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送哪儿去了?”陆昭锦模样很是惊讶,又道:“蒋氏究竟是叶侯的姨娘,叶幼澈的生母,叶幼清就是再犷悍,也不敢替父遣妾,逐弟生母吧!”
“不是!是要送她回叶城老家照顾太夫人!”绿乔喘定了气道:“二爷突然就定了,似乎连夫人都不知道。”
叶夫人哪里是不知道,她是太笃定叶幼清知道事情真相后,断不会留蒋氏在叶府兴风作浪。
不愧是嫡长公主身世,叶夫人可真沉得住气。
拖了数日直到摸清叶幼清所有想法后,才在最恰当的时候点上这把火,那小霸王没有动手打死蒋氏,已经是看在叶幼澈的面子上了。
“走,我们去看看。”陆昭锦一转头对绿绮道:“你就不用随着了,去马房告诉阿乔,让他明日等我。”
绿乔看了绿绮一眼,急遽跟上陆昭锦的步子。
倒是绿绮有些不明所以,小姐那晚不是和蒋姨娘谈得挺好的,怎么今天又赶着去看她的笑话?
难道那晚也是蒋姨娘设计的局,被小姐识破了?
“你们都不信我!”蒋氏的尖叫从院子里传来,门口尽是些低头搬工具的丫鬟小厮,分绝不敢迟疑。
叶幼清同前世一样,虽然年少但手里照旧握着这个家的生杀大权。
陆昭锦攥紧了拳头就听院子里叶幼清低喝道:“我念你那日提点之功,才亲送你上车,你可不别不识好歹!”
提点之功?
是证明自己是冤枉的那件事?
陆昭锦一怔,怎么跟她扯上关系了。
“二爷遣我无妨!但我要见世子妃一面!我要见…世子妃!”
蒋氏突然看到院门口的陆昭锦,疯了似地扑了出来。
叶幼清反映极快,迅速伸腿绊倒蒋氏,转对一脸冷漠的陆昭锦喝道:“你来干什么?你们几个,赶忙把她拖上马车!”
蒋氏狼狈地从地上爬起,举止癫狂却挣扎不外众人的力气,被四个丫鬟婆子架了出去,却照旧不停扭头高喊:“记得你允许过我的!记得你允许过我的!”
陆昭锦心中百转千回,蒋氏到最后照旧在记挂着叶幼澈。
只要她的儿子无恙,她可以吃遍世间所有的苦。
“陆昭锦?”叶幼清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身旁,眉峰紧蹙,总觉得她冷漠的心情下是一颗瑟瑟发抖的心。
“有个娘真好,岂论什么样的。”看着叶幼清伸到眼前晃了晃的手指,陆昭锦顺势望向他,歪着头失神喃喃。
是啊,她没有娘。
叶幼清突然有种将少女搂入怀中的激动,她脸上的酷寒已经将她自己冻得体无完肤。
“别怕,我……我娘也是很好的人,你们相处久了就知道了。”
叶幼清抬起的手臂被陆昭锦冷冷看过来的目光冻在半空,她那是什么眼神!
前世陆昭锦就是败在这位“慈母”手中,她怎么会一错再错!
叶幼清,你也该醒了。
“幼澈呢?我要给他诊病。”陆昭锦没有回话,而是冷冷道:“我记得允许她的,我会治好幼澈的痴病。”
这个阴晴不定的女人!
叶幼清气得半死,她竟然还记恨他母亲偏宠幼涟那点儿事儿呢?
真是比他还睚眦必报!
“在院子里,我让那蒋婆子留下来照顾他了。”气归气,叶幼清照旧将弟弟的恢复放在了首位,指着院内道。
“二爷,幼澈情况特殊,为了治疗方便,我想把他部署到桐音楼旁的晴竹坞,您看?”
叶幼清爽性利落地允许下来,立刻付托人动手将叶幼澈的工具办到晴竹坞去,还要亲自送叶幼澈已往。
蒋婆子似乎没见到蒋氏被拖走一样,只是淡淡地看了陆昭锦一眼,便扶着叶幼澈随叶幼清离开。
“惺惺作态的贱婢,还道能瞒得过我?”叶夫人冷着眸光,嗤声:“这次断臂,看你们如何刁钻。”
“母亲,您怎么知道她们没有反目?还冒着回来被父亲责备的危险收拾那蒋氏?”叶幼涟没有看懂。
“真假反目有什么要紧,只要她们的目的都是同我做对,纵然反目了也会狼狈为奸,还不如斩了痛快。”叶夫人冷哼一声:“你父亲素来在乎的也不是蒋氏,而是那个傻儿。”
叶幼涟秀眉一动,“您要动他?您不是一直怕父亲误会您,这才由着他长大?现在……”
“现在正是时机,陆昭锦揣了什么心思给那傻儿治病都没关系,要紧的是,她治了。”叶夫人笑里藏锋,叶幼涟一瞬间就明白了这一箭双雕的妙计。
“太好了母亲!到时候,我要亲手为三哥报仇!”嗜血地狞笑泛起在与少女年龄不符的娇俏面庞上。
“好,不外你现在要紧的照旧那副绣屏,抓紧时间熟悉那副花样,至少你要说得出来才行。”
叶幼涟脸上几分不悦,嘟嘴道:“知道了,母亲。”
“对了,母亲,那万毒丹您取来了吗?”叶幼涟想起这茬开口问道:“可不能让那蒋氏带走,流落在外!”
“这你就不了解蒋氏了。”叶夫人笑容自信,“她对那贱种千般疼爱,绝放心不下将他一人留在家里,所以那丹药肯定还在家中,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由那个蒋婆子保管着。”
叶幼涟看着叶夫人胜券在握的模样,暗自佩服,母亲这是要一箭三雕啊。
她什么时候才气像母亲这样智慧睿智掌控大局?
到那时,她就可以当皇后了。
“我有好些日子没有出门了,明儿想去看看锦缳姐姐,顺便还要探询下方七那小贱蹄子是不是又缠着太子哥哥了。”叶幼涟咬着下唇询问,叶夫人颔首应了。
陈家是五皇子生母陈贵妃的母家,自然也不能冒犯。
而且,既然陈锦缳一心想嫁给叶幼清,她就恰好可以玉成她们,既在皇兄哪儿留下个不加入党争的好脸面,又能脚踏两船地都不冒犯。
一双子女分在两个篮内,总有一个能中个头彩,让她把这荣耀权势,延续下去。
叶幼梁准许十离开心,第二日便兴高采烈地让人套了马车要出门,看着牵马小厮才突然眼光一动。
那日帮着陆昭锦的贱奴,不就是马房的马夫?
“这些马儿,都是谁喂的?”
“前些日子是阿乔,这几日因为二爷要阿乔专心养紫蹄踏月所以换成了阿峰。”牵马的到往近马房的这处侧门送了车驾,随口应道。
“原来如此。”叶幼涟冷笑,是该让你们看看我叶幼涟的手腕了。