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杨雨丝回家借钱这件事,大部门的人都觉得可行。
但杜沉非却不这么认为。
他觉得,自己曾经接受过曾易多的支助,又掠夺过曾祖殿的银两,如果再狮子大开口,叫杨雨丝去借几万两银子,实在是一件很可耻的事。
因为这么操作的话,很容易让人把他和贪财乏义、图谋不轨这两个成语联系起来。
于是,他绝不犹豫地拒绝了杨雨丝的美意。
这时,段寒炎突然说:“老大!老鱼!我家虽然没有曾总富有,但拿个两万两银子,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回去搞点钱过来吧!”
杜沉非也摇头说:“不行啊!你爸希望你出来交几个朋友,干一点事业。你如果突然跑回去要这么多钱,你爸会怎么想?他一定以为你遇到了骗子,或者落在了搞传销的手里。到时我们朋友都做不成。所以啊!我们照旧自己想措施去搞钱吧!”
这时,鱼哄仙讲话说:“老大,要不这样吧!杨雨丝和小段,既然家庭条件都这么好,今天也都开了口。那就让他们回去试一试吧!如果能借到,也是一件好事啊!我们只要把酒店开起来,就会有收入,我们就立刻把这个钱还了。”
杜沉非照旧摇了摇头,他说:“这么搞不行啊!不管是一小我私家照旧一个单元,如果总是找人借钱,都一定会严重影响形象。而且,还一次性找人借这么多钱,那一定也挺让人为难。”
鱼哄仙看着杜沉非,说:“老大!想做大生意的话,脸皮一定要厚,而且,还一定要善于利用资源。”
他想了想,又接着说:“几万两银子,对我们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但对于他们这些大佬来说,也只不外是小菜一碟啊。而且,今天他人投我以木桃,日后我们报之以琼瑶,有何不行?”
这时,段寒炎说:“老大!我支持老鱼的看法啊。我们如果连这点小事都这么盘算,一定很难搞!昔人说,临河羡鱼,不如回家织网,回家织网,不如先借网应急。”
鱼哄仙听了,大笑着说:“有原理!有原理!小段真是一个才子啊!有这么好的资源,不明白利用,也是暴殄天物。”
杜沉非只好颔首说:“既然各人都觉得可行,那就去试试吧!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纵然借不到,也一定不要勉强。”
段寒炎和杨雨丝都允许了一声。
第二天一早,段寒炎和杨雨丝、杨雨燕就回家借钱去了。
段寒炎只在家住了一个晚上,就带来了两万两银子。
可杨雨丝和杨雨燕回去了两天,都还没有回来。
杜沉非也没有太在意。
究竟,两个女孩子,在自己的家里多住几天,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又过了一天,天气突然变冷,开始下起雪来。
雪下得那么深,也下得那么认真。
在一个并不太长的时间内,所有的门路,就都酿成了白色。
像这样的天气,是一个很适合娱乐的天气。
很有音乐细胞的吴最乐与万摇铃,坐在客厅里,一人鼓筝,一人拉二胡,奏着一曲阿炳的《二泉映月》。
他们玩得很陶醉。
而杜沉非和鱼哄仙、段寒炎、江心秋月四小我私家,却在逛街。
他们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化龙池街道。
虽然下着雪,但这条街上依然门庭若市,人来人往。
前方的一个商铺门口,有四十二小我私家,正聚在一起看热闹。
这个商铺,挂着一个足足有二十四个平方的大招牌。
这个招牌,用红木为底,红木上面,有七个镀金大字——“圆隆顺布料总汇”。
在这七个大字下方,另有“潭州旗舰店”五个略小的字。
招牌的下方,还挂着三块铜牌。
三块铜牌上,划分写着:“纺织加工业最具竞争力品牌”、“纺织工业协会会长单元、”“潭州纳税十强企业”。
杜沉非和鱼哄仙等人,见这么多人在围观,也忍不住挤了进来。
现在,他们也很有心情去看一看热闹。
在圆隆顺大门前的雪地上,摆着一个香炉,香炉中点着几根香。
香炉旁,燃烧着一堆纸钱。
有一个鹤发比黑发还多三根的老太婆,正坐在雪水中痛哭:“我的儿啊!你死得冤枉啊……老天不长眼,叫我鹤发人送黑发人……你们要还我一个公正啊……”
