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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乌云刀

第82章 青衣人的刀

烈日乌云刀 龙动 2236 2016-07-15 22:10:40

  只见那叫做“华年老”的大胡子,站起身来,突然抖了抖胸脯上的肌肉,连那手臂上突出的一块块肌肉也在不停跳动,此起彼伏。

  他端着杯酒,高声咳嗽一声,然后大踏步走到那青衣人身旁,说:“兄弟可以啊,身手特殊啊,看起来还像个男人。老哥我是华元龙,临安城中著名帮派九龙帮的首创人和总经理,平生最喜欢交朋友。你现在冒犯了狩野,这简直是浩劫临头,现在你可以写个申请,加入我们九龙帮,我看你也很顺眼,今天可以破例收下你。跟年老混,人为绝对不低,福利待遇也很好。来,咱们喝一杯。”

  华元龙端着酒杯的手已经伸了过来,停在空中。

  现在他胸前的肌肉已发抖得更剧烈,他觉得这样很是潇洒。

  但也许在这青衣人的眼中,华元龙这跳动的肌肉,也许和一只羊的痉挛性肌肉收缩完全没什么区别。

  因为青衣人基础连头都没有抬,他只是冷冷地说:“我不想做你的小弟,也不想跟你喝酒。”

  围观的人都在偷偷地笑。

  牛犊先已忍不住放声大笑。

  他觉得,人生最愉快的事,就是看着别人尴尬。

  现在,就是华元龙尴尬的时候,所以牛犊先感受很愉快。

  华元龙听了,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白,他完全想不清,这天下另有不想加入九龙帮的人?竟然另有人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自己面子?

  华元龙的手已经握在自己的刀柄上,他握了很久,又终于没有拔出刀来。

  因为他亲眼见过这青衣人的刀有多快,他完全没有掌握能赢这个青衣人,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会在这青衣人的刀下丢了自己的小命。

  华元龙觉得命是一定要的,但是最好也能把面子找回来,他觉得自己奈何不了这个青衣人,但牛犊先却差异。

  华元龙觉得牛犊先虽然长得如同鬼魅一般可怕,但以他的经验,外貌的可怕经常都只是一个假象。

  就如同一条毛毛虫,长得虽然很能令人畏惧,但是他照旧轻轻一脚就可以踩死这条毛毛虫。所以他立刻盯着牛犊先,说:“你敢笑老子?”

  牛犊先又是一阵大笑:“老子有什么不敢的?我笑的就是你这傻逼。”

  华元龙皱着眉头:“看来你倒是个很有些胆子的人,闯了这么大的祸,你竟然还笑得出来?难道你真的这么目光如豆,一点都不知道你今天冒犯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九龙帮的大老板?”

  牛犊先说:“我管你是谁,什么玩意九龙帮,你如果敢惹我,我一定把你打成翔。”

  华元龙忍不住震怒:“既然你急于寻死,这样的愿望,我保证你很快就可以实现。”

  他向身后招了招手,他的三个小兄弟立刻冲了过来,他们用的也都是刀。

  这三把刀向牛犊先上中下三个部位削来。

  牛犊先抡起盘轮佛光大斧,只一招,就将九龙帮三人的刀全都击飞,其中两柄刀钉在墙壁上,还在不住地晃动,另一柄刀却斜斜地飞向了那个一言不发的青衣人。

  青衣人也没有去看这把刀,而是突然抬了抬手,用手中竹筷夹住了那柄飞来的刀。

  那柄刀就像已经在竹筷中生了根一般,连晃都没有再晃动一下。

  青衣人慢慢地将刀放在桌子上。

  酒楼上的食客,见有人拔出刀来,准备打群架,这时都已经逃之夭夭。

  牛犊先的腿也早已踢出,把那三个九龙帮的人,都踢得飞了出去。

  华元龙手下的红毛被踢在窗棂上,又弹了回来,把那个雕花的木窗子打得破坏。另外两人都已被牛犊先一脚踢出了窗子,往街心跌去。

  很快,楼下就有人在高声骂了起来:“楼上是谁啊?这么没素质,乱扔垃圾。等下我叫街道司的人来,把你逮捕,难道你不知道《宋刑统》划定,有穿穴垣墙以出秽污之物于街巷,杖六十,枷号一个月发落吗?”

  杜沉非与万摇铃听见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牛犊先见了,也在仰头大笑,他看着杜沉非说:“这样的几个草包,也敢叫做九龙帮?”

