦弱，齐腰的长发，雪白的小脸，让人有一瞬的错觉，仿若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到九天之外，身如柳絮，脸却如花。
宗秀琅轻轻一笑，雪白粉嫩的小脸看起来没有一丝的怒意，更没有恐惧，曾经，她是惧怕耿氏的。
她来到白灵身边，掏了掏袖袋，袖袋中并没有巾帕，便绝不在意的用衣袖替白灵拭干了唇畔的血丝，喜鹊会过意来，立刻递上洁净的手帕。
白灵自个儿接过，胡乱的擦了一通，双目瞪着喜鹊，她怎么能让小姐跑到这儿来。
喜鹊一个劲的摇头，摆手——
“痛吗？”宗秀琅问。
白灵摇头。
“小姐，奴婢不痛的。”
“怎会不痛，都出血了，谁打的？”她问。
也是明知故问，刘大姑和叶大姑就站在那儿，大赤赤的召示着，她们就是凶手。
白灵默不作声。
宗秀琅个儿小，娇巧玲珑的，在刘大姑和叶大姑面前还真是个小娃儿，她笑咪咪的看着两位大姑，尔后，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的勾了勾。
刘大姑和叶大姑面色微变，看向耿氏，不知如何应付。
“过来啊，”宗秀琅天真开口。“蹲下来些，抬头看你们，我会累。”
刘大姑和叶大姑不知所以，可也依命下蹲了些许，究竟，宗秀琅再不得宠，她也是个姓宗的。
两人一蹲下来，宗秀琅便沉下了脸，一人甩了一巴掌。
手儿很小，劲儿却是不小，她险些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终归是平时不太用力的人，两巴掌下来，她觉得手好痛。
“你——”刘大姑和叶大姑一吃痛，伸手就要回以颜色。
“二娘，这就是你养的奴才，”宗秀琅双手环胸，盯着耿氏，耿氏一咬牙，让刘大姑和叶大姑退下，她盯着宗秀琅，她敢大着胆子泛起在她的院子里，还敢动手打她的人，这可是十二年来头一回。
“秀琅，你的丫头不懂事，口无遮拦，必也是个欺主的奴才，二娘看不外眼，替你教训教训，免得她哪日爬到你头上做威做福，”耿氏眼里冷冰冰的，语气也是无波至极。
“我的丫头自然有我来教训，她们哪日敢在我的头上做威做福，那也有我受着，不劳费心，二娘这些年替我娘打理宗家内务着实是辛苦了些，看来改明儿个，我得找我爹提提，这当家做主的事，照旧由长房来掌，才气服众。”
“你，”耿氏的脸再也撑不下去了，手一拍茶几，怒道，“宗秀琅，凭你那要死不活的娘，还想掌宗家，要能掌，老爷早就让她出来主持大局，偏生，她就是没这个能耐，你娘是长房你是嫡出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要看我的脸色过日子，告诉你，今儿个布料，已经给你秀水阁送去了，至于你们拿没拿到，做什么用处，那是你们自个儿的事，我管不着，刘大姑，叶大姑，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