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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赵武天下

第十八章 雨中凉亭

重生之赵武天下 清平白鹭 2134 2016-07-21 23:57:01

  细雨如丝,散落在荷塘里,敲打着含苞待放的花朵,肆无忌惮的展现着自己的威力。就连荷塘之上的茅草,也险些被他们吹散开去。可见天之强大,非人力之可及也。

  司马赒一边感伤着天地的威力,一边的心绪却如散乱的雨丝一般,捉摸不住。

  “蹬蹬蹬”身后绵密的大雨声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打破了司马赒思路,他尚未回首,就听来人兀自说道:“客卿张登,参见相邦。”

  司马赒转过身,看见张登一身宽袍大袖,加上踩着木屐,由于雨水太过迫切,已经打湿了他的头发,显得毫无形象可言。他显然是一小我私家来的,雨水还浮在伞面上,不舍得离开。此时被张登握在手中,却因为没听见自己回话,而不敢抬头。

  “免礼了,应该知道召你前来,所为何事吧?”司马赒一向说话直来直去,特别是面对下属的时候,更是不会伪装,往往直入主题。

  “是,想必是为了齐国陈兵领土之事。”张登对于这种事情,倒是消息灵通,究竟身为一个外交人员,如果连国家之间的关系都搞不清楚,恐怕也不会做到这个位置上。

  “不错,我已经向君上言明,由你前往齐国一趟,务必让两国免于刀戈相向,以给燕赵入侵我国之良机。”司马赒在从鄗城回到国都之后,连夜进入王城,和成公相商。一致认为,若因为称王之事交恶与齐国,殊为不智,是以若能免于战火,必能造福两国黎民。

  司马赒至今都还记得,说话已经有些费劲的成公,勉强支撑着身体,拉着司马赒的双手,眼中积贮着星光,用它最大的力气说道:“先祖...虽灭于魏国之手,然...仰赖上天厚赐,得以...复国。我中山....虽为鲜卑之后裔,然而若能称王....中原,方不负祖宗之...辛苦。孤将中山托付相邦,若事可为,则相邦必为我中山之擎天之柱,若事不行为...”成公脸色一暗,又决然道:“则相邦可领导我中山之国民,藏匿深山,未必不能再图复国之壮举。”

  “相邦...相邦...”张登看着司马赒眼神发愣,不知道适才自己说的话,哪句让他陷入了沉思,只得多次轻唤于他。

  “恩...你适才说了什么?”司马赒回过神来,眼神疑惑的看着张登。

  张登颇为尴尬,心想合着自己适才说了这么多,这位大爷一句没听见去,只得再次说道:“吾说,齐国陈兵我境,无非是为我国称王之事而来。恕臣下直言,此事颇为可商榷。若称王者为赵、燕、韩三国,自然也无从可说,然而我中山无非千乘之国,对于其他三国着实太小,称王之事,还望相邦和君上,再做思量。”

  张登看来,对于中山国来说,体量太小,想要争霸中原,资格照旧太小了。究竟,没有足够的土地,就没有足够的资本,同样没有足够的兵员,凭借着中山这样的体积,一旦称王,肯定会让其他国家所不屑的。

  另外,中山究竟是外族之人,非中原之辈,这样的身份,若是称王,更是有了炫耀之意,也让其他诸侯国眼红,肯定会引起新一轮对中山国的压制。

  是以站在张登的角度,中山最好的决断,就是宣布永不称王,并向周天子效忠,赢得其他国家的尊敬,再说称王之事。

  “我中山虽然千乘之国,然而多年以来,北拒燕国,西抵赵国,就连曾经灭我祭祀的魏国,如今对我也是侧目而视。武功之业何其强大,如此,则为何没有资格称王?”司马赒淡淡的说道。

  其实司马赒也非中山之人,也是随着他人来到了中山,获得了成公的赏识,升为相邦,几年来,他将所有的才智和理想都献给了这个小国,以至于在他的总理下,中山有了如此的强大,所以,他是最有资格谈这些劳绩的人。