  那华元龙见自己的面子已经丢尽,那张脸就像一个霜打的茄子,已完全酿成了紫色。他终于拔出了刀,那柄刀无声无息,向牛犊先的背后刺了过来。

  华元龙的刀尖已经接触到了牛犊先的衣服,但是却并没有刺下去。

  华元龙只觉得突然有一个工具飞了过来,只听见“叮”的一声,他的刀就已经断成了两节。其中一节已经飞了出去,钉在那酒楼的实木地板上。

  直到这时,华元龙才发现有一把刀,“咚”地一声闷响,也钉在那半截断刀的旁边。

  这是一把绝对称不上悦目的刀。这把刀,凹凸不平,一面玄色,一面略带金色,看起来就像是刚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一块废铁。

  华元龙痴痴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那柄断刀,问杜沉非:“你的刀,是什么刀啊?”

  牛犊先走已往,一把将刀拔了出来,交到杜沉非手中。

  杜沉非也看着自己的刀:“我的刀,是一把好刀啊。”

  华元龙看着杜沉非的刀,觉得这柄刀实在太丑,但是却削断了自己不惜花费重金买回来的宝刀。

  他突然想起,也许一把刀的优劣,并不在于这把刀有多好,而在于用这把刀的人。

  那个冷漠如霜的青衣人,这时也一直在盯着杜沉非的刀。

  现在,他突然站起身,走了过来,徐徐说:“你就是江湖第一刀杜沉非?”

  杜沉非已经从万摇铃那里得知,自己现在已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人,所以他也没有觉得奇怪,只是笑了笑,说:“我是杜沉非,但不是什么江湖第一刀,你是哪位啊?”

  青衣人只说了两个字:“雷滚。”

  这就是他的名字。

  这两小我私家的名字,华元龙似乎都听说过,所以他瞪着眼睛、张着嘴巴,一会儿看着杜沉非,一会儿又看着雷滚。

  这个时候,华元龙就已经知道,这两小我私家虽然让自己的面子丢尽,但自己却没有干掉这两小我私家的可能。

  正在这时,酒店的楼梯上,传来了一连串极重的脚步声响。

  有二十三个黄衣人很快的走了上来。

  这些人穿的衣着,就和刚刚被这雷滚打跑的那三人穿得一模一样。

  华元龙见了这一幕,并没有跑路,因为他是一个社会经验很富厚的人,也是一个很明白掌握时机的人。

  进来的黄衣人,领头的是一个眉毛很浓很长、目时光鸷的矮子。

  他的手中,提着一把剑。

  矮子的目光在每小我私家的身上扫过,然后向身后招了招手,沉声说:“是谁啊?”

  他的身后,立刻就走出来一小我私家。

  这小我私家正是张哭穷。

  张哭穷指了指雷滚,说:“跟我们狩野作对的人,就是这个叼毛。老大你一定要砍下他的狗头,让我塞三斤二两大便放在他嘴里。”

  矮子没有回应张哭穷的话,他觉得自己没须要回应这种毫无水平的话。

  这时,华元龙突然觉得自己报仇的时机来了,于是,他的眼珠一转,上前两步,向矮子打了个招呼,然后指着杜沉飞和雷滚、牛犊先、万摇铃说:“老板,这四小我私家都是一伙的,刚刚跟你们单元作对的,就是这几个杂碎。这可都是我亲眼看见的,我可以给你们作证。”

  他又咽了咽口水,继续说:“这两个拿刀的,一个叫作雷滚,一个叫作杜沉非。他们刚刚还在喝酒吹牛皮,说以后只要看到你们这样的黄皮猪,就要一刀一个宰了喂狗。”

  一听到这话,杜沉非就在心里暗骂了十三声“卧槽!”

  他觉得,这华元龙可真是一个鄙俚龌蹉的小人,自己如果有时机,一定要让牛犊先卸下他一条腿来。

  说完,华元龙又显得颇为自得地看着杜沉非与雷滚,对黄衣矮子说:“为了维护贵单元在江湖上的尊严和名声什么的,我希望你一定要狠狠地搞一搞他们,千万不要让他们活到明天。只有这么操作,才气让我觉得,狩野无愧于江湖三十强单元的名声。”

  黄衣矮子一双阴狠的眼睛,落在华元龙的身上:“你是哪位?”

  华元龙立刻打了个哈哈:“老板放心,我虽然是你们单元的友军,我叫作华元龙,现在卖力治理九龙帮的一切巨细事务。我们九龙帮一向都和贵单元有业务往来。希望老板以后能多多看护。”

  黄衣矮子没有回应华元龙,他的目光突然落在杜沉非的身上。

  他盯着杜沉非看了很久,才随随便便地说:“小子,你们真的是一伙的?”

  听了这个称谓,杜沉非就没好气地说:“你叫谁小子?”

  矮子淡淡地说:“我叫你啊!我问你们是不是一伙的?”

  杜沉非还没有说话,牛犊先立刻在旁边吼了起来:“我干你二大爷的,我们是一伙的怎么样?不是一伙的又怎么样?”

  黄衣人皱了皱眉:“好啊!你们是一伙的也很不错!我宣布,现在你们已经有了麻烦,这是一个很大的麻烦。”

  牛犊先说:“是什么鬼麻烦?”

