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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与剑影

第四十六章 西月剑

刀光与剑影 小猪的笨笨 6977 2016-08-19 20:00:00

  叶枫慢慢的睁开双眼,首先看见的是满脸兴奋的陆小灼,接着是坐在不远处的秦逸。叶枫又看看四周,似乎是在一座破庙里,砖瓦已残缺不堪,神像也乱七八糟。光线很暗,应该已是夜晚。惊讶之下,叶枫想坐起来,可腰腹之间实在疼得厉害。

  陆小灼赶忙扶着叶枫,说:“师叔,你可算醒了!你已经昏厥三天三夜了!”

  叶枫问:“这是哪里?”

  陆小灼答:“泰山北麓的山神庙。我离开蓬莱岛后,一直担忧师叔的安危,幸好遇到秦大侠。他叫我在海边准备快船,并许诺会带师叔离开蓬莱岛。厥后,秦大侠果真带着师叔来到海边,但师叔已身负重伤。我们就将师叔带到这里,直到师叔醒来。”

  秦逸摇摇头,说:“唉,叫你不要去找刀神,你偏要去,这下伤得不轻吧?”

  叶枫捂着伤口,说:“我今生最大心愿就是为师父报仇。只要此愿告竣,虽死无憾。”

  秦逸说:“你果真是天山派的。”

  叶枫反问:“你早就知道了?”

  秦逸说:“上次在汉中,见你使用回光剑术,我就猜到你师从天山剑宗了。实不相瞒,家师星月飞仙与天山派颇有渊源,曾带我造访过剑魔前辈。剑魔前辈看家师之面,见教了我一招天山派武功,恰好就是回光剑术。”

  叶枫说:“原来如此。看来,你去年在西岳神兵决上就曾用过这一招了。”

  秦逸点了一下头,又说:“照旧说说你吧?我有一事不明,西月剑是否真在你手上?”

  叶枫反问:“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秦逸说:“若在你手上,为何在蓬莱岛上,你竟不用西月剑?若不在你手上,那又在那边?”

  陆小灼马上急了:“秦大侠,是这样的。西月剑……”

  “小灼!”叶枫突吼一声,打断了陆小灼,很快又平静下来,说,“你去将西月剑拿来,交给秦大侠。”

  “是。”陆小灼从行李里掏出一把剑,交于秦逸。剑长四尺,剑锋稍弯,尚未出鞘,剑鞘上刻着一轮新月,出没云端。

  秦逸端着剑,上下审察一番,问:“难道这就是……”

  叶枫点颔首,说:“这就是江湖上人人争夺的西月剑。我现在身受重伤,形同废人,无力再占此剑。承蒙秦大侠脱手相救,特以此剑相赠,但求秦大侠能善用此剑。”

  秦逸惊讶之余,又看看手中的剑,摇了摇头,将剑递于叶枫,说:“算了,照旧你留着吧。我可不想以后遭武林中人觊觎。”

  叶枫问:“几多江湖好汉,为了此剑,争得你死我活?今剑在你手,你竟不为所动?”

  秦逸笑道:“堂堂武林盟主之位,我尚不放在心上,况且是一把剑?再者,家师也算是天山派的故友,我今又岂能夺天山派之爱?”

  叶枫说:“秦大侠果真是豁达之人。不外,我照旧想请秦大侠先将剑拔出来再说。”

  秦逸哈哈一笑,说:“既如此,那我就拔剑看看。”他手握剑柄,用力一拔,却感应格外轻松,似乎西月剑并无几分重量。待剑拔出三分,他惊呆了。剑身竟只到此为止,没有剑刃,没有剑锋,有的只是一道断口,“这……是一把断剑?”

  “哈哈哈哈!”叶枫放声大笑,“西月剑?江湖人费尽心思追捕我,所想的其实不外是这一口断剑。这是何等的可笑!”

  秦逸问:“难道西月剑并不存在?”

  叶枫答:“不!西月剑虽然存在。”

  秦逸问:“那这把断剑,又是怎么回事?”

