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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与剑影

第十章 神与妖的对决

刀光与剑影 小猪的笨笨 5197 2016-05-27 20:00:00

  秦逸紧紧捏着手中的流星刀,停了许久。终于,他右手手腕一弯,流星刀即将脱手。鸣凤已将全部精力都集中在那把刀之上,但她却没有看见流星刀掷出,倒听见有工具正快速的从她身后向她飞来。鸣凤弯腰一躲,果真有个物体“嗖”的一声便从她头上划过,又继续向前飞去,直打入“刀”字巨石的“刀”字正上方。各人定睛一看,原来那也是一把刀,但不是像流星刀那样的小刀,而是一把钢刃大刀,已深深的插进巨石里。

  未见人,先见刀,秦逸的心中已经踏实了许多。接着,就见一人从山下飞来,直奔巨石,两脚在那大刀上轻轻一踮,人便站到了巨石之上。此人头戴白云髻,身穿青纱袍,抬头挺胸,双手背后,站在那十丈高的巨石顶上,如天神下凡。待此人转过身来,看其已须发皆白,但两眼有神,如金光闪耀,正俯瞰身下众人。

  秦逸收起了手中的流星刀,仰望着那人,单膝跪下,双手握拳于前。山顶上的其他中原人士,也全跪了下来,并齐声高呼:“参见刀神!”

  “刀神?”鸣凤一听到这两个字,心中不禁一惊,忍不住也稍稍退却了两步。

  不错,此人即是刀神!是在二十年前打败剑魔独孤鸿,十五年前首创西岳神兵决,十年前封刀退隐,五年前列出《神兵榜》,靠一把东日刀纵横天下数十年未遇对手,为中原武林人士奉为至尊的刀神欧阳旭!

  欧阳旭右手一挥,所有人才敢再站起来。秦逸走上前,问:“刀神早已退隐江湖,久居蓬莱。今日亲临西岳,敢问有何指教?”

  欧阳旭看着鸣凤,说:“老夫自十年前退出江湖以后,本无意再过问武林之事。所以,老夫才召开西岳神兵决,列《神兵榜》,以期望中原武林有一个好秩序,这样,老夫也可放心的隐居蓬莱。但五年前,老夫听闻西南鹰教派人扰乱西岳,还连挫我中原几大妙手,料定其今日必会再来。这西岳神兵决乃老夫所创,老夫又怎能任由他人捣乱?”

  秦逸听了,心中自然大喜。由刀神亲自去搪塞那女魔头,不光十拿九稳,而且也不必再逼秦逸的流星刀脱手。秦逸笑着说:“刀神亲临,中原武林如群龙得首,无所惧也!”然后,转头指着鸣凤,“那捣乱西岳的鹰教妖女,就在这里!”

  鸣凤竟也弯腰给欧阳旭行了个礼,说:“久闻刀神台甫,如雷贯耳,今日得见,也实不枉来此一趟。刀神曾通告天下,封刀退隐,如今竟为了我鹰教而重出江湖,本座实感荣幸之至。”

  欧阳旭也微微一笑,说:“此言差矣!老夫十年前确实封刀退隐,但封的是东日刀,隐的也是东日刀,老夫可从未说过今后不在江湖走动。今日,老夫既不出东日刀,又何来重出江湖一说?”

  鸣凤惊讶的看着欧阳旭,见欧阳旭身上确实没有带刀,要说有,也只有那插在巨石里的钢刃大刀,但也稀松平常。鸣凤问:“你不用东日刀?”

  欧阳旭哈哈大笑起来,高声说:“杀鸡焉用牛刀?”