  黄衣人说:“很要命的麻烦!”

  这时,雷滚突然一字字地说:“有麻烦很好!”

  黄衣人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有麻烦很好?你是不是已经活得很不耐烦,想早一点去死?”

  雷滚说:“我的麻烦一向不少啊,你却很有可能今后以后都不会再有麻烦。”

  黄衣人显得有一点惊奇:“哦?你什么意思?”

  雷滚淡淡地说:“死人就不会再有麻烦。”

  黄衣人一阵大笑,他觉得这就是一个笑话。

  他笑了很久,才说:“你觉得我会死?”

  雷滚并没有再回覆他的话,而是突然问矮子:“你就是顾草衣?”

  黄衣人摇了摇头:“我不是啊,如果顾草衣在这里,在他的手下,我有百分之九十三的掌握,你绝对走不外三招。”

  过了很久,雷滚才徐徐说:“我也有百分之九十三的掌握,在我的手下,你也走不外三招。”

  那黄衣人又是一阵大笑:“只怕未必吧!”

  雷滚说:“你不信?”

  黄衣人说:“我不信,这件事我真不信。”

  雷滚说:“你最好相信。只有相信,你才气稍微活得更为恒久一点。”

  黄衣人没有再回话,因为他绝不会相信。

  他的剑已经脱手。

  这刺出的一剑,很快!很准!

  快到就如同猎豹出击,准到就似乎鳄鱼捕食。

  猎豹和鳄鱼只要出击,就已有了绝对的掌握。

  只要被猎豹和鳄鱼盯上,任何生命都险些已没有了逃生的可能。

  在猎豹和鳄鱼面前,任何生命都很有可能会立刻结束。

  黄衣人击出的这一剑,就似乎是已经出击的猎豹或者鳄鱼。

  这一剑的目标,是雷滚的咽喉。

  雷滚的刀还没有拔出。

  他就站在这里,似乎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基础就与他无关。

  雷滚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着,很平静,平静到毫无声息,平静到就似乎已化成这酒楼中的一件家具,似乎当这酒楼刚刚建好的时候,这件家具就已摆在了这里。

  黄衣人现在就像是一只已经出击的猎豹或者鳄鱼,至少他自己觉得是。

  在黄衣人看来,雷滚就如同是面对猎豹或者鳄鱼的羔羊,已完全没有了再活下去的可能。

  只要自己手中的剑划过,这羊羔的脖子立刻就会被切断。

  也许这羔羊自己也明白,在猎豹和鳄鱼面前,无论你怎么逃避,都已绝对没有了逃生的可能。

  雷滚的眼神空洞无物,他似乎正盯在黄衣人的身上,也似乎基础就没有在看任何工具。

  难道他已在等死?

  猎豹和鳄鱼的致命一击,绝对不需要泯灭太多的时间。

  因为这一击,就足以致命。

  黄衣人手中长剑,就在这一刹那间就到了雷滚的胸前。

  尖锐的剑锋,距离雷滚的颈部已不到五寸。

  雷滚的刀还没有拔出。

  在场的每小我私家都已完全屏住了呼吸。

  这一柄带着疾风的长剑仍然在继续前进。

  雷滚并不是羊羔。

  绝对不是!

  雷滚,就是雷滚。

  当剑锋距离雷滚的胸膛仅仅另有一寸的时候,每小我私家都听到“嘤咛”一声轻响。

  这声音短暂而清脆。

  这是雷滚拔刀的声音。

  是刀面刮擦着鞘口的声音,也是一种很有技术含量的声音。

  没有人觉得,这是一种很好听的声音。

  因为只要有这种声音响起,就会有人离开这个世界。

  雷滚的刀,已经拔了出来。

  他提刀突然上撩,又听见“叮”地一声,立刻就有一件工具闪耀着银光飞了出去。

  这飞出去的,正是黄衣人的剑。

  当这柄剑“叮”地一声钉入墙壁的时候,雷滚突然将刀一翻,又是一道银光划过。

  刀光,闪电般划过这黄衣人的颈部。

  黄衣人的头立刻垂了下来。

  黄衣人的咽喉和颈阔肌都已被雷滚的这一刀完全削断。

  当一小我私家的咽喉和颈阔肌突然被人完全削断,他的头也一定会像这个黄衣人一样垂下来的。

  黄衣人想说话,可是他已说不出话,他那已被削断的喉咙里不停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这种声音,就如同老鼠在阴沟中蹿动的声音。

  鲜血正陪同着这种“呼哧”声向外喷涌。

  黄衣人想抬起头来,再看一眼这个一刀就切断了他脖子的人,可是他已没有了这个力气。

  他现在唯一还能看到的,就是自己已完全被鲜血染红的胸膛。

  但是很快,他就已看不见任何工具。

  黄衣人已倒了下去。

  他就倒在雷滚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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