  叶枫长叹一声:“唉,这事说来话长。自从二十多年前,家师去世以后,我为了追查刀剑对决的真相,离开了天山。这一走就是十多年。在这期间,我险些与天山派隔离了一切来往,以致江湖人士甚至都不知道我师从天山派。直到三年前,我突然收到师兄文柏的急件,说他已身染重病,时日不多,亟需托付后事于我。我这才在时隔十八年之后,又回到了天山派。”……

  叶枫刚一踏进天山派,就被眼前这萧条的景象震惊了。不外十八年光景,失去了剑魔的天山派竟已是残垣断壁,满目疮痍,更是见不到半小我私家影,只有正中央的大殿里还亮着灯火。叶枫正走向大殿,突然,跳出来两个年轻人,衣衫破旧。从他们手上所持的铁剑,叶枫认出,他们是天山派门人。这两人即是于小炜和陆小灼。可这时,他们并不认识叶枫,叶枫也不认识他们。

  于小炜和陆小灼喝道:“什么人?胆敢擅闯天山派!”

  叶枫反问:“你们掌门在哪?”

  于小炜笑道:“你也是来找掌门的?这两年来,不知道有几多狂徒来找掌门,结果都被我们师兄弟俩打败。今天,你要找掌门,也得先过我们这一关。”

  叶枫没有理睬于小炜,径直走向大殿。于小炜心生怒火,挑起一剑,瞄准叶枫的胸口刺已往。眼看是刺中了,但感受只如刺到空气一般。再看叶枫,已不在眼前,而是继续向前走。于小炜紧接着又刺一剑,仍然只刺到空气。

  一旁的陆小灼照旧第一次看见于小炜遇到这种对手,明明就在眼前,可怎么刺也刺不到,似乎只是个幻象一样。陆小灼按耐不住,也持剑冲杀过来。但即即是两把剑,也捕捉不到叶枫的身影。

  叶枫走到大殿的门口,于小炜和陆小灼情急之下,用尽全力,飞身一刺,如两支离弦之箭,划破半空,从背后射向叶枫。但见叶枫转过身,抬起右手,只食指与中指轻轻一夹,竟将两把铁剑夹于指间。任凭于、陆二人如何摆动,剑锋均岿然不动。叶枫两指一弹,一股转力直达于、陆二人的手腕,令他们酸痛无比,不知不觉的丢掉了剑柄。

  待叶枫将两把剑倒插入地,于小炜和陆小灼终于明白了,眼前这小我私家的武功横跨他们不仅仅是一两个档次。不只是武功,另有那目空一切的眼神,都令他们打心底里发生畏惧。即便天山派已大不如前,他们也已见过诸多的来犯者,但这种畏惧,是他们从未有过的。

  这时,从大殿内传出文柏的声音:“徒儿,休得无礼!请他进来。”

  叶枫转身走向大殿。于小炜和陆小灼不敢再有任何的举动。推开大殿的门,一番熟悉的景象映入叶枫的眼帘。虽然他这一路上所见到的都是萧条不济,但唯独大殿里还如他当初离开时一样的部署。独孤鸿的牌位仍供奉在正中央。在神台前,文柏静静的盘坐着,双目紧闭。十多年不见,文柏已是鬓发花白,面容消瘦,全无当年英姿翩翩的踪影。看到这一幕,叶枫的心更痛了,痛得要流出血来。

  文柏睁开双眼,看见叶枫后,脸上露出了笑容,说:“师父保佑,我总算还能等到你回来!”他的声音沙哑而虚弱,似乎是将尽的油灯上摇曳着的火苗。

  叶枫问:“师兄何出此言?”

  文柏说:“我自幼体弱多病,怙恃以为养不活,弃我于山野。幸遇师父,蒙其大恩,救我一命,还将我收入山门,教我武功。只可惜我自己不成器,不仅不能继续师父的掌门大任,连我自己的体质也不能维系。师父仙逝以后,天山派日益衰落,我的身体状况也逐年恶化。拖了十几年,终于拖到了这积重难返之境,油尽灯枯之时。”

  叶枫低下头,说:“师兄不必忧虑。有师父在天之灵保佑,天山派和你一定都能渡过难关。”

  文柏摇摇头,说:“我愧对师父,本死不足惜,而唯有一件心事,必须托付于师弟你。”他从身边拿出一把剑,剑身略弯,剑锋很尖,剑鞘上刻着一弯新月,出没云中,这就是西月剑,“西月剑乃我派圣物,历来唯掌门才可持有。现在,我将此剑转授于你。待我大去以后,你即是天山派的新掌门。”

  叶枫大惊。

  文柏继续说:“我知道,现在的天山派已没剩下几名门生,但仍不行一日无掌门。况且,你来做这掌门,我也放心。”

  叶枫眉头一皱,没有接剑,说:“我离开天山派多时,坐视天山派沦落至此而未尽分毫之力,今日,如何还敢觊觎掌门之位?再者,你尚有两个徒弟,理应从他们二人中选一人继任掌门。”

  文柏长叹一声,说:“唉!他们诚然是众门生中最为忠心的两个,也很勤奋,可究竟入门时间不长,武功尚浅,恐难当大任。天山派历来为各大所谓‘名门正派’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若没有一个能独当一面的掌门坐镇,如何恒久立于不败之地?”