  台下的众人听了,也都随着哈哈大笑。他们可是很久没有这样开心的笑过了。

  鸣凤却哪里受得下这般侮辱?她双眉紧锁,双拳紧握,狠狠的说:“不用东日刀,只怕你会忏悔!”话音刚落,她便跳至高空,人已在欧阳旭之上,再低下头,张开双臂,俯冲而下,红色长袍迎风招展,如雄鹰猎兔。原来就已修长的十指上突然又长出十片越发修长的指甲。指尖细如针芒,利如刀剑。十指弯曲,正如鹰爪一般。这一招乃是鹰教绝学之一的鹰击长空。

  欧阳旭右手手掌朝下,用力一吸,台下一喽啰只觉得自己腰间的钢刀在晃动。纷歧会儿,刀竟自己飞了出去,被欧阳旭牢牢吸在右手上。欧阳旭将刀身一转,左手两指夹住刀尖,右手两指钳住刀把,只用内力一震,刀已化成了碎片。再由欧阳旭两手一推,碎片一股脑的都朝鸣凤飞去。

  这些碎片乍看之下只是随意朝鸣凤飞去的,但实际上是划分瞄准着鸣凤的头、喉、肩、胸、腹、膝几个要害部位。待碎片接近,鸣凤的双手在空中一阵挥舞,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最后,竟无一块碎片触到鸣凤的身体。再看那些碎片,全都被鸣凤收于十指之间。

  鸣凤扔掉那些碎片,继续朝欧阳旭攻来。欧阳旭右手再一吸,插在巨石中的钢刃大刀也被吸到欧阳旭的手中。这时,鸣凤的鹰爪恰好伸到欧阳旭的咽喉。欧阳旭顺势一刀当在喉前。鹰爪抓住了刀锋。很快,另一只鹰爪也抓了过来,欧阳旭将刀一横,正挡下了鸣凤的第二只爪。今后,鹰爪越抓越快,钢刀也越挡越快。鹰爪时抓时合,时伸时缩;钢刀则横推竖挡,游弋于欧阳旭的手腕之间。巨石之上,只听见刀与爪碰撞而发出的“劈啪”声。

  七八招事后,鸣凤的鹰爪依然抓在欧阳旭的钢刀上。突然,欧阳旭的右手猛一用力,整把刀剧烈的一抖,如要炸开一般,使鸣凤不得不松开了手。接着,刀锋一转,由守转攻。鸣凤左右两爪各挡下一刀,第三刀却已横向劈来。鸣凤守无可守,只好向后一靠,才躲过了这一刀,但人已失去平衡,跌往台下。

  就在鸣凤的身体开始下落时,她猛然一弹右手中指。中止亓指甲立刻如弹片般飞出。欧阳旭迅速抬刀护住咽喉。指甲果真打在刀柄上。但现在,竟又有一片指甲飞出,直奔欧阳旭的小腹。刀还在咽喉处,要再挡小腹,怎么可能?欧阳旭手腕一扭,刀尖向下旋转,竖直的停在当中。指甲不偏不倚的打在了刀尖上。这时,鸣凤也着地了。

  鸣凤正欲再冲上去与欧阳旭大战三百回合,可她才刚走两步,又停住了,因为她看见自己额前的几缕头发慢慢的飘落下来,只留下一道整齐的断痕。这正是欧阳旭适才那一刀所为!

  再看巨石上的欧阳旭,指着鸣凤,厉声说道:“老夫既已归隐,便不愿再开杀戒。今日本可取你性命,现只断你几缕头发,你当好自为之!赶忙带着你的人回苗疆去吧!”

  映雪和凝霜赶忙跑上前来,看着鸣凤,小声叫道:“总管大人?”

  鸣凤两眼直盯着欧阳旭,双眉依然紧锁,双拳依然紧握,但她没有再去与欧阳旭决战,而是咬着牙,说了声:“我们走!”

  鹰教的人终于就这样下山去了,鸣凤坐在轿中,心中的恼恨自不必说。而那些还在山顶上欢呼着的中原武林人士,倒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次。他们今后便更有了藐视鹰教的资本。

  秦逸借机对欧阳旭说:“刀神亲临,乃中原武林之大幸!刀神既已助我等晚辈击退鹰教,恳请刀神能继续领导群雄,主持正义,抵御外敌!”秦逸这话,意思再明白不外,就是要欧阳旭重登武林盟主之位,这样,西岳神兵决就不用再开下去,而秦逸自己也落得无官一身轻了。说来也怪,自二十年前独孤鸿败死以后,中原武林相安无事了十几年,但打五年前的西岳神兵决开始,江湖就汹涌澎拜。先是鹰教挑战中原,后有叶枫血洗猴山,三年前李阙穆休盗书,两年前西月剑下落不明……这些事情一件接一件的发生,恰恰是从秦逸当上武林盟主之后,这能让秦逸放心吗?更况且,武林中大有人觊觎这盟主之位,只是畏惧秦逸那例无虚发的流星刀。秦逸本是一个嗜酒如命,酷爱游山玩水的闲云野鹤,又哪里有心思去搞这争权夺利的运动?所以这武林盟主,秦逸是早就不想当了。但是,他也要对整其中原武林卖力,不能就此罢手了事,须先找一个更合适的人接任他的位置。现在,如果刀神复出,自然是秦逸心中最理想的结果。

