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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繁春正茗

第20章 新官上任(10)

花繁春正茗 意千重 2053 2016-06-08 15:17:47

  “因为,因为……”

  钟唯唯上牙磕下牙,控制不住地轻轻哆嗦起来,她不敢和重华对视,撇开眼睛,看向暗沉沉的藻井,就连呼吸都困难。

  “因为我想钟袤了。”

  她嘻嘻一笑,讨好地问重华:“二师兄,你来时有没有见过钟袤?他长高了吗?没有再犯病了吧?

  他有没有收到我带回去的药材和钱?大师兄有没有每天监视他练武念书?”

  重华缄默沉静地看着她,不发一言。

  钟唯唯又笑:“二师兄,您看我每天这样努力地办差,为您想得多周到……能不能早点放我回去啊?我想大师兄和钟袤了,真的很想。”

  重华眼里的怒气一点点地攀延上来,最终猛然发作,他狠狠摔开她的手,咬牙切齿:“你做梦!就算是死,我也要你死在这宫城里!”

  钟唯唯扶着书案一点点往外挪,挪到重华手臂可及的规模之外,就迅速跳开,远远跪下:“陛下息怒。千错万错都是臣的错。”

  “别以为朕是怜惜你,不外是怕你被人打死了,丢了朕的脸而已!”

  重华拿起书肮亓牙瓷茶具,狠狠砸到地上,怒气冲冲地往内殿而去。

  “恭送陛下。”钟唯唯拜倒,毕恭毕敬,再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重华静默地站在内殿里,窗边夕阳投下的斑驳光影落到他身上,一身苍凉。

  赵宏图木雕泥塑一样地站在帷帐旁,冒充自己一直都不存在。

  李安仁进来,呜呜咽咽地跪倒起诉:“陛下,钟彤史欺负奴婢,她踢奴婢,打奴婢,还威胁奴婢。”

  果真是在宫外长大的,没经过锻炼,一点眼色都没有,没看到陛下心情欠好吗?还敢推波助澜。

  赵宏图只好站出来和稀泥:“你怎么招惹钟彤史了?”

  李安仁不懂,反而越发委屈了:“奴婢只是为陛下不平而已。陛下怕她吃吕太贵妃的亏,早早回来等着,还让奴婢去提醒她,她狂妄自大不领情。

  陛下让奴婢去替她解围,她一点谢谢没有,还说陛下最好杀了她。她就是个没良心、薄情寡义、不晓得好歹的坏女人!

  陛下一定要为奴婢出气,狠狠教训教训她,呜呜……”

  重华怒道:“乱说八道,谁说朕提前回来是怕她亏损?让你去叫她,是要叫她来伺候当差!谁担忧她了?她谁啊?”

  难道他会错意了?李安仁怔住:“不是……陛下您……”

  赵宏图冲已往捂住李安仁的嘴,低声呵叱:“话多,还不快滚!”

  忽听重华冷冷隧道:“你说得没错,钟唯唯简直是欠缺教训。传朕的旨意,这一个月都只许她喝稀粥吃馒头,谁敢给她其他吃食就去死!”

  “陛下圣明。”李安仁眉飞色舞,跳起来去传旨。

  赵宏图问重华:“陛下,时辰到了,要传膳吗?”

  忽听宫人来报:“芙蓉宫吕太贵妃使人过来参禀陛下,说钟彤史今天打碎了她祖传的琉璃芙蓉缸,问陛下怎么办。”

  重华冷冷一笑:“让她去死!”

  赵宏图一听不是事儿,忙道:“陛下,吕太贵妃的性情是乖张了点儿,不外她好歹也是先帝最宠的贵妃,又是吴王的生母,您……”

  重华恶狠狠隧道:“一个两个都敢不把朕放在眼里心上,朕再不拿出雷霆手段,简直就要纵得上天了!赵宏图,你去芙蓉宫,问吕氏,干预干与后宫事务,窥伺圣意,对御前女官滥施私刑,应当何罪!

  身为太贵妃,该有的规范和仪态到哪儿去了?还要不要脸?再告诉钟唯唯,她这一年的俸禄都没了!一文钱都不许给她!”

  想想又不宁愿宁可地再添一句:“不许她往宫外传信!谁敢帮她传信就去死!”

  赵宏图苦着脸领了差事,叹着气去了。

  钟唯唯面无心情地就着稀粥吃馒头,看李安仁在一旁幸灾乐祸地上蹿下跳,鄙夷隧道一句:“呆子。”

  李安仁震怒:“你骂谁?”

  “骂你。”钟唯唯放下筷子挽袖子:“皮子痒痒了?”

  李安仁转身就跑:“我要告诉陛下你欺负我,你等着瞧。”

  钟唯唯坐回去,继续吃她的馒头。

  葛湘君来看她,悄悄塞个油纸包给她,低声道:“剥好壳的鸡蛋,吃了一点痕迹都不会留,赶忙趁热吃。”

  钟唯唯微笑道:“湘君姐姐没听见最新的旨意吗?你就不怕死?”

  葛湘君温柔地替她摘去唇角的米粒:“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这宫中难得有知己,我差池你好要对谁好。”

  钟唯唯心里袭过一阵暖流,低下头大口吃着鸡蛋,轻声道:“真好吃。谢谢姐姐。”

  “咱们谁和谁,不要说这些。”

  葛湘君注视着钟唯唯,低声道:“你知道吗,适才吕太贵妃派人来告诉陛下,说你打破了她祖传的琉璃芙蓉缸,问陛下要怎么办。陛下说,让她去死!”

  “哦。”钟唯唯神色稳定:“陛下说了,谁敢欺负他手下的人,就是不给他面子,统统都该去死。”

  葛湘君又道:“陛下还骂吕太贵妃不要脸,要问她罪呢。”

  钟唯唯一笑:“简直是有点儿欠教训。”

  她和葛湘君比划:“二话不说,就跳起来挠我,幸亏我机智躲得快,否则一定毁容了。”

  葛湘君皱眉:“你是故意的吧。”

  钟唯唯挑眉:“什么故意的?故意打碎琉璃芙蓉缸吗?哪有的事,真是被吓着了,慌不择路。”

  葛湘君垂下眼:“你不信我。我是问你,你是不是故意招惹陛下生气的?”

  钟唯唯喊冤:“我怎么敢?没见我千方百计讨好他吗?否则我这么拼命干活儿是为了什么?真的是忍辱负重,左右为难啊。”

  “只要你肯对陛下真心实意地笑一笑,和他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说几句软话,你立刻就能比现在好过许多倍。”

  葛湘君压低声音:“究竟,你们俩从前是有过婚约的,陛下也喜爱你。你若是肯顺着他的意,就能做皇后。”

  钟唯唯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你弄错了,和他有婚约的人不是我,他也不喜爱我。”

  充其量是男人的自尊受到了伤害,不宁愿宁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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