  叶枫想了想,说:“可是,天山派若求恒久,就更须从门生中培养掌门之才。”他点颔首,“好!既然如此,我可代师兄教授他们,直到他们中有人能出任掌门。在此之前,我会力保天山派不受外人侵犯。至于这掌门之位,恕我万万不敢继续。”

  叶枫的回覆虽不合文柏的本意,但文柏也了解他这师弟的个性。文柏沉思了一会,冲殿外喊道:“小炜、小灼,你们进来!”

  于小炜和陆小灼应声入殿。

  文柏指着叶枫,说:“快参见你们叶枫师叔!”

  “师叔?”于、陆二人大惊。殿外一战后,他们心中的恐惧尚未消除,现在突然知道,他们惧怕的人竟是他们的师叔,这心里就不知是喜照旧忧了。他们抬起头,斜着眼看看叶枫,很快又被叶枫的眼神吓退。

  文柏说:“为师去世之后,你们要遵从叶枫师叔之命,不得有违!”

  于、陆二人反映过来,跪向叶枫,边拜边喊:“参见师叔!”

  叶枫向文柏行礼,说:“天色已玩,我不打扰师兄歇息了,告辞!”他走出大殿,回到他曾经居住的房间,终于又在天山住下了。

  几天以后的一个夜里,叶枫突然从梦中惊醒,看见的是大殿内外火光冲天。他立刻冲进火海,一脚踢开殿门。在浓烟弥漫的殿内,每一处都肆掠着火焰,文柏仍端坐在神台前,却低着头。叶枫跑到文柏跟前,推推文柏的肩。文柏没有反映。叶枫来不及多想,背起文柏,跑出了大殿。

  殿外,于小炜和陆小灼正急得团团转。当他们在火光中看见叶枫的身影时,心稍稍平静了些。

  叶枫将文柏背到避火处,但文柏仍然一动不动。这时,众人才发现,文柏的心跳已经停止,他已经去世了。

  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但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于小炜和陆小灼照旧被震惊击软了腿,一齐跪下,嚎啕大哭。

  叶枫闭上双眼,握紧双拳,仰向天空,长吐一口气。接着,他厉声喝道:“哭什么!现在岂是哭的时候?赶忙救火!”

  于、陆二人的哭声马上停止。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后,齐声答道:“是!”

  大火扑灭后,叶枫、于小炜和陆小灼回到殿内。满眼都是烧焦的木炭、坍毁的砖瓦和破败的废墟。在文柏坐过的地方,一把铁剑折成了两截,静静的躺着。

  于小炜惊呼:“这不是师父的剑吗?”

  陆小灼也说:“对!是师父的剑。怎么会断呢?”

  叶枫捡起断剑,断口整齐,明白是被斩断的。他突然心中一惊,问道:“西月剑呢?”

  于小炜和陆小灼在殿内四处搜寻,可除了这把断剑,没有看见其他的剑。于小炜再次惊呼:“西月剑不见了!”

  叶枫看着短剑,说:“竟然有人能直入天山派,夺走西月剑。师兄体质已虚,无法迎战,以致连手中铁剑都被斩断。”

  陆小灼问:“是谁?抢了西月剑,还烧了大殿,杀了师父。”

  于小炜说:“这还用问吗?天山派一直受中原武林围攻,近几年来,他们更是不停上门滋事,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叶枫摇摇头,说:“虽说师兄已病入膏肓,但能从他手中夺走西月剑的,也绝非平常之辈。而依你们所言,近年来,上山闹事者均敌不外你们二人。照此看来,夺剑者此前应没来过天山。”

  于小炜说:“那就更欠好找出他了。”

  叶枫继续看着断剑,在殿内踱步。他踱着踱着,说:“茫茫人海,确实欠好寻找。除非,让他自己露出马脚。”

  陆小灼问:“这人若真是武林妙手,又怎会轻易袒露呢?”