  欧阳旭缕着胡子,叹着气,说:“唉!老夫既已远离盟主之位十年之久,又岂有今日重返之理?西岳神兵决乃是老夫当年为选举盟主所创,今日正是为了替西岳肃清邪魔才不得不脱手。但老夫若自立为盟主,岂不是自己又坏了西岳规则?现在鹰教已退,大会当继续进行,选出真正的盟主才是!”

  欧阳旭这一回覆,让秦逸立刻又泄了气。秦逸只好说:“刀神既出此言,还请刀神继续主持西岳神兵决。”

  欧阳旭一挥衣袖,说:“西岳神兵决自有在任盟主主持。老夫今日心事已了,可放心回去矣!”说完,见巨石之上徐徐弥漫起一阵白雾。欧阳旭的身形隐藏在白雾之中,越来越模糊。待白雾散去,欧阳旭已不知所踪,如同幻化了一般。众人见状,又一齐下跪,离别刀神。

  欧阳旭走后,神兵决继续凭据分组进行,决出了四位妙手,又经过两场交锋,最终,仅剩两人进入最后的决赛。其中一位自然就是秦逸,而另一位则是在《神兵榜》上排名第二的那个似男似女的钟离艳。有趣的是,不仅秦逸没有使用流星刀,同样是使用飞器的钟离艳,也没有使用天女花。他们都以剑代之。

  早在五年以前,这两人就有过一场对决。那时,秦逸初露锋芒,只以一记流星刀便击败了钟离艳的天女花,并从钟离艳手中夺过了武林盟主的位置。所以,这两人相互应该并不陌生。但要说用剑,却都是头一次遇到。虽然已是最后一场,两人的剑术在之前已有展现,但两人真坚持着站在台上,照旧都不敢轻举妄动。台下的人也都伸长了脖子静静的观战,尤其是对剑术格外感兴趣的陆小灼。

  终于,钟离艳的剑先出了鞘。剑光一闪,剑锋直冲秦逸而来。于是,秦逸的剑也出了鞘。从这一刻起,两把剑就从来也没有停歇过,从来也没有静止过。它们勾划的剑光交相辉映,发出悦耳的振鸣。两人则随着剑闪现在擂台各处。那似乎不再是两把剑,而是幻化成千千万万把剑。每一剑都蕴藏着凶险,每一剑都化解着凶险。每一剑都可能结束这场对决,每一剑都在延续着这场对决。

  陆小灼看着看着,已经眼花缭乱,叹息道:“我在天山时,原以为我剑宗才是剑术第一;到蜀山后,又知剑派另有气宗;如今再到西岳,才明白原来天下间擅用剑者是大有人在啊!”

  看秦逸挥剑自如,时而持剑护体,坚如盘石;时而转守为攻,势如闪电,陆小灼便说:“秦大侠的剑术颇似我剑宗风范。一剑在手,进可攻,退可守,攻守平衡,皆依之于剑。对方之攻势,以剑化之;对方之守势,以剑克之,只要有剑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再看钟离艳,先说那剑,就不像是秦逸的剑那样平常,生得可是奇形怪状。剑有少许弯曲,而非笔直,剑锋偏向一侧,而非指在中间,剑刃靠外一侧有刺,靠内一侧平滑,若不是两边都有刃,肯定没人把那看成是一把剑,而全看成是一把刀了。陆小灼心想:“天下样子奇怪的剑倒也不少,这钟离艳的人本就奇怪,用的天女花也够奇怪,如今再用这奇怪的剑,反屡见不鲜了。想我剑宗的西月剑,号称天下第一名剑。我身为剑宗门生,却未曾见,实在遗憾。不知那西月剑是否也是这样的奇形怪状?”