  “然而称王一事,肯定成为众矢之的。而且齐国阻挡中山称王,才有今日之危机。若是我国撤去称王之心,肯定重新获得齐国支持,以确保我国东南之慰藉。”张登不是一个疯狂的人,到了现在,他依然不支持中山称王。

  “中山先被灭国,后又励精图治,重新立国。如今之强大,又不是外貌文章,如何就称王不得?另外,若是齐国真的是一意孤行,甚至邀请了燕国和赵国一共攻打中山,无非也就是逃入深山,再图复国之计而已。”说道这里,司马赒的眼神立刻有些狂躁,吓得张登连退几步,差点就摔在地上。

  “有些事情,你且去凭据我说所得去准备即可,有什么问题,我来卖力!”

  张登见他生机,知道了高层的精神,是以也就不再费些口舌,谈了些司马赒的要求,连连称是。司马赒倒也不惜啬,许了许多的金银财宝,让张登务必见到齐国想过田婴,缓解两国关系。

  “如此,你可下去了。”司马赒看了张登一眼,徐徐说道,张登倒是习以为常,行礼,消失在大雨之中。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司马赒懊匚啪了一口气,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

  雨声越来越大,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洪荒上古,天空破裂的时代,大雨越下越大,基础没有停歇的样子。司马赒似乎有些入神,竟然浑然不觉雨水已经扫到了他的脚下,将他的鞋子打湿了。

  突然,天空似乎被遮蔽了一样,雨水在眼前形成了一道珠帘。司马赒眼前一亮,眉头皱了一下,回过头,看见一个少年擎着伞,站在自己的身后。看见司马赒转过身,他有些忸怩,立即将伞一收,束手对司马赒行礼道:“父亲!“

  “恩,为何还未歇息?”司马赒板起脸,对着这个自己最喜欢的儿子,有些严肃的说道。

  “原来是要歇息了,看见父亲尚在亭中避雨,想必是没有伞,故而取了纸伞,为父亲擎着一会。”他毕恭毕敬的说道。

  “恩,既然如此,你且先回吧,让下人送伞来即可。”司马赒说着,又转过身,回望着荷塘。

  少年面色涨红,白皙的脸庞上印出血一般的羞涩,手指紧握,放佛要把指甲按进肉里一样。他重重的呼吸了几下,随即松开了手掌,小声问道:”父亲可是为齐国之事叹息?”

  “恩?”司马赒转过身,看着这个一直在自己眼前唯唯诺诺的孩子,没想到为什么,他会突然对自己提问。

  “孩儿听闻齐国陈兵在中山与齐国的领土,是以擅自臆测。”看见司马赒面色不愉的看着自己,他赶忙低下头,唯唯诺诺的说道。

  短暂的缄默沉静,司马赒审察着这个一直体现懦弱的儿子,很久没有仔细看过他了,似乎变得强壮了一点。但是,却依然没有改变那个文文弱弱的样子,一看就不是长寿之相啊。但是,究竟是自己的儿子,他心中那份柔软蓦然升起,慢慢点颔首,望着他,淡淡地说:“是啊。家国不宁,身为相邦,为父简直有些困难,不足与外人言矣。”

  “孩儿斗胆推测,怕是君上欲称王中原,又欲劝齐国退兵吧。”少年放佛是受到了勉励,继续问道。

  “不错。君上起自异族,今朝以千乘之国雄霸北方,既然公孙衍希望与中山相王,君上虽然年老,但是那份雄心,照旧勃然被勾起了。”司马赒为不行觉的叹了一口气。其实,无论是张登照旧自己,对于称王这件事情都是很是谨慎的,如果不是成公尽力要求,他是绝对阻挡的。不为其他,因为中山身份特殊。与中原不类,一旦其称王,自然其他国家会不舒服的。这就无形中树立了许多的敌人。

  “君上称王之心,早已有之,遇到此等时机,肯定不会放过的,是以父亲倒也不必惊讶。如今之计,在于如何劝齐国罢兵,而且,要防止燕赵两国乘隙谋夺我土地。”少年说道。

  司马赒眼前一亮,没想到这个儿子平日里不显山不漏水,在对局势的掌握上,倒也有些眼光,似乎是为了考量他,他顿了顿说道:“如何防止燕赵之谋夺呢?”