  叶枫说:“你们马上下山去,将西月剑丢失的消息散步到江湖上。同时,将我来过天山派,见过师兄的事情也传出去。但是,不要说我也是天山派门人。”

  于、陆二人大眼瞪小眼,不明白叶枫的用意。

  叶枫继续说:“你们想想,为什么那么多人都盯着我们天山派?难道真的只是所谓‘正邪不两立’吗?他们真正惦念着的,不外是我派的西月剑而已。尤其是当师父剑魔仙逝,师兄又病重的时候,他们就觉得时机来了。如果现在,你告诉他们,叶枫去过天山,接着,西月剑就从天山派消失了,他们会怎么想?”

  于小炜答:“他们会认为,是师叔拿走了西月剑。”

  叶枫又问:“然后呢?”

  陆小灼答:“然后,他们就会想措施再从师叔手中夺走西月剑。”

  叶枫点颔首,说:“不错。所有想获得西月剑的人都市来抓我,进而追问剑的下落,但有一小我私家例外,那就是真正拿走了西月剑的人。他并不体贴我将剑放在哪里,他只想要我的命。只要我死了,西月剑的秘密就会跟我一起被永远的埋入地下,他自己也永远不会被人发现了。”

  于小炜一拍脑袋,说:“哦,我明白了!等我们将师叔和剑的消息都流传出去后,谁最想置师叔于死地,谁就是真凶。”

  陆小灼说:“可这样太危险了!师叔会成为众矢之的。”

  叶枫说:“师兄本想将天山派托付于我。可谁料,我刚一回来,就将西月剑弄丟。若不能追回此剑,我有何面目去见师父和师兄?”……

  秦逸听到这里,终于将关于西月剑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他不禁点颔首,说:“原来这两三年来,外貌上看,是众人在问你要西月剑,实际上,恰恰是你在追查西月剑。那么,你查到现在,一定已经知道夺剑者是谁了?”

  叶枫答:“就像我说的,谁最想让我死,却不在乎西月剑的,谁就是真正的幕后黑手。秦大侠明察秋毫,想必也能猜到这人是谁。”

  秦逸缄默沉静了一会,终于说出一小我私家名:“钟离艳?”

  叶枫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说:“自从西月剑失踪以后,他就四处挑拨我与各大门派之间的关系,潼关一役,更是费尽心血的要我与中原武林结仇。他的目的无非是借各大门派之手杀我灭口,再将偷夺西月剑的罪名全加在我身上,来个死无对质。”

  秦逸说:“可这仅仅是你的推测……”

  叶枫问:“你知道钟离艳为什么要抢走西月剑吗?为的是称霸武林,而西岳神兵决又是他计划中的重要一环。六年前,当他以为万事俱备的时候,你突然杀出来,当了武林盟主,打乱了他的计划。所以,他厥后才广泛涉猎种种武功绝学,以求能提高自己的功力,在下一次西岳神兵决上将武林盟主之位赢回来。为此,他曾觊觎过杭州幻指琴煞的《魔琴谱》,……”

  “等等!”秦逸打断了叶枫,“去云外楼家偷《魔琴谱》的不是李阙和穆休吗?”

  叶枫说:“他们俩是去了,可恰好钟离艳也去了。所以,最后闹得三小我私家都没能拿到完整的《魔琴谱》。然而,钟离艳并不死心。不久以后,他听说我师兄病重,便又打起了西月剑的主意。这一次,他如愿的拿到了西月剑。又经过两年的苦练,应是悟出了一些剑法。最后,他便凭借着这剑和剑法,在去年的西岳神兵决上赢回了武林盟主的宝座。”

  秦逸惊呼:“难道他在西岳神兵决上用的就是……”

  叶枫点颔首,说:“就是西月剑!虽然他对剑的外形多加改动,但剑气是改不掉的,我确定那就是西月剑。只可惜此剑久未出鞘,除我之外,其时在场的竟无一人识出。你以普通铁剑反抗西月剑,在白昼或有些许可能,待到月明风高之时,你就必败无疑。”

  秦逸长叹一声:“唉!照这样看,果真是钟离艳筹谋了这一切。”

  一直站在一旁的陆小灼终于说话了:“秦大侠,现在,只有你能搪塞那个钟离艳了,你一定要主持公正啊!”