  钟离艳的剑怪,剑法更怪。剑路忽高忽低,忽快忽慢,不按常理。该攻时收剑,该守时冲剑,让人全然猜不透它下一步将刺向那边。再加上钟离艳原来就身法飘逸,与之对剑,犹如云遮雾绕,处于幻梦之中。陆小灼只在旁边看着,就已是心惊胆战,不由得说:“这钟离艳的剑法如此怪异,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招招皆藏杀机!若是我,恐怕早已死于剑下。秦大侠却能与之周旋数十个回合,真不愧为武林盟主!”

  两人从黄昏战至午夜,仍不分胜负。各人早已掌起了灯,一轮明月悬在正中。突然,钟离艳的弯剑从左侧劈来,秦逸回剑一挡,乘隙按住了弯剑。但钟离艳只将剑稍稍一转,剑刃上的刺翻转上来,正卡住了秦逸的铁剑。到这时,剑才终于停了下来,各人第一次看见两把剑僵持的景象。这一停下,秦逸便暂缓了口气,因为秦逸担忧的恰是钟离艳飘忽不定的剑路,现在剑已停下,相互扼制,而单比内力,秦逸倒不担忧了。

  两剑相持,秦逸的铁剑占到了上风,弯剑开始从钟离艳的手中松开,被慢慢压至膝盖。这时,秦逸却明显的感应那把弯剑上的力量正在增长,并逐渐反抗着铁剑的压制。秦逸的手腕竟开始酸疼,似乎手中的剑已有千百斤重。这莫非是钟离艳的内力?与五年前相比,可说已是大大增长。不!不仅是五年前,哪怕是跟适才相比,也大不相同,简直是突然强化了数倍。散花门什么时候也有这种功夫?

  还没等秦逸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弯剑的力量已远远凌驾了铁剑。钟离艳借势右手一挥,被压制了许久的弯剑终于又抬了上来。铁剑本被弯剑的剑刺卡着,随着弯剑的挥舞,竟被抛到半空,再落下来,直直的插在擂台上。秦逸看着钟离艳和那把奇怪的弯剑,虽难以相信适才发生的事情,但自己仍在发麻的右手令秦逸不得不信。秦逸只能拱起手,低下头,无奈的说:“我输了!”

  钟离艳面带微笑,也收剑行礼,说:“秦盟主,承让了!”

  秦逸叹着气,说:“唉!不要再叫我秦盟主了。从现在开始,钟离掌门才是中原武林盟主!”

  台下的人似乎这才反映过来,终于打破了恒久的寂静,又喧闹起来。散花门的人自然是兴高采烈,手舞足蹈,高呼:“钟离盟主万岁!”其他各门各派的人也纷纷说:“恭贺钟离盟主!”

  只有陆小灼冲上台去,跑到秦逸身边,说:“秦大侠,你的流星刀还未使出,为何认输?”

  秦逸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笑了笑,说:“唉!算了!既然说了比剑,输就输了,况且钟离掌门不也没有用他的天女花吗?”

  接下来,西岳上进行了武林盟主的禅让仪式。秦逸亲手将武林盟主之印交于钟离艳,正如五年前,钟离艳亲手交给秦逸一样。钟离艳的愿望告竣了,这对于原来就无心当武林盟主的秦逸来说,也不应该是件坏事,只是秦逸心里对这个钟离盟主总不大放心。华羽飞代表中原武林与鹰教大战了一场,也算完成了他师父无剑道人交给他的任务。收获最大的照旧陆小灼,既认识了诸多武林妙手,又见识了种种天下神兵,尤其是几场比剑,简直令他大开眼界。至此,第四届西岳神兵决终于还算是圆满的结束了。

  然而,另有一小我私家,虽然他早已离开,但他的西岳之行却并没有结束,他就是李阙。李阙来西岳只因为五年前与叶枫的约定,对谁做武林盟主完全不感兴趣。可是现在,神兵决已经结束,叶枫却始终没有现身。他会在哪里呢?李阙走在西岳的山路上,看着前方,意识到这个夜晚还远远没有已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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