  “孩儿以为,对于燕赵两国当分而划之。”他似乎是受到了勉励,神色轻松了许多,继而说道:“燕国与中原交往较少,于我所言,也很少联系,是以其人性格自豪,以血统高尚自居。此种人,当以捧为主,要害时刻,狠狠的敲打他一下,让他知道疼,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了。”

  “唔。”司马赒点颔首,“继续。”

  “是。”少年大喜过望,继续说着心中所想,“对于赵国,倒要好好交往。赵人多勇武之辈,与我中山相争多年,巨细战役无数,却从不言败。而且孩儿听闻,赵国新君有勇有谋,不拘小节,注重局势,如此,到可以陈以厉害,与赵国暂时言和。”

  “言和吗?”司马赒沉吟道,在它看来,现在的赵国并非是个强国,之前也屡次败给中山,若是言和,倒也有些失了身份。

  “暂时而已。”少年说道,唯恐适才的话惹怒了司马赒,“况且,我们和赵国言和,倒也不必让他消停。儿子另有一个战略,或许可以让赵国忙碌起来。”

  “计将安出?”

  “孩儿听闻,如今燕国刚刚称王,燕易王本人也是好大喜功之人。若是能够说服他向赵国开战,并许诺派兵资助,不光能将祸水东引,而且还破坏了燕赵之间的联盟,何乐而不为呢?”

  司马赒眉头一动,仔细的想着少年的话,觉得倒是大有可为,但是却想到一个问题,遂说道:“恐怕公孙衍会劝说两国不要动武吧,究竟公孙衍之心已经很清楚了,就是要借六国之力,西拒强秦,同时团结齐楚以资助。若是尚未联军,就先内讧,公孙衍绝对会轻而易举化解的。此计不妥。”他摇摇头说道。

  “父亲高看公孙衍了。他只不外是魏国实现自我震慑的一枚棋子而已,自己也不外是如此,究竟不是当年在秦国时的样子了。孩儿以为,这五国相王,除了会多几个王,结果一定失败。”少年笃定的说道。

  司马赒不再言语,其实思路却一直转动。只不外成为相邦,这种城府照旧要有的。

  “既然如此,看来照旧我要亲自去一趟邯郸才行。”司马赒说道。

  “父亲英明。”少年说道。

  “嗯。”司马赒说着,从少年手中接过伞,打开就要进入雨中,突然,他转身,看着亭中的少年,隔着嘈杂的雨声说道:“中山可侍乎?”

  少年本要离别司马赒了,却听司马赒问了这样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心中一震,立刻恢复到先前的专注申请,略一犹豫,他说道:“儿臣读《左传》,有一篇影象犹新,或可说与父亲。”

  “哦?”司马赒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听他继续说。

  “说是当年孔文子曾为了攻打太叔一事询问孔子,被孔子反驳。孔文子离开后,孔子立刻让学生们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徒弟们不解,遂问孔子,孔子答曰。”少年看着司马赒,一字一句的说道:“鸟则择木,木岂能择鸟?”

  司马赒微微一愣,点颔首,转身离开了。他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看着自己父亲离开的样子,少年背负双手,悠然的看着眼前的大雨,似乎万千放肆,在他眼里,只不外是过眼烟云。一个属于他的时代,即将登上中山国的历史舞台。那是一个名叫司马喜的时代。

  历史,从不寥寂。

清平白鹭

十二点之前宣布,然而觉得写得太差,遂起床重新修改,此为修改版。歉仄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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