  秦逸却眉头一皱,低下头,说:“就武林盟主来说,钟离艳确实是在西岳赢了我,虽然使的不是他散花门的武功,但他终究是赢了;而西月剑的问题,又究竟是他与你们天山派之间的事,我凭什么加入呢?”

  陆小灼跳着脚,说:“可是,秦大侠,如果连你都不管他的话,……”

  “小灼!”叶枫再一次打断了陆小灼,“秦大侠所言均在情理之中,我们又何须强求?你马上动身去江南,找弥勒刀李阙,将发生在山东的事告诉他。他自会随你来山东找我的。”

  陆小灼问:“师叔,你现在伤势这么重,我要走了,谁照顾你呢?”

  这时,秦逸一手扶在陆小灼的肩膀上,说:“你留下来照顾你的师叔吧,我帮你们去找李阙。”……

  此时,在泰山脚下的散花门驻地,钟离艳正紧皱着眉头,一声不吭的,将他梳头用的梳子捏在掌中,重复的揉,直到揉成了碎末。欧阳旭的失败已经够让他烦心,偏偏这时又传来服部正长等人的死讯,怎不令他焦躁?

  服部保成终于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站出来,说:“盟主,我去将叶枫抓来!”

  钟离艳瞟了一眼服部保成,叹了口气,说:“叶枫已受重伤,暂时掀不起什么大浪。秦逸虽然将他救走,但应该还不至于为天山派出头。现在,最麻烦的仍然是那个李阙。”

  “钟离盟主如果只是担忧李阙,大可交于老夫处置惩罚。”突然,从门外径直走来一小我私家,头戴玄色斗笠,两手背在身后,背上还挂着一口大琴。他用黑纱遮住了面庞,但听声音,应有些年纪。

  服部保成大喝:“你是什么人?胆敢擅闯散花门!”

  那人却全没听到服部保成的问话,仍面朝钟离艳,说:“既然散花门里无人能敌李阙,而老夫又恰与那厮有未解之仇,不如就让老夫替你解决了他。”

  服部保偏见此人如此嚣张,哪里还忍得住?便暴跳着扑上去。谁知那人只是脚尖一摆,似乎在身前形成一道墙壁,硬将服部保成弹了回去。服部保成落地之后,仍站不稳,又连续向后翻了几个跟头,才最终停在了墙脚下。

  钟离艳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不仅不生气,反而松开了他一直紧皱的眉头和紧握的手,恢复了一贯的笑容,说:“前辈果真老当益壮!若是前辈可以出马,本座再放心不外。”

  那人说:“老夫也不是白帮你的。事成之后,你应该知道,老夫想要什么!”

  钟离艳脸色稍稍一变,很快又笑着说:“前辈尽管放心,只要前辈能帮本座除掉李阙,本座怎敢不竭力酬金?”

  待那人满意的离开后,服部保成才慢慢从墙脚下爬起来,揉着胸口,问:“盟主,这人是谁啊?”

  钟离艳答:“你刚来中原不久,自然不认识他。他即是曾经在江湖上声名赫赫的幻指琴煞云外楼。”

  “幻指琴煞?”服部保成隐约记得这个名字,“他为什么要帮我们?”

  钟离艳说:“四年前,李阙曾和穆休一起,从他贵寓盗走了《魔琴谱》。在厮打中,他打断了李阙的一条腿,但厥后,叶枫又打折了他的一根手指。今后,他便与李阙、穆休、叶枫等人结下了大仇。再者,本座允许过他,会帮他找回失散的《魔琴谱》。”

  “《魔琴谱》?”服部保成放低了声音,说,“我记得,那些《魔琴谱》不是被我们……”

  钟离艳冷笑一声,说:“以前,本座确实很稀罕《魔琴谱》。可现在,本座已有西月剑,哪里还需要《魔琴谱》?不外,若能借《魔琴谱》卖给幻指琴煞一小我私家情,倒也划算。”

  “盟主英明。”服部保成似乎有点明白了,“可是,盟主,属下也想请命去杀李阙。”

  “为什么?”钟离艳问。

  服部保成答:“正长与属下师出同门,情感深厚。今他惨遭李阙辣手,属下要为他报仇!”

  钟离艳想了想,说:“这想找李阙报仇的人可还真多啊!”他挥了挥手,“那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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