在老太婆的身旁,另有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
这老头很老,老得就像是黄土高坡。
他一双污浊而通红的眼睛里,也是老泪纵横。
他正蹲在地上,不停地向火堆中添加纸钱。
在老太婆的身旁,另有两个年轻的女人。
这两个年轻女人,其中一个也在低声哭泣着,她用一只手扶着老太婆,用另一只手擦着自己脸上的眼泪。
另一个年轻女子却没有流泪,她只是低垂着脑袋,一声不吭地蹲在地上。
这四小我私家,都穿着白麻丧服。
一小我私家的智商,只要在已往的五年时间内,连续保持在二十三点六二五以上,就一定看得出来,他们家一定是死了人。
这时,围观的人都在议论纷纷。
有一个三十七岁的女人说:“我的天哪!这个店可是曾祖殿开的哦,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又有一个四十八岁的男人说:“曾老板可是个好人啊,搞不清他怎么会招聘一个这么狠的员工放在这里看店,动不动就把别人打死,我也是醉了。”
听说这个店是曾祖殿的,杜沉非就准备找小我私家好好地探询一下。
然而,在他还没有行动的时候,他的脸上突然就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因为就在这时,蹲在老太婆身旁的女孩突然把头抬了起来。
这小我私家,竟然是谭意歌。
杜沉非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竟然还会见到谭意歌,而且照旧在这样的场景中见到她。
谭意歌也看到了杜沉非,她脸上的心情也同样受惊。
杜沉非走了已往,打了个招呼:“谭小姐,怎么是你啊?”
谭意歌点了颔首,她一面擦着眼泪,一面说:“杜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杜沉非说:“我原来就是这里的人啊!今天随便出来走一走,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他一面说,一面看了看和谭意歌一起的其他三小我私家。
当他的目光,落在另一个年轻女人身上的时候,他惊讶得简直比适才还要惊讶三点四五倍。
因为这个默默蹲在地上的女人,是赵水苗。
现在,赵水苗也在呆呆地望着杜沉非。
她的脸色苍白,白得就像是一张纸。
她的目光呆滞,就像是已患了八年脑梗塞。
她的脸上没有心情,既没有伤心,也没有痛苦。
看到现在的赵水苗,杜沉非的脸上反而露出了一丝痛苦。
他不知道,赵水苗为什么会泛起在这个地方?他也不知道,赵水苗为什么会和谭意歌这样一个毫无关系的人走到了一起?
过了很久,杜沉非才终于忍不住走到了赵水苗的身边,他蹲了下来:“怎么是你啊?你在这里干什么?”
这时,赵水苗那张毫无心情的脸上,突然滚下十七颗泪珠。
过了很久,她才终于冷冷地说:“我在哪里,都和你完全没有关系。我们早已经是陌路人,你有你的生活,我过我的日子,我的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
杜沉非说:“我们虽然已没有什么关系,但我们也没有那么深的恼恨。你如果有什么需要我资助的地方,你可以告诉我。”
赵水苗的声音,变得比适才还要酷寒三倍:“我只希望,你不要再来管我。我既不需要你的施舍,也不想再看到你。”
说到这里,她原来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就变得很像是一个神经病,她大叫着说:“你为什么要缠着我?你为什么要泛起在我的面前?”
杜沉非没有再说话,他并不怎么欣赏这种随时可以酿成神经病的人。
因为这种人实在太危险。
这样的人,就像是一个炸弹,谁也搞不清她什么时候会爆炸。
既然多管闲事是一件令人厌恶的事,那么他就不计划多管闲事。
于是,他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赵水苗不希望杜沉非多管闲事,但谭意歌却和她纷歧样。
谭意歌是一个很明白掌握时机的人。
她见杜沉非准备离开,就立刻跳了起